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可以看一看哥哥。不过从两岁前的数月一次,到一年一次、两年一次、数十年一次,到最后再也见不到。
当年抱着郝誉见哥哥的带教军雌,成了郝誉的初恋,死在郝誉面前。
促成那次兄弟对谈的军雄老师,死在对敌战争里。
最后,哥哥也死了。
郝誉做不到把他们都忘了。他自己无法做到将生者看得比死者更重,对他而言,正是这些死去的人才锻造他的生命、人格、信念和思念。
他睁开眼,不知道过了几天。亚萨家乱七八糟的军雌来来往往,面前除去各类食物与酒水与药外,还放着一张轮椅。
军雄优卡幸灾乐祸等着郝誉醒来呢。
“醒啦。”军雄优卡摊开手,“郝誉,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郝誉真是服了这个大早上,不,大中午。
他伸懒腰,道:“好消息。”
“你的亲侄子成绩比私生子好。”军雄优卡快语连珠,“坏消息就是,他们两个自相残杀,在落地15分钟后被人包抄踢出局啦哈哈哈哈。”
郝誉睡意全无,一个激灵爬起来,“多少?15分钟?”
这两孩子,原来菜得这么离谱吗?
第三十七章
郝誉是他哥郝怿孵出来的第一枚虫蛋。
修克和白岁安也是他哥郝怿孵出来的虫蛋。
四舍五入,他们三人是薛定谔的手足兄弟,铁板钉钉的叔侄关系。当然再抽象点,也可以是实验组和对照组、强者组和弱者组的关系。
郝誉无法接受哥哥最关心的两个孩子菜成这幅模样。
考试一结束,他冲进去把这两小废物揪到面前,扛着同僚们没心没肺的噗嗤大笑,冷脸看着两孩子。
白宣良别开脸,没有心情说话。
修克夹紧腿,蝎尾战战兢兢贴着大腿根,尾尖垂向地面。
郝誉气笑了,“现在知道怕了?”
他走过去,按住两孩子脑袋,拖他们看成绩,“摸底考摸底考。你们就是这样给我考试的?嗯?私仇都带到考场上。芋芋你先说,凌空开枪,还用上自己的异化能力?你知不知道自己一下子吸引多少目光。”
半空中突突突点射别人,不知道多少考生被白岁安吸引目光,落地快速锁定白岁安的位置,上前呈包抄之势。
郝誉看着考试录像,一时间都不知道感叹侄子这个枪法,还是感叹未成年还是太嫩了点按照他们老家那个教育质量,肯定没机会提供大范围的生存模拟考。
嗯,一定是这样。芋芋肯定是考试经验不足。自己日后要多看着点孩子,找机会多教教芋芋。
郝誉目光扫过白岁安几乎满分的文化课成绩,心中总算有块地是踏实的。他翻开下一页,视线落在煎熬的修克身上,反复校对三四次确认不是打印错误后,郝誉发出一声倒吸凉气声。
军雄亚萨和军雄优卡试图过来看乐子,被郝誉两手推出去老远。
“考得很差吗?”
“能有多差。”军雄亚萨满不在乎说道:“雅格当年考59分,我都没揍他。雌虫还能比这个分数低吗?”
当然能。
郝誉看着卷面白纸黑字的“35分”,努力回忆自己人生最差劲的几次考试。哦,作为一个厚积薄发的军雄,郝誉最耻辱的文化课成绩都在他3岁以前。那会儿他还不太认识字,非要跟卷王室友做四位数的实验算术题,被按在地上摩擦到怀疑人生。
至此,郝誉确信自己不是什么搞科研的料子。
那他也没拿过35分!35分啊!满分250分的卷子,怎么能考出35分这种稀烂的成绩呢?
“修克。你读到几年级?”
修克不说话,他抓着衣角羞于启齿。有他这稀烂的文化课在前,败给白岁安也显得不那么打眼。
“十五岁后,就没读了。”
十五岁时,伊瑟尔.南因为经济犯罪入狱。修克从私立学校转入其他免费院校,半年都没读完,保存学籍草草进入社会。他确实带了电子教材,试图在打黑工时自学……
结果一目了然。
学得一塌糊涂。
郝誉大致了解下这孩子糟糕的求学生涯,感觉自己接受了两个大篓子。他转身按住两个笑得嘎嘎乱颤的同僚,一人一脚把他们踹出门,才温柔对两孩子道:“没关系。不就是突击性训练嘛。这种事情我们军雄最擅长了。”
军雄,什么都要学。
每一个军雄都在童年接受过惨无人道的填鸭式教育。更别提郝誉幼崽时期,日日夜夜与一位卷王同吃同住,他可太明白怎么有效率卷死其他人了。
“芋芋。小叔给你安排一些战术课程。嗯。小叔还会给你找个陪练。”郝誉欣慰道:“你不需要打赢他。你只需要在两栋别墅中躲过对方一次攻击就可以了。”
当天晚上。
年轻军雄雅格被郝誉拉来做壮丁。他才从前辈优卡的奴役中逃脱,被迫加入郝誉组织的“冲刺班”里当老师。亚萨和郝誉才打开果汁,气泡都没冒干净,战斗就结束了。
“啊?”郝誉错愕道:“你没放水吗?”
年轻军雄雅格更错愕,“啊?我已经放水了。”
郝誉和亚萨坐下喝着没有气泡的果汁汽水,对普通雌虫的格斗水准有了全新认识。
“都是孩子。不能和我们这种从小培养起来的武器相比。”郝誉若有所指,“服役后的雌虫稍微能打些。芋芋和修克最起码得经过二十年磨砺,才能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