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留情的架起上官衫,就朝着殿外走。
上官谋连滚带爬的想要去拽住上官衫,却被御林军一把推开,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元和帝冷视着上官谋,继续道:“今日宫中发生了太多事,你也算是辛苦了,还是赶紧出宫休息吧。”
上官谋佝着身子,快步来到御案前,迫切的为上官衫开脱:“皇上,皇后真的是被人冤枉的,他是你的妻子,难道你不了解她吗?”
元和帝攥紧了收下的椅把,沉声道:“爱卿说的没错,朕从来都不了解上官衫这个女人。”
“朕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太后的寝宫,她瞧着单纯无害,又满眼善意羞涩,朕被她表现出来的样子诓骗,以为她就是一只无辜懵懂的小兔;可事实上,后来发生的事,让朕清楚地认知到自己当初的眼光有多差劲。”
“朕的这位皇后,哪里是兔子?她可是比豺狼还要可怕的存在,在她的眼里,周围的所有人才是那只兔子,而是,则是会吃兔子的恶狼。”
说到这里,元和帝嗤的一声笑出声,看向企图极力护下上官衫的上官谋。
“爱卿,上官衫身处皇宫二十几年,你这个兄长在这些年,与她见过多少面?兴许,她早就变了,变得连你这个亲人都不认识她了;好了,不要再这里多说了,朕现在不想听到有关于她的一切。”
“来人,将上官大人送回府!”
在上官谋被御林军和宫侍请出去的那一刻,元和帝就将凌厉的凤眸落在了萧柔的身上。
“萧柔,这件事,当真跟你无关吗?”
萧柔赶紧跪在地上,出声:“皇上,您就算是给小女一百个胆量,小女也不敢做出这种事啊,还请皇上明鉴。”
元和帝看着一边说着,一边露出委屈之相的萧柔,先是继续盯着她瞧了几息,随后,就朝着身后的软垫上一靠,嘴角勾出道不明情绪的淡淡笑痕。
“是不是你做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这个册子在手,无论上官家再底蕴深厚,也护不住这位道德败坏的皇后娘娘了。”
说完这句话,元和帝似是十分疲惫。
他缓缓闭上眼睛,露出一副歇神的样子。
齐富看见这一幕,赶忙朝着萧柔几人招手,示意他们悄声离开。
待萧柔几人重新走出昭阳殿,感受到外面烈阳的灼热,才齐齐长松一口气。
尤其是涉事最深的郑经,更有一种再是为人的感觉。
萧柔回头,看向赶忙给自己擦拭冷汗的郑经,笑道:“郑大人还真是忠勇无双,寻常官员若是得到此物,恨不能立刻销毁;倒是大人您,居然敢将这东西拿给皇上,这般胆魄,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郑经看了眼萧柔,道:“本官也想明哲保身,但今日早朝你们也看见了,上官谋是想学他的老子上官琢,拉拢朝臣与世家逼迫皇上立大皇子为储君。”
“在昨日之前,我也曾觉得大皇子恭顺仁孝,能扛得起这江山重任;可是,在看见上官家的做派,皇后的做法和大皇子的嘴脸后,我又怎能为了己身置天下百姓与不顾?”
“这江山,落到谁的头上,都不能落到大皇子的手里,上官家权势虽然比不上当年鼎盛,但依然对皇权有威胁,大皇子一旦登基,大权自然会旁落到外戚的手里,皆是,我大梁的噩梦才是真的到来了。”
第429章 聪明人
听见郑经这么说,萧柔收起脸上的笑意,郑重的朝着郑经行一礼。
“郑大人高义,令小女钦佩。”
郑经看了眼萧柔,眼中一闪而逝一抹精明之色,“萧姑娘的手段本官也佩服,昨日,本官带去的衙差本是要随着本官一同离开,可没想到在离开前,突然被一道暗影吸引,追了上去。”
“追到后来,竟然闯进了迟悟那个淫僧居住的地方,还在他的房中发现了那本册子,按理说,那册子里的内容可是能要人性命的,迟悟就算是再纵情声色,脑子也不蠢,断然不会将此物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
“可偏偏,本官的人很轻松就拿到了那册子,萧姑娘,你说,这一切,会不会是有人在幕后暗中推动?而本官,也成了那人的棋子?”
萧柔讪讪一笑,道:“兴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皇后对先太后不敬,老天爷也看不过去,就让大人得到了此物,揭穿了皇后多年遮掩的真面目。”
见萧柔回答的滴水不漏,郑经朝着站在一边的赵衡看了一眼,就轻笑了数声,“萧姑娘不用担心,本官能在京兆府尹这个位置上坐这么多年,就是明白一个道理,不该查的东西,绝对不会多查;好奇,是会害死人的。”
“只是,姑娘冰雪聪慧,今日彻底惹怒了上官家的人,今后在京中行走,可要小心。”
萧柔看着识时务的郑经,朝着他屈膝答谢,“谢大人提醒。”
看着郑经甩着衣袖信步离开,赵衡来到萧柔面前,“别担心,郑经是个聪明人,既然他当着皇伯父的面都没有将你交代出去,就证明纵然他猜到是你,也不会出卖你。”
萧柔单手托着下巴,“看不出来,这位郑大人瞧着像只老狐狸,实则心里却是有一腔正义,还真是对他刮目相看了。”
赵衡笑道:“不然你以为,什么皇伯父会让他当了这京城的父母官?除了他自身的能力出色之外,皇伯父亦是欣赏他在大事面前坚持自身原则的心性。”
萧柔回眸看向微微闭合的昭阳殿宫门,问:“你说,皇上是不是已经察觉到那本册子上画的东西,是假的了?”
赵衡道:“如果是今日之前,皇伯父在知晓册中内容为假后,兴许还会为上官衫洗刷冤屈;可,今日上官家的人竟然在朝堂上隐隐露出逼宫之势,这无疑是触碰了皇伯父的逆鳞。”
“堂堂帝王,怎能允许臣子的权势压自己一头?何况,这份屈辱,当年皇伯父已经承受过一次,如今,他断然不会再让自己承受第二次;所以,柔儿你看着吧,不用我们动手,上官衫这皇后之位,算是彻底做到头了。”
萧柔仰起头,看着高高的苍穹,长出一口气:“若真如此,那我这段时间在大兴宫所受的苦,也算是没白费;我说过,会给咱们这位皇后娘娘一份大礼,会让她成为京中百姓人人议论的对象。”
“如今,这份礼物已经送上了,她也该好好品味了。”
赵衡看着明显清瘦不少的萧柔,露出心疼,“这段时间在大兴宫辛苦你了,而今你回到京城,剩下的事,只管交给我。”
“你送给了上官衫一份大礼,我自然也要给上官谋也送上一份礼才是。”
萧柔立刻就明白了赵衡的意思,“你是说,冀州的灾民?”
看着与自己心意相通的萧柔,赵衡主动拉上她的手,与她一起朝着宫外走去。
“冀州一事,柔儿只管交给我,这一次,我定会让上官家扒下一层皮。”
一天过去,当夜色来临
整个凤栖宫,静的连半分动静都没有。
帝王的龙辇停在了宫门外,在元和帝从龙辇上下来,抬头看着用红色朱砂写的匾额时,恍似做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