“他可是?个二?阶分化的Alpha,怎么会死的这么惨,怎么会,会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呢……”

听到这句话,方庭予心口重重的一跳,脑子里‘嗡’的一声,好?像长久以来紧绷着的那根神经骤然断裂,猩红的视线移那蓝色储物盒上,看着原本的蓝色ID变成了黑白色……

方庭予此刻什么也想,三步并两步跨过厉棱,迅速往六楼治疗室赶去。

每一间治疗室里都是?重伤的Alpha,护士们将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走,连地上放着的断肢都没来得及处理……

胃疼的厉害,方庭予说不出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心情,他的心里空空的,满脑子只有许之?恒在哪,许之?恒在哪里……

半年多没见,方庭予压根就?不知道许之?恒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他对?许之?恒的认知还停留在腺体二?阶分化。

如果以腺体二?阶分化的能力去对?抗三阶分化的恶徒,许之?恒他们完全没有胜算,这跟被吊打、送人头?没有区别。

方庭予一直觉得自己胆子够大,也足够嚣张,可即便在没有精神力压制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轻易尝试以没有分化的腺体去与三阶分化的Alpha或者Omega对?战。

他们这次的任务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对?手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二?阶分化的臭鼬Alpha康源会死的那么惨?

为什么这些?经历过学院无数沉重训练的二?阶分化Alpha、Omega们会伤的这么惨?

死伤惨重,死伤惨重啊……

看到又有一具尸体从治疗室推出来,方庭予只觉喉咙被一双手抓住,呼吸不过来。

他驻足停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具尸体被人推走,心慌意乱的厉害,喉头?一哽,“许之?恒……呢?”

方庭予又找了一圈,可还是?没有找到许之?恒。

在拐角的时候正好?抓住迎面跑来的Omega,方庭予声嘶力竭的喊道:“许之?恒呢?许之?恒在哪里,他伤的怎么样,他死了吗?”

小护士里怀着抱着的不知道是?谁的大腿残肢,脸早就?被吓得煞白,被方庭予这么一吼,吓得更是?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的说:“许会长,他们,他们伤的更重,六楼仪器不够……”

“我问你?他在哪儿,在哪里?”

小护士抹了把眼泪,指了指楼上,“在,在二?十六楼的抢救室。”

二?十六楼?

方庭予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的往二?十六楼跑去,腿长任性,一跨五层台阶,越往上层跑,血腥气越重。

根本不知道这些?难闻的血腥气是?从哪里飘出来的,四面八方都有,哪怕所有的窗户都开?着,这股血腥气都散不掉。

方庭予体力一直很不错,哪怕先?前背着厉棱走了这么远,哪怕背着厉棱爬到了六楼,哪怕他的胃现在翻江倒海的绞着疼,他还是?一口气跑到了二?十六楼,只是?两条大腿酸疼抖的厉害。

二?十六楼一共有两间亮着灯的手术室。

方庭予微微弯着腰,手抵在绞痛的腹部,后背靠在墙上,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左边那间房门。

他能感受到许之?恒的信息素气息,浓郁的扶桑信息素以及……很重的血腥气。

看着按在手术室门上的那两个血色手印,方庭予做了个深呼吸压下心口的疼痛,那个地方空空的的像是?被人挖掉了一块肉一样。

二?十六楼人少,半晌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就?连进出的护士都看不见,只有头?顶‘咔嚓咔嚓’走着的秒针像是?死神召唤的声音。

不知道在门口守了多久,方庭予双腿麻|痹酸疼的厉害,剧烈运动过后的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血腥气,他的嗓子里仿佛含着一口无法吐出的浓血,无论他如何使劲的吞咽,那口血就?是?下不去。

手术室的红灯‘啪’地熄灭了,门被打开?,先?走出来的是?有个灰色中长发,戴着银丝边眼镜的医生?,那医生?面容紧蹙,难看至极,他站在门口,等着护士将病人推出来。

方庭予正站直身子要上前,就?见两个护士推着一具尸体出来,不知道那具尸体到底伤成什么样了,盖在他身上的白布被血染的通红,血从耷拉在病床边的胳膊上不停地往下滴落着。

方庭予浑身血液都冻结了,双腿动弹不得活活地像是?被钉在了原地,金色瞳孔里只倒映着那不断滴落的鲜血,胃部再?次传来难以忍耐的喧嚣,他死死地咬着舌尖,血液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但他还是?死死的咬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死了?

许之?恒死了?

许之?恒居然死了?

不对?呀,许之?恒死了,他应该无比高兴才是?,应该高兴的手舞足蹈,应该去找厉棱大肆庆祝一下,他的死敌,终于死翘翘了耶。

他怎么就?,怎么就?想不开?非得浪费时间跑这里来了呢,非得来这里看这种画面干什么呀?

对?,他一定是?想看看许之?恒被揍成什么样儿了,他要把许之?恒死去的模样拍下来放在终端里,每天拿出来嘲笑一下。

对?,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最看重、最引以为傲的二?阶分化白狮Alpha死了,而?且还死的这么惨,让他们知道许之?恒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再?怎么厉害不还是?被人打死了嘛。

对?,他现在就?该通知厉棱,让他去海星餐馆订一桌子美味,鸡腿一定要多,还有准备许多许多的美酒,他要好?好?的庆祝一下……

按在通讯仪上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发着抖,讨人厌的水雾挡住了他的视线,模糊了他的眼睛,让他怎么也看不清、找不到厉棱的通讯号。

‘啪嗒!’

通讯仪从颤抖的掌心跌落,吸引了那边几个医生?、护士的注意力。

医生?拧着眉,语气极其严厉呵斥了一句:“你?是?谁,未经允许谁让你?私自上来的?”

方庭予嘴唇哆嗦着,涣散无光的视线移到那个医生?身上,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自己是?来热闹的,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道略带沙哑的熟悉嗓音:“他是?我家的小舍友,专门过来找我的。”

声音虽虚弱,但那语气怎么听都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习涿看了一眼身体发着抖的方庭予,面露不悦:“走道里的病毒还没有彻底消杀干净,你?不该让他上来,万一感染你?负不了这个责任。”

许之?恒的右手绑着纱布挂在脖子上,纱布边缘还渗着血,俊朗的脸上同样惨白的没什么血色,他走到方庭予面前,拍了拍他的脑袋,一脸无奈:“小舍友,听到没有,有些?地方未经允许,是?不可以擅闯的。”

方庭予心头?大震,眨巴了下沾上了水渍的睫毛,等眼里的不该存在的水珠眨巴干净了,才将僵硬的脖子转到身后,就?看到许之?恒脸上一片灰白,歪着头?望着他,身上的消毒水味儿能熏死人。

习涿不满的看了一眼方庭予,又看了看许之?恒,冷声问:“病毒消解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