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荣世子想要求娶圣上膝下的公主,这也是能娶得的。想来王婉儿真要有何想法,还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怎会是他…”王婉儿一听荣玄的身份,当即脸上白了一分,也不知为何。
不过这些并不值得闫姝关注,她现在脑子浑浑噩噩,也不知是不是因情绪前后波动太大,这会儿反而疲惫起来。
她拉着意欢的手道:“我尚且小憩一会儿,等外面结束,你届时记得叫醒我!”
她倚枕着小臂,学堂内吵杂的声响无法驱散她的困意,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呼唤她的名字。
闫姝揉着困倦不已的眼眸抬头,先见到的是文菱贴近的大脸,她一个激灵回神儿,坐直了腰板。
她再放眼望去,才见学堂内早已空空如也,“她们人呢?”连意欢也不在身边候着,她迷茫地回望眼前几人。
闫姝狐疑地询问,“怎么就剩你们几个了?”文菱和文婧带来的丫鬟一人抱着一个蔫儿着的花猫,宣示着先前的那一切并不是闫姝的梦境。
“那些个丫鬟小姐们早就走啦,要不是长姐非要在此等你,我们还能回家吃上午膳呢!”文婧同样趴在桌面上,和闫姝大眼瞪小眼。
文菱瞪了眼胡乱说话的继妹,这才讲道前后发生的事情。
闫姝先前选的那只犬救活了后,便来人通知西院的贵女们可以自行回家,夫子身边的书童也在其中,是特意回来讲明夫子下月的行程安排。
夫子要外出京城数月,格外嘱咐大家要照顾好选定的动物,等到时机他回来学堂时,会以各自所照顾的动物来评定学业。
闫姝睡得脑袋生疼,她眯眼揉着太阳穴,“这么说来,从今日开始,我们就无需再来西院学堂听课了?”
文菱郑重地点头,“所以其他人都已经将东西收拾妥帖离开了,意欢本想在那只犬被救活后叫醒你,是荣公子闫公子二人拦下了她,又把她带走去照顾那只犬。”
还真的被荣玄猜对了!学堂真的要停课月余,即是闫姝心中已经有了这番打算,可亲耳听到后,还是不免打心底生出溃败感。
那双杏眸从深处透着失落神色,她好不容易,在找寻真相的路途上有了一大步进展,只要她守住耐心,再多跟着戚安安身后观察几日,兴许就能在东院里找到她的那位相好。
她只需知道那人是谁,便可躲开此人,日后别与这男子有牵扯,说不准就能避开一年后的死劫。
可现在倒好,停课一月,她就距离生死劫难更近一步,且不说这月内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难以阻拦的变故。
她无法想象如若这次还会和前世一般,那她还能再重来一次吗?
上天怕也会对她失望了吧?怎会再给她一次机会呢?
忽然间,闫姝眼眸发亮,从那颓废之意中回神,她想起荣玄来,即使他身坐轮椅之上,可从未对外展露过怯懦,更是比旁的人做的更出众。
她想,既然自己只有一次机会,那她只能全力以赴,不可辜负上天安排。
“你说,王婉儿先前讲在后日邀请各位西院姐妹去庭院游玩,这事情是真是假?”闫姝抓住文菱的手腕迫切的渴求着答案。
那力道大的惊人,让文菱差点瞬间吃痛呼出声来,但她忍耐力强的可怕,“是真的,她走时,还特意让你丫鬟给你说,感谢近些日子在闫府的所有关照,请你一定要去。”
闫姝磨了磨后槽牙,问出另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你说,戚安安会不会去?”
文菱疑惑不解,她先前不也听到了,那戚安安最后的回答,为何还会找她确认,“当然,她亲自找王婉儿提起,到时间王婉儿还会派来丫鬟迎接她,可比我们的待遇好多了呢!”
闫姝这才放下心来,“她去就好办了,那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戚安安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先前还在王婉儿的再三邀请下推脱,最后却又反过来要求去庭院观看。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旁人或许不懂,可与戚安安相处十多年之久的闫姝却知,或许这一次,她能够直接找到关键点。
文菱姐妹相视一笑,“当然可以,也不知,到时候能有多少人去,那王府会不会拒绝让我们入内。”
“这就是不是我们能担心的事情,谁让她王婉儿自己轻易许诺出口,事到如此,就算她要面临千难万险,也与我们毫无关系!”少女拍桌而起,意气风发少年郎,笑意轻狂无处藏。
人生短短几十载,苦得了别人,也不能苦了自己。闫姝拉过文菱的手臂,张扬地向外走去,文婧迈着小短腿从桌椅间蹦出来时,两人已经快步走到台阶前,她瘪着嘴道:“你们就知道欺负小孩儿,还不快等等我!”
闫姝依照惯例将文家姐妹送上马车,随后回到自己小院中,一进门,她就发现不对,那些平常只在打扫院子时才来的三四等丫鬟们,这会儿早早围绕在她房门前观望着。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为赴宴开始准备
闫姝提起裙摆, 走上台阶,“你们都围在此处看什么呢?”
她穿进人群里,丫鬟们回过神儿来纷纷朝她行礼:“三姑娘安康。”
下人们退避三舍, 为主子让出一条道路, 这才让闫姝瞧清楚了内里的情形。一个半人高的笼子里藏着个影影绰绰地东西, 她那一早离开的贴身丫鬟, 此时正在一旁趴着。
闫姝走近几步看清楚些, 原是意欢正在给那多灾多难的白犬小心翼翼地上药。
一道黑影笼罩在一人一犬身上,意欢后知后觉地回头看到她, 这才亮着眼睛问道:“小姐你回来了!”
闫姝弯腰瞅了瞅那白犬,这小东西正闭着眼陷入昏迷, 一时半会儿还真看不出来状态如何, “它这是怎么了, 救活了没?”
意欢点头, “那大夫医术精湛绝伦, 不仅将它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 还交代我要按时给它上药喂药,这样说不准能恢复个七八成。”
闫姝眸子中闪过诧异, “恢复七八成,这大夫莫不是在夸大其词, 能活下去就已然不错。”她扒开白犬背部稍长的皮毛,露出下面已经被缝合好的肚皮。
暗红色的伤疤几乎横穿整个腹部,闫姝讳莫如深地垂下眼眸,还好,她这也算是把这只犬给救下来了。
但凡今日没选中它,恐怕还要再耽搁半日,到时候便有所不同。
闫姝欣慰地拍了拍呼吸平稳的狗头, 轻声道了句:“好样的,既然已经挺过来了,日后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意欢失笑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儿触及闫姝时,顿了顿,后来又如没事儿人一样,起身帮主子抚平衣服上的灰尘,“小姐你又在说笑,它一个畜牲罢了,能得主子福照已经是三生求来的缘分,还能指望上它不成”
闫姝惆怅未然地长舒一口气,“这又有谁知道呢?说不定日后便指望上了呢!”
不知不觉间,这一世的将来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她再也无法提前预知,而那场让她注定身死的宴席,不知会不会以其他形式降临,她需要做出万全之策才行啊!
意欢不懂她话里的深意,只把今日发生的事情捡些重要的讲给主子听,“指不指望得上,这得日后才能知晓,而今最重要的事情,是小姐你后日莫要忘记去王家参观事情。”
“那王小姐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奴婢,一定要把话传达给你,所以小姐你可不能忘记。”意欢扶着闫姝坐到了椅子上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