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1 / 1)

“谁是?你的兄弟!”李留低着头没吭声,李垚则骂了起来,一脸鄙夷:“不过一个农人?之子?,你也配!”

李垚先前在候庄的时候也算是?个和蔼的长辈,侯魁日常也是?李叔李叔的叫着,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然而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图塔一刀在他肩上戳了个洞。侯魁惨叫一声,被挑下了马。图塔带着异族人?挥着刀,狂笑着在禁军队伍中穿梭,没一会儿,禁军队伍便空了一片。

禁军们顿时大惊失色,御着马警惕后退,而图塔扛着刀,眼珠子?一转,便在地上的侯魁以及和红棉对打的景璟身上游移,似乎在思考着先拿哪个开刀。

“呜呜!”夏枢嘴巴被封,急的不行。

红杏和侯魁新婚不到一年,红杏还怀了孕,侯魁万不能折在这里。而景璟是?褚家三舅舅唯一的双儿,是?褚源的表弟,他是?万不能出事的。

景璟不能再打了,得赶紧让他们走!

夏枢顾不得许多?,一边用他没有指甲的手指用力去抠反绑着手腕的粗麻绳,一边拿脸蹭粗麻袋,想要把嘴里的封口布蹭下来。

然而正当他心急如焚,蹭的脸上鲜血淋漓,差一点点儿就把封口布蹭掉时,麻袋口却一把被人?扯了过去。

晃荡中,几日没吃饭的夏枢眼冒金星,差点儿没昏死过去。

李垚冷笑着打开麻袋,出现在他眼前,眼神阴沉地一把扯掉了他嘴里的布。

“景……”夏枢赶紧大叫,想要让景璟他们赶紧跑,但话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李垚一把捏住了下巴,朝他嘴里塞了个苦涩的东西。

夏枢惊了一下,张大嘴巴想把东西吐出去,但李垚却卡着他的下巴,捏着他的后脖颈,迫使他仰着脸,那东西怎么吐都吐不出去。

“你给他喂了什么?”景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登时大怒,想要冲过来,但红棉却刀一挥拦住了他的路:“你这会儿走,我不拦你!”

“呸!”景璟少有的失了教养,冲她吐了口唾沫,举着刀一边砍她,一边要朝夏枢这边冲。

“什么东西?”李垚单手打开水囊,水流对着夏枢的嘴就冲了进去,冷笑道:“他阿娘那个贱人?制的好?玩意儿,给她自家双儿也好?好?尝尝这随心的滋味。”

水流太?急,夏枢几日没吃饭,根本没有力气,最终那苦涩的药丸还是?随着水流冲入他的嗓口眼,一路进入了肚子?里。

“咳!”他一手捏着喉咙,一手紧扣着地上的雪,撕心裂肺地呛咳起来。

景璟顿时气红了眼,大骂李垚:“你不得好?死!”

“他阿娘确实?不得好?死了,你外?公一辈子?坏事做尽,在他阿娘身上倒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李垚阴森森地笑了一下:“所以别在老?子?这里装什么深情厚谊……啊!”李垚突然双手捂眼,发出惊天惨叫。

众人?骇然,全都停了下来。

却见夏枢不知何时已挣开了绳子?,脸上鲜血一股股流下,衬着他金纸一般的面色犹如恶鬼修罗,手上鲜血淋漓,而他的脚边雪地上滚落的,不是?李垚的一颗眼珠子又是什么!

“快跑!”夏枢看着景璟,嘴唇抖了抖,想要再多?说些什么,却眼前一黑,再次晕倒了过去。

……

夏枢这辈子?想了近二十年的阿娘,但怎么也没想到阿娘竟是?燕国公夫人?。

而且为了他,在他刚出生那一日就去了。

“小枢哥哥……”景璟手中端着一个破碗,手里捏着半块饼,怯怯地看着他,想要靠近他,却不敢靠近。

现在他们一队人?暂时在镇北郡一个已经空了的村子?里落脚。

红棉为防夏枢逃跑,一路上不停地给他撒药粉,除了一口干饼吊着他的命,旁的什么也不给他吃,所?以夏枢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此时景璟给他喂了些热水,又?把自己的口粮喂给他,他才有了些精神,清醒过来。

不过短短几日时间,景璟就再也不是?先前精致的模样?。他那保暖的披风被异族人?抢了去,他身上的外?袍为了方便骑马赶路,选的是?一件极薄的小袄,厚度连夏枢身上那件脏的看不出原色、散发着异味的袄子?都不如。他们一路往北,越走雪越大,天也越冷,景璟的手上、脸上都起了冻疮。

第220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

“你把剩下的?饼吃了, 把水喝了。”夏枢咳了一声。不知是随心的?作用,还是他昏迷之后?被人打了,他的?背部、腹部、腿部、胸口、甚至包括内脏都在针扎似的?疼。

他的?脸和手更疼, 因为伤口上扎满了粗麻袋上的?倒刺, 他稍微动一下,便能感觉绵绵不断的?刺疼,叫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说话都有?些上不来气。

景璟却摇了摇头:“你吃……”

他伸着?胳膊,想继续喂夏枢水和饼, 只?是身子却离的?远远的?, 一副不敢靠近模样。

夏枢歪了下头,躲了过去:“你吃。”

他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歪头的?功夫, 眼前就是一片金星, 闭眼等了一会儿, 脑中的?恶心眩晕之感才散去,视线清晰了些。

“你们不吃, 拿来给驴子吃。”旁边传来李垚恶狠狠的?声音,夏枢抬眼,才发现屋中还有?两人。一个是一只?眼睛包着?白布、神情狰狞的?李垚, 一个是状态没?比他好多少的?李留,面如金纸,闭目坐在墙角, 不知是睡着?了, 还是昏迷了过去。

李垚面色阴狠,一只?眼睛紧盯着?景璟手中的?小半块饼,眼神犹如贪婪的?饿狼:“少装那些虚情假意, 推来推去恶心谁呢。”

“管你屁事。”景璟恨死了他,骂道:“再虚情假意也比你这种无情无义的?狗强,不,说你是狗都侮辱了狗。”

李垚大怒,腾地一下站起来,就朝景璟扑来:“你说谁是狗!”

他除了鼻青脸肿、一瘸一拐之外,人是自由的?。但?景璟却是手、脚都上了尺长的?镣铐,一根铁链子绑着?他的?脚腕,另一头却是拴在夏枢身后?的?木桩子上,让他比夏枢这个捆在木桩子上的?多了三四尺的?活动范围,但?也多不到?那里去,对李垚根本避无可避。

夏枢被捆的?紧紧的?,根本没?法帮忙,忍着?动一下就头晕眼花的?难受感,怒道:“你一个几十岁的?老头子和一个小双儿计较什么!”

他不说话,李垚抢了那半块饼之后?或许就忍了,但?他一说话,李垚登时就爆炸了,拳头一瞬变爪,毫不留情地就朝他眼睛袭了去,神情扭曲愤恨:“你敢弄瞎老子,老子就算拼着?命不要?,也要?把你的?眼睛抠出来!”

说着?话,手指就猛地朝夏枢眼窝抠去。

“小枢哥哥!”景璟大惊,飞身就朝李垚扑去,嗷呜一口便咬上了他的?手。

李垚疼的?手指一缩,再加上夏枢及时闪躲,眼睛得以幸免,只?是李垚许久未曾剪过指甲,依旧在夏枢眼角和脸侧抠出几条血印子。

“你个贱人!”李垚疼痛不已,抬脚就朝景璟腿上踢去,景璟一个趔趄松了口。只?是李垚是铁了心要?挖下夏枢的?眼睛,一转头,另一只?手是竟又是蓄势待发,猛地朝夏枢眼睛袭去。

“小枢哥哥!”景璟目眦俱裂。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李垚手指即将碰上夏枢眼睛之时,旁边突然伸出一只?脚,一脚将李垚踹了出去。力道之大,只?听得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李垚惨叫一声,撞到?了墙上。

“老子说过,再敢擅自对安王妃动手,就剁了你的?手下酒,你是不是不把老子的?话当?回事儿,嗯?”图塔将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扔进屋里,身后?跟着?红棉,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