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1 / 1)

所有人……包括上?首的皇帝,全都目光直挺挺地看着他。

夏枢吓的汗毛都支棱起来了,慌张道:“我……”

正想说些什么,肩膀被人从后一把摁住。

夏枢一愣,回头看向褚源。

褚源安抚地拍了怕他的肩膀,然后松开手,神色从容坦荡地朝永康帝拱手道:“内子因废后之事,病重至今尚未痊愈,如?今案情已然清楚明晰,臣恳请皇上?容他先行回府休息。”

“哎,不用。”夏枢赶紧摇头。

他瞄了一眼上?首的永康帝,虽然看不清垂旒的神色,但?大殿中?气压没有降低,想来是没生气。

他道:“我想等冯显他们都被处罚之后,求皇上?给你一个恩典。”

大殿空旷,夏枢本就没怎么压低的声音,在殿内清晰响亮。

四周顿时静悄悄的,只听那声音不断回荡。

“哦?什么恩典?”永康帝似是被他逗起了兴趣,声音不再压抑逼人,听着竟还像带了些笑意?:“朕被淮阳候误导,给你和源儿赐了桩乌龙婚。刚刚确认源儿身份的时候,心中?着实生气,气淮阳侯抢了朕的侄儿,还没有保护好,气朕这么些年来眼睁睁看着源儿吃了这么多苦,却没尽到叔父的责任,最气的是受误导赐了一桩乌龙婚,生怕耽误了源儿,惹得源儿心中?不满。如?今见源儿对你宠爱有加、真心喜爱,你对源儿也情深意?切、真心依赖,心中?着着实实地松了口?气。”

夏枢见永康帝语气和善,还以为他会好说话,听到后面,心里却一咯噔,瞬间警觉。

这是在警告他?

淮阳候褚霖被扣了一口?大锅,也没有揭锅的意?思?,而是道:“夏枢贤惠懂事,孝顺公婆,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褚源也开口?,声音坚定地道:“臣感谢皇上?赐婚,叫臣遇见了内子,内子会是臣一辈子唯一的妻。”

永康帝瞥了一眼沈太傅,笑了一下:“你满意?就好,省的太傅不依,找朕要说法了。”

然后心情颇好的样?子,转眼看着夏枢:“说说吧,想求什么恩典?”

夏枢提着的心稍稍放下,只是对这永康帝,心中?再不敢放松警惕。

他低下头,稳住声音道:“恳请皇上?赐予夫君一块免死金牌,以防万一。”

永康帝眼神一冷,语气却丝毫没变:“免死金牌?”

“是。”夏枢一直眼馋褚洵那块免死金牌,只是免死金牌这玩意?儿只能指定的人用,夏枢希望褚源也能有一块,将来若是有什么不测,也可以拿来保命。

他也不遮掩,坦坦荡荡地道:“大皇子为嫁祸二皇子,先前派人刺杀我夫君,我夫君虽幸运地躲过一劫,但?却身中?奇毒,诱发眼疾,至今身子都不甚康健。皇上?将大皇子圈禁,罚他闭门思?过,是希望大皇子能意?识到问题,加以改正。可是今日之事,可见大皇子非但?没有改正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地针对淮阳侯府和我夫君。另有二皇子,夫君不过秉公办案,就被记恨在心,诬陷谋逆,牵连淮阳侯府差点儿满门覆灭。今日之后,夫君辞官,和淮阳侯府分家,身后连个庇护之所都没了,他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所以恳请皇上?怜惜,看在先皇和先太子的份上?,看在我们夫妻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份上?,赐予我夫君一枚免死金牌,让他得以自保。”

这话和沈太傅那暗戳戳的挖苦相比,简直是把挖苦放到了明面上?,叫永康帝一下子黑了脸,厉声道:“放肆!”

夏枢心中?一跳,但?此时话说出口?,已没什么好怕的了。

他道:“皇上?,我夫君自小没有爹娘照看,孤苦长?大,好不容易承蒙皇上?怜悯重用,才得以成?才。只是,皇上?在时,夫君就因秉公处事被处处针对,如?若皇上?百年,谁又能来护我夫君性命?我一时心急可能会有不当直言,但?心中?所想莫不都是为了弥补皇上?心中?未能亲自保护侄儿长?大的遗憾。所以,请皇上?宽恕于我!”

永康帝:“……”

永康帝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同时,心中?也不禁疑惑。

不是农家没有见识、粗鲁野蛮的双儿吗?怎么如?此大胆,说话条理清晰,比沈太傅那老顽固都气人?

难道是淮阳侯府或者褚源教?的?故意?来当众不给他这个皇帝面子的吗?

永康帝正暗自疑惑,心中?越想越气的时候,殿上?一直趴在地上?的冯二就跳了出来:“皇上?,不能给褚源免死金牌!”

第100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

被判了斩刑的王长安也在此时激动?起来:“万万不能给褚源免死金牌啊, 皇上。”

他一副被永康帝辜负了的模样,声?声?泣泪:“皇上,纵然你?要杀了臣, 但臣也依旧对?你?忠心?不二, 愿意拿命来谏言。褚源身为先太子之子,又被淮阳候养大,他绝不会甘心?只做一个臣子, 否则他怎么会这么巧的正好?在这个时间里提出辞官,他就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不愿屈居在臣子的位置上……”

“王长安, 休得妖言惑众!”褚霖怒道:“栽赃嫁祸淮阳侯府不成,还想在这儿造谣陷害,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我淮阳侯府几代人马革裹尸, 忠心?卫国, 若是?有异心?, 还有你?这个奸臣佞臣在这里招摇撞骗、胡说八道的份?”

王长安似乎是?豁出去了,呸了一声?:“说的冠冕堂皇, 谁不知道先太子是?先皇指定的李朝继承人,他的儿子也有问鼎的资格,老夫不信你?淮阳侯府养大褚源, 心?里就没有别的想法。更别说,沈太傅为此事,都十几年隐居不出, 气性之大, 别说他服气皇上,认皇上作正统。你?们这些人心?中是?个什么算盘,就是?不用脑子, 也都能猜得到,老夫哪里有诬陷你?们。皇上要是?被你?们蒙骗,真赐予了褚源免死金牌,那才是?大错特错。今日大皇子一派和老夫做的一点儿都没错,我们不过是?运气不好?,叫你?们躲了去,若是?有机会,老夫绝对?和你?们死磕到底,灭你?们满门?,为皇上清除祸害,为皇子们铺平后路。”

这话一出,不说淮阳侯是?个什么想法,就是?坚定的保皇派,真正的忠君之臣都觉得难以接受。

沈太傅更是?气的胡子都歪了。

“就因源儿有继承大统的资格,你?们就无所不用其极地想除掉他?”老头子气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到地板上,怒道:“先皇若是?知道你?们这般对?待源儿,怕是?死都不会心?安。你?们这好?一群“忠义孝悌”的狗东西!”

“皇上。”沈太傅看向永康帝的时候,眼泪就禁不住了,一大把年纪泪流满面,愤怒道:“老头子不若现在就带着源儿去见?先皇吧,省的你?们这般猜忌他,日日想要逼死他。”

说着,收了拐杖,颤颤巍巍走到褚源跟前,拉着他的胳膊就要往殿内的柱子上撞去。

“先生!”夏枢吓了一跳,慌忙扑过去拉他。

“舅公?”褚源什么都看不见?,被拽的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吓的夏枢一只手抓着沈太傅,还赶紧又伸出一只手去扶他:“夫君小心?。”

幸好?大理?寺卿韩延及时冲了过来,一把挡到柱子前,拦住了沈太傅。

“太傅,不可啊!”韩延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此时却充满了担忧和着急:“太傅,有什么话慢慢说,莫着急。”

“太傅使不得呀。”其他官员离得有些远,此时也到了跟前,纷纷劝道:“皇上一向看重褚大人,先前不知道褚大人身份的时候,尚且重用,如今知晓褚大人是?亲侄儿,哪里会不为他考虑周全。”

“太傅大可放心?。”

“对?啊,皇上是?圣明的君主,忠孝仁义,怎么也不会叫先皇和先太子失望,叫褚大人受了委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