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纠结了许久,月相安见李莲花欲言又止,心中自然猜到他在想什么,问道:“哥哥,可是还是想让我放过常宁县之人?”

“这每月,可是相安你亲自在城中装神弄鬼?”李莲花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

月相安一听,便明白自家表哥想说些什么,配合的点头称是。

“相安,当年之事已经过了十八年,该死之人也死的差不多了,如今镇上都是些无辜之人,不值得你大费周章的去吓唬他们。”李莲花想到自家表弟十年前不过八岁稚龄便在这为家中复仇,心中不免难受。

“我只是希望你能放过自己,你还小,不能将自己这一辈子活在复仇这些事上,太不值当。”李莲花其实也不是多在乎这常宁镇之人,自他从李相夷变成李莲花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他十五岁下山之时,他师父对他的嘱咐:“我不要你做什么大人物,我就要你跟你的师兄吃好喝好,好好活着就行。”

他不过是个普通人,管不了这天下事。

月相安听得心中一颤,有些怔愣的看着李莲花,难怪他爹说李相夷的性子与传闻中有些差异。

李莲花见他的怔愣样子,如何不知他如何想,他伸手摸了摸月相安的头发,轻笑道:“我并不要求你放过这些人,若是放在李相夷身上,我虽不会做的如此迂回,但也会提剑直接将人砍了,只是有些自责若我能早些知道身世,也不会让你十年前如此年幼便在筹谋报仇这些。”

“我也想一力降十会,可我从小身体不好无法练武,我装神弄鬼是因为我不想杀害无辜之人,有些人又不想放过这些见死不救之辈人,于是只能筹谋,我....”月相安生怕自家刚认的哥哥,误会他是个狠毒之人,连忙解释道。

他话被说完,便被李莲花打断,“我自是明白的,若你想,这常宁县早就同那山贼窝一般,变成了一滩血水,我明白的,相安你不必解释。我只是觉得这些本不该你一人来背负,若之前有我在,也不会让你在此事之中耽误这麽多年。”

月相安见李莲花没有误会,松了口气,直言道:“相夷表哥,是我自愿的,你不必想那么多,而且你放心,常宁县之事,马上便会结束,只不过他们多久能恢复如常便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

李莲花一愣,他瞬间明白过来,“当年还有人没死?”

月相安点头,“还有一人。”

李莲花立刻想到春风楼那个年岁颇大的小二,想到他打听到的消息,李莲花肯定的说道:“是那个小二,你是专门留着他引我们过来?莫不是他将姨夫离开的消息透露出去的?”

月相安但笑不语。

于此同时,常宁县城,春风楼附近的一家民舍内,一名男子房间的窗户,被一群痋虫推开,蜂拥而上,在睡梦来不及反应便没了气息,只留下一滩血水。

李长天此时也反应过来,瞬间倒吸一口凉气,难怪那个小二对当年之事知道的那么详细,原来是当事之人,李长天一脸佩服的看向月相安,这小子年纪不大,还真真是聪明绝顶,居然能将事情算计成这样,若李莲花还是李相夷的性子,就算他想救人应该也赶不回去,现在那个小二应该已经命丧黄泉了吧。

正想着,只听见门外传来动静,是一只信鸽正用自己的爪子挠着窗,月相安走过去将窗户打开,取下信鸽脚上的信条,也不看,直接递给李莲花。

李莲花也不客气,打开一看,上面果然写着,“最后一人,毙。”

“看来这常宁县之事已经告一段落了。”月相安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目光悠悠的看向门外主院的方向,如今这血海深仇只剩下那一人。

李莲花想通一切,轻笑出声,笑道:“不愧是我李相夷的弟弟,果然是足智多谋,算无遗漏。”

月相安见状,也浅笑的看向李莲花:“那表哥可要同我一起回离城,见见我爹?”

第49章 转危为安

第二日,月相安坐上了莲花楼,他之前就在传信中听说,他哥驾着一座可移动的楼四处游走,他今日终于坐上了来了,此时正一脸稀奇的打量着,心中暗暗夸奖他哥真棒,竟有如此巧思,能造出这种极其方便的马车,他从未想过直接将房子建在马车之上。

他们一行三人直到下午方才出发,月相安第二日直接带着李莲花将李府的各种阵法走了一遍,同时将各种阵法的阵眼告诉他,离开时还不忘将所有阵法打开,将李府再次护得固若金汤。

三人中,李莲花不指望其他两人能驾车,轻车熟路的坐到了前面驾车,李长天带着月相安坐在离李莲花最近的位置上同他闲聊,今日几人的心情额外的好,李莲花如今找到了自家弟弟,看着月相安与自己相似的脸,心中满是温情。

“你们这一家人还真是喜欢穿红色啊!”李长天看到今日的月相安又是一身红衣,这衣服的款式同李相夷的不同,李相夷当年的衣服偏劲装,而月相安的宽松些,倒是和李莲花如今的宽袍有些相似,一身红衣都被他穿出了几分文雅之气。

月相安嘴角抽了抽,说到红衣他就想到了某个女人,那家伙满打满算,也算是他们一家人,他压下自己跑飞的思绪,笑道:“哥哥同我喜欢红衣也是正常,我爹说娘和大姨可都是极爱红色的。”

李莲花听到他俩的对话,想起自己在梅林回忆起小时候的事,突然笑出声来。

李长天和月相安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他,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李莲花掩住笑意说

道:“哈哈,姨夫他被小姨骗了,小姨她最喜爱的颜色是浅蓝色,她每日穿红色也不过为了配合我娘,一起整爹和姨夫,看他们能不能认出来。”

他还记的自家温柔娴静的小姨,一脸狡黠的偷偷同他说:“相夷,你说你那个木头姨夫,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最爱的是蓝色,红色只有姐姐喜欢!”

直到下次姨夫又给小姨买回来红色的布料,小姨又会偷偷同他抱怨:“真是笨,他都没发现我只给他做蓝色的衣服吗?真是的,希望我肚子里的这个崽子可不要像他。”

“啊!我娘不是最是温柔的女子吗?”月相安一脸震惊的听李莲花说完这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表哥,他爹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他娘最爱的就是红色,而且他完全想象不到他爹口中温柔似水的娘亲居然又如此活泼的一面。

李莲花继续回忆之前的事,笑道:“我记得,我们家最老实的,应该就是你爹了,”说完又补充了了一句:“最狡猾的是你娘。”

“哈哈哈,”李长天笑的不行,这傻孩子自己也不想想自己什么样子,李相夷传闻中是什么样子,他们家能出老实性子。

他想到梦中李莲花戏耍那个姓方的小子,就是用一副温柔的表象,尽干点人不干的事,李莲花家的小姨更是厉害,将他姨夫骗的团团转,李长天笑着拉踩道:“你们真不愧是一家人,果然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李莲花回想起,一些小时候记忆,此时也是心情十分好,他问道:“相安,我记得你小时候,小姨给你取的,并不是现在这个名字,你应该叫月胤才对。”

李莲花解释道:“小姨给你取名依照着月亮的变化,她说姨夫是上弦月,他的孩子就该叫盈盈,若是女儿就叫月盈,‘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的盈,若是儿子,便取同音,取名为胤,意为月家的子嗣传承。”

月相安半响没有接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他娘亲曾给他取过如此有意义的名字,他抬眼温和的看向李莲花,说道:“父亲并未告诉我这些,他只告诉我相显大哥没了,我便从相字辈,替他成为你的兄弟,只愿相夷表哥,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名为相安。”

“姨夫他....”话都说不完全,李莲花被他的话,说的喉咙再次哽住,他之前没有找到家人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世间居然还有人,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平安,记着自己和逝去的兄长。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凝固,月相安见自己的话又将李莲花弄的有些难受的样子,忙干笑两声道:“不说这些了,表哥如今平平安安就好,哈哈,以后表哥愿意,叫我盈盈也可。”

月相安突然转移话题道:“对了,李公子,你同哥哥是至交好友,我一直唤你李公子也太过生疏了些,你看起来同我一样大,不知是几月出生的,若是比我大上几月,我便叫你长天哥,若是比我小,我便同哥哥一同唤你长天,如何?”

李长天听到月相安说他们一样大,“噗嗤”一笑,他师父逍遥子所创的功法无数,其中万变不离其宗的便是驻颜有术,自他及冠之后,容颜基本上就没变过了,如今居然有一个半大的少年过来同他说,他们差不多大。

“那可不行,我可比你大多了,你得叫我声长天大哥才行!”李长天怕他不信,还接了句,“我应当还大李莲花几岁!没错,李莲花!你也得叫我哥。”

李莲花驾车的动作一顿,一脸惊讶的回过头来看向李长天,他听到了什么?这小孩说比他都大上几岁?

“怎么可能?”月相安也是一脸惊讶的打量起李长天。

“啊!长天你到底几岁了?”李莲花眼睛因为惊讶微微张大,一脸疑惑的问道。

“咳!在下不才,年方二十有八。”李长天清了清子的嗓子,嘴角微微上翘,带有一丝得意道。

“什么!?”李莲花被震惊得狠狠一拉缰绳,拉着莲花楼的马匹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