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母亲父亲怎么想,是对待戚安安这位小表妹,继续助纣为虐的养着,还是撇清关系送回戚府,都与他们兄妹无关。

母亲大概率会选择前者,她舍不得养在身前的白眼狼,不过与他们无关就是了。

昨日发生的事情,他已经书信一封,送往大哥任职的县城,闫姝才是他们一母同胞的妹妹,血浓于水。

况且是自己眼看着长大的小团子呢,怎能不偏爱。

最后,闫姝气呼呼地抡一拳,打在闫林帆的肚子上。他假惺惺地捂着肚子哎呦,哎呦:“我肚子好疼啊,闫小姝你是什么怪人,竟打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非要吃一顿醉迎楼的美食才能好。”

闫姝哼一声,脑袋扬起,睨了他一眼,“本姑娘天赋异禀,岂是你能招惹的,要是你能请我吃一顿饭,那我就原谅你了。”她猛地抽回被二哥扯住的衣袖,头也不回的往院子外走。

“意欢,咱先回去拿俩帷帽,省得路上遇见不想见的人还要寒暄。”二哥的膏药还是很管用,这会儿脸上的凉意消去,想来面容已经无大碍,也省得一会见到文姐姐被她担心。

闫姝走到一半,回头想起什么,见还磨磨唧唧不动身的人,娇嗔道:“不是你说要去吃饭,这会儿又不走了,难道就怕我把你吃穷了?”

“来了,我就知道小妹最心疼我,快走,说不准人家都在酒楼等着咱呢。”闫林帆的眼睛随了母亲,是一双笑起来很好看的凤眸,此刻笑起来,双眼弯弯,星眸闪动。

兄妹二人出了小院就分道扬镳,闫林帆带着小厮去马厩找马夫赶车。闫姝和意欢回到自己院中收拾一番。换了身衣服和妆面,又带上帽子才放心,

出了朱红大门,外头站着闫林帆背对着她,晨曦的光芒柔和而美好,一束光影打在青年如墨的黑发上,又在衣摆下方隐入地面,衬托着他气宇轩昂,闫姝当即情不自禁,出口唤道:“二哥!”

青年侧目而视,俊朗的脸颊上,因瞧见来人抿着笑意,晨光入眸,照在那人微微收敛的眼睛上,如蝶翅般轻颤抖的睫毛,根根分明,清晰可见。

少女提着裙摆跨出门槛,她青葱似的素手把帷帽敛起一角,露出内里笑面如花的娇美俏丽的脸庞。

闫林帆闻声转头,见到的就是这一幕。他轻声啧了下,心想他这小妹,以后不知道便宜了哪个王八蛋。

“行了,知道你出门很开心,快点把你帽子戴好,外面这么乱,谁把你拐了都不知道!”闫林帆两步上前帮她把帽子盖好,牵着人就往马车上带。

意欢一步一脚印跟着上了马车,剩下个小厮在马车外,和马夫挤一挤。

等到了醉迎楼,闫姝事先和二哥讲过,得去文府把文菱接过来,闫林帆谅解两人不易,便带着小厮先去了酒楼包房。

“那你路上小心些,接到人就快些过来,别在路上耽搁。”自家小妹还是机灵的,闫林帆简单交代几句,便放心走了。

闫姝应下后,马上吩咐车夫去文府,也是怕文菱在家等得着急,好在离得不远,不一会便到了地方。

文府大门敞开,门口站着守门侍卫,闫姝被意欢扶下马车,她走到门前询问侍卫:“请问文家大姑娘可在府中?我是和她有约的闫家姑娘。”

闫姝递上早上匆匆忙忙写的拜贴,本没准备,还是意欢心思细腻,提醒她文家对文菱严苛,没正经名头,许是不好把人请出来。

闫姝随便找了个去买书的由头,想要文菱给长长眼。两人这会儿在门外焦急的等着,时间一长,闫姝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她写的理由太简陋,被文家人看穿,不给放人出门了。

直到一刻钟后,文菱才缓缓踱步而来,闫姝高兴的对她招手。

看来是妥当了,她心中窃喜着,可没等开心多久,她见到文菱愁眉苦脸的对她摇头。

文菱走上跟前来,测过身露出后面,闫姝这才看到她身后,还跟着一位十一二岁的姑娘,正一蹦一跳的在不远处。

方才文菱先出门后,她看的不清楚,这会儿见此情形,她狐疑的问道:“这是你那继妹妹?”

文菱阖上双眸,深叹一口气,双眸麻木,小声对她道:“正是,继母非要她跟来监视我。”

第25章 第二十六章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纵然知道文家对她掌控很苛责,但这样也太过头了吧。

闫姝不理解,闫姝大为震惊,她伸出手撩开帷帽帘幕,露出脸,凑在文菱身边小声道:“这又是闹哪出?”

那姑娘蹦蹦跳跳走到跟前,张口便是一句大言不惭的问候,“你就是闫家嫡小姐,瞧着也不怎么样嘛!”

?这姑娘好生没礼貌,闫姝对上她上下打量的眼神儿,莞尔一笑:“小妹妹倒是俊俏,懂得也多,常言道,来者是客,你这么会挑剔人,也是文家的待客之道喽?”

小姑娘没想到遇见了个硬茬,当下摆正脸仰头看她:“你虽然是闫家嫡女,我也是家里嫡女,而且我还比你小,你何必同我一个小孩子计较,显得你人可真是没什么肚量。”

这小姑娘,人不大,小心思倒比马蜂窝还多。闫姝嗯了一声,抓紧文菱的手道:“你说得对,所以我们走咯小妹妹,大人的事情你个小孩子来可不合适。”

她拉着文菱赶忙上马车,意欢早早就明白自家姑娘意欲何为,一把拦在那小姑娘面前,“文小姐,今天我们姑娘请的是你嫡长姐出门办事,你何必跟着呢,可别不如意还说我们家姑娘欺负您,所以你还是乖乖在家吧。”

意欢比这小姑娘高许多,现在像一堵墙挡在她身前,左右都突破不出去,她急地在原地跳脚,“文菱,你可别得意,母亲可是说了,要让你带着我一同前往,你胆敢违抗命令,回头让你好看!”

小姑娘这会儿被人落了下来,又不得窍门,喊了一声后,见到那马车窗帘被人撩开,她大喜过望,洋洋得意地瞪了一眼守着她的意欢,也不闹了,嗤笑一声道:“看看你这蠢奴才,能拦下我又怎样,我一句话的事儿,还不是要带上我。”

“哎呦,忘讲了,你姐姐再三请求我带上你,可是我想了想,你刚才讲的那些话,实在听的我心里烦闷,思来想去还是不要带你好了,晚上送文姑娘回来,我会亲自给你家主母讲明原因。”闫姝没有漏听她的话,等到她满怀期待望来目光,闫姝轻声粉碎她的遐想。

就这样的脑子还敢挑衅,恐怕也是被家中长辈惯坏了性子。闫姝松手放下窗帘,没在看外界的愤怒叫嚣,等丫鬟上车,马夫立刻驱使着车跑起来。

一只白皙如雪的手,攀在闫姝的臂弯处,她一扭头,对上一对满含歉意的眸子,“姝儿,我没给你添麻烦吧?”

这怎么能算是添麻烦呢?简直是给她送来了一个出气筒好吧。闫姝老神在上,轻拍她的手道:“小事儿,她先挑的刺,总不能任由她奚落,到时候我送你回来,赔个礼就行了,总不至于为难我一个外人,我替你担了责任,你继母也不好讲你什么。”

她调皮的眨动眼睛,文菱仍然有些许不安,“你不知道,我那继母,是个会装模作样对待好主,兴许今儿盛了你的好,明儿就暗地里说你的不是,姝儿,她不好对付。”

闫姝反手牵住她的手,镇定的拍了拍她安慰道:“既然是个不好想与的,那你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怕是没少受到她的磋磨,你别怕,日后,有我护着你呢。”

文菱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没办法像那些贵女一样,没她们自由,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你,你这样对我好,不值得的。”

“值不值得我说的算,你且安心,你那继母不敢怎么样。”她一语定,安住文菱的心。上辈子文菱鲜少出入各家的宴席,所以闫姝对她了解不多。

想来也是如今日这般,外出游玩都是处处受到局限,久而久之,文菱哪儿敢出门,便养成了沉闷不愿与人相处的性格,最后落下生病都无法找人诉说的下场。

可闫姝不会忘记上辈子,是文菱在危难之间,还不忘记出声提醒她危险,这般勇敢姑娘,不该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闫姝面前的纤弱少女闻言,望着她久久不能回神,半晌后,她面色动容地点点头,“我自有我的活法,就算是继母,也不该干涉我本该拥有的权利。”

文菱回想起上次的事情,她躲在祭拜的案台下,抱着排位叫母亲时,继母那灰白的神情,好似在惧怕着什么一样。

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神情,文菱觉得闫姝讲得对,她那继母,不敢怎么样她,“姝儿,谢谢你开导我,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说来我下月初过生辰,从未邀请过旁人,你要不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