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故作惊怕的朝着身后一缩,满眼惊恐道:“怎么?世子在谋害了王爷之后,还想继续谋害妾身吗?诸位大人,赵衡丧心病狂,连亲生父亲都能下毒手,何况妾身这个妇道人家?”

“恳求诸位大人为妾身做主,为我家王爷做主啊!”

听着虞氏的哭求,性格耿直的严御史怒指赵衡,道:“素闻都督在皇城司里呼风唤雨,手段狠辣,哪怕是杀人如麻的惯犯落到都督的手里,都只有磕头求饶的份。”

“没想到都督不仅将雷霆手段用到凶徒身上,还会用到自己的至亲身上,赵衡,你简直没有人性!这些年你在外散布英王体弱,在府养病的消息,为自己积累孝子的声誉。”

“不成想,真相竟是英王被你软禁在府,饱受折磨与蹉跎,这世间,怎会有你这般逆子!”

听着严御史的呵斥,礼部侍郎王丛之也跟着附和道,“今日都督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这些年你仗着天子撑腰,在京中横行一世,就连路边的小儿听到皇城司三个字,都会被吓的啼哭不止。”

“赵衡,在你的手中,到底错杀了多少好人,在你皇城司的暗牢里,到底有多少无辜的性命受你迫害致死;今日,我等联名上奏,哪怕是拼个身死,也要恳求皇上重重惩处你这恶贼。”

“没错!赵衡仗着皇恩在京中无恶不作,此獠不除,我大梁朝堂不稳!皇上啊,求您听听百官的谏言吧,英王世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若继续让此等恶徒执掌大权,我大梁江山危矣!”

听着耳边传来的一声声高呼,赵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朝着站在一边的薛天龄看过去,一切,已然在他心中明了。

若他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一切,皆是此人一手安排。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虞氏居然与他狼狈为奸,专程设下对付他的圈套。

薛天龄注意到赵衡看过来的眼神,他笑眯眯的走到赵衡身边,低声道:“世子节哀,英王被你囚禁多年,如今即将身归黄土,也算是得了一份自由。”

赵衡攥紧五指,怒视向薛天龄,“家父虽从未尽过为父之责,但他毕竟给了本都督生命,薛天龄,你敢联合着虞氏那个贱人伤我父亲,这笔债,本都督记下了。”

薛天龄露出意外的神色,诧异的看向赵衡,“没想到世子至今还将英王视为父亲?本王还以为,在英王妃身死后,你已经与他赵卓彻底撕破脸面。”

“毕竟,英王妃之死,可是他赵卓一手促成的。”

赵衡的眼瞳猛地一缩,杀气腾腾的看向薛天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母妃之死的真相?”

薛天龄看着赵衡紧张的样子,顿时笑出声,“赵衡,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亲生母亲是被谁害死的吧?”

“哈哈哈,也是,当年皇上为了将真相隐藏起来,可是在后宫与前朝杀了不少人;以你的性格,若知道生母之死的真相,又怎会这么多年都乖巧的待在弑母仇人的身边呢?”

赵衡一把攥住薛天龄的衣领,几乎将他提了起来,“薛天龄,你给我说明白?我母妃到底是谁害死的?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面对突然发怒的赵衡,薛天龄一边笑着,一边装作惊慌的朝着周围喊叫。

“来人呐!英王世子发狂,想要对本王动手,快来救本王!”

听着薛天龄的喊叫,殿中的数位大人纷纷冲上来朝着赵衡打骂,更有甚者捞起一边的圆凳就要朝着赵衡的背上砸。

关键时刻,秦风带着杜映寒及时赶到。

杜映寒看着乱成一团的大殿,怒声斥道:“简直放肆!天子殿前,尔等如此大喊大叫,乱成一团,莫不是嫌脖子上的脑袋长的太严实了,都想试试菜市口上的铡刀有多利吗?”

面对杜映寒颇带气势的震慑,乱成一锅粥的紫霞殿总算是平稳下来。

秦风箭步上前,先是踢开企图拿凳子砸赵衡的朝臣,随后就将自家主子护在身后,双眸警惕的环视着周围。

杜映寒也快步来到赵衡身边,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将萧柔讲给公主的话带给他。

看见赵衡已经失控的双眸在听到萧柔的名字时出现了一瞬间的清明。

杜映寒继续道:“世子,我虽不知萧姑娘为何没随公主一起回来,但萧姑娘聪慧敏捷,她既然要你等她,就请你相信她。”

“千万不要在她回来前,先闯下大祸。”

赵衡看着杜映寒清亮的眸子,深吸一口气,问道:“皇伯父怎么样?”

杜映寒道:“世子放心,皇上已经醒过来了,眼下由贤妃娘娘和公主陪着,一切无碍。”

第272章 慌张

说话间,元和帝就被贤妃从内殿搀扶出来。

面对露面的元和帝,严御史几人更是来了劲头,纷纷跪地将赵衡企图伤害临江王之举当众告发。

元和帝眸光深沉,看向露出惶恐之色的薛天龄,“临江王先才受惊,不知可需要太医前来照看?”

薛天龄朝着元和帝行礼道:“臣弟无碍,兴许是阿衡一时失手,才对臣弟做了那种事。”

说着,薛天龄就摆出一副慈爱的样子看向赵衡,“阿衡,你到底年轻气盛,就算是你父王这些年对你疏于照顾,你也不该对他下此狠手;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你的亲生父王啊。”

跪在地上的虞氏赶紧接过薛天龄的话,继续哭诉道。

“世子但凡是念及一点父子之情,也不会将王爷逼至濒死的地步,皇上,我家王爷这些年在王府里受尽了苦楚,还请皇上能为我家王爷做主。”

严御史也站出来说话道,“皇上,子弑父可是天理难容,这些年英王世子软禁生父,蒙蔽了我们所有人,此等凶徒,若不狠狠惩治,只怕难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一直站在赵衡这边的常祭酒听着严御史的危言耸听,冷哼一声:“御史大人言重了,如今我们都只是听虞侧妃一家之言,可曾给过世子机会解释?”

“臣怀疑,眼前这一切皆是有心人在背后谋划,为的就是给世子扣上不孝的罪名!”

说着,常祭酒就朝着坐在龙椅上的元和帝躬身请奏,“皇上,臣想请旨,请皇上派人彻查这件事,好还世子清白。”

严御史一听常祭酒如此偏袒赵衡,立刻气的跳脚:“常大人还真是护短,现在行宫里谁人不知,常府与皇城司走的亲近,就连前些时日苗家的女儿欺负令千金,也是世子站出来重重处置了苗家。”

“如今,人证摆在面前,常大人为了护住世子,居然选择蒙蔽圣听,姓常的,你做出如此包庇的行径,哪里还有半点为臣之道?”

常祭酒眼见着严御史跟疯狗一样乱咬人,也不惯着他,直接呵斥道:“严大人也算是为官多年的人,难道至今还不明白,想要断案,可不能只听一家之言。”

“大人在听了虞侧妃的哭诉后,立刻就将谋杀英王的罪名扣到了世子的头上,请问大人这般迫不及待,莫不是在为家中的儿子出气?”

严御史脸色陡然涨红,“姓常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