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1)

婴孩被沈悫戳醒了,她睁开眼,她有一双漂亮的眼睛,那眼睛形状和蒋之琮太像,闭着的时候不明显,看得沈悫一怔。

她用哭声唤醒母亲离散的神智,提醒他给自己哺乳,沈悫如梦初醒,这段时日他也是做惯了这事情,当即松了衣襟把乳房递了上去。

第115章 184-186

184

女婴咬吮住母亲的乳头。她有十足的吃奶力气,整日除了滚爬、翻身,便是吮着母亲的乳肉不撒手,沈悫没有那么多奶水,每每哄骗她啃奶嘴,总被她左右摇晃着奶瓶推开,还哭声嘹亮地抗议。

沈悫只好又重新抱起她。

过了一段时日沈悫出院了,婴孩活动的地点从病房挪移到了蒋家,滚爬场地变广,经常一个人从床头呼哧呼哧爬到床尾,时时有掉下去的危险,蒋之琮便着人在地上铺了尽量柔软的长绒毯。

不过多少让沈悫欣慰的是,宝宝的性格应该不像蒋之琮,她很能哭也爱笑,平日里要么哇哇哭要么咯咯笑,非常活泼,不像是蒋之琮那个闷性子。

婴儿的日子除了睡便是吃,女婴爬累了便会哭上一两声,用哭声吸引沈悫来,然后由母亲抱自己到胸口,开始熟练地吮吃。

有几次哺乳蒋之琮也在,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沈悫半开着衣襟,抿着唇哺乳的模样,半个白胖圆弧在婴儿的脸颊边若隐若现。

沈悫有一项特殊处,便是再怎么瘦,身上都会有些肉,瘦不见骨,他生产后终于养胖了些,更显得丰美,唇肉是饱满的,脸也是莹润的,还带着好气色的红,整个人如同一只正当成熟的桃,是软的、水的。

那熟透的情态看得蒋之琮意动,等佣人抱走孩子,他便依上来,一只手绵延着乳坡往上摩挲,那意味不言自明,不多时,那刚才还属于孩子的一对乳转瞬间皆到了他的手口间。

沈悫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女婴的名字蒋之琮翻了一个月的字典,依旧没有定下,沈悫嫌他太慢,便先给女儿取了个小名,叫她笑笑。

她逐渐也能听得懂自己的小名,叫她她会咯咯笑着回应,嘴里还会发出啵啵的拟声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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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笑笑出生以后,沈悫和蒋之琮提出过要养狗,蒋之琮同意并表示会着人去采买,但沈悫摇头制止了,他指名道姓表示要都督府里的黑疤。

蒋之琮一开始都不知道他说的黑疤是是什么东西。

知道以后他面上带了几分古怪,心里还闪过一丝微妙的想法:沈悫是什么时候和这狗“暗通款曲”的?不会就是那天晚上罢?

不过很快那只眉眼有疤痕的黑色犬就被抱到了蒋宅,因它这一脉的纯血狗性情都有些暴躁,所以日常都是放在院子里养着,等闲不准进屋。

黑疤被养得油光水滑,皮毛黢黑发亮,耳朵也大了许多,衬托得眼角的疤都不明显了。

它非常喜欢咬院子里的花草,那花草大半是沈悫种的,开得非常繁茂,现在经常会被黑疤糟蹋得不成样子,沈悫毫不在意,蒋之琮却很会借题发挥,经常以此为缘由把狗训斥得蔫头耷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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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笑笑四个月的时候,景然苏醒了。

景然自杀以后被及时送往医院做手术取出了子弹,后来虽脱离了生命危险,却迟迟没有苏醒,昏睡了好几个月。

期间沈悫去看过他几次,他一直是毫无意识地躺在那里。

这次得知景然醒来,他自然得去看一次,据何崇和蒋之琮所说,他现在在做康复训练,精神头似乎还好,只不大讲话。

何崇也暗示蒋之琮让沈悫来瞧瞧景然,陪他解解闷,沈悫在心里呸了一声。

医院里的景然话确实不多,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也无法站立。不过比起这些,更让沈悫震惊的是他的肚子。

景然腹部隆起,看起来已有五月余。

沈悫不由得脱口道:“你的肚子……”

景然低头逗着沈悫怀里的笑笑,闻言“嗯”了一声,冷淡道:“本来是保不住的,也是一些机缘巧合。”

在谈话过程中,他兴致不高,只有聊到腹中孩子和逗笑笑的时候才好些,对何崇则是完全避而不谈,如果迫不得已聊到,也没了以前那种破罐子破摔的无所谓姿态,表情纯是厌恶。

沈悫忍不住压低声音道:“景然,我可以去求一求蒋之琮,让他逼何崇放你出来。”

景然一怔,随后摇头:“不必了。”

沈悫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受牵连,便道:“你放心,这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也不会牵连到谁,我仔细想过……”

还没等沈悫说出一通道理来,景然便轻轻打断了他,只道:“没用的,沈悫。蒋都督也是没办法的。”

沈悫睁大眼睛:“为……”

“你们不懂何崇,他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他曾经同我说过,就是天王老子来救走我,他也要一路追上去,死在一起也行,只不准我逃开。”

“况且就是我被你们救出来了,也没有生活来源,我身体虚弱,不能工作,怀着孩子还需要东躲西藏,也不好一直受你们恩惠,即便你们不在意,我也不得不在意。”

他喃喃道:“你若是想从蒋之琮身边走开,还有沈家可回,但天地之大,已经没有我的家了。”

景然微垂着头,脸上有一种认命的麻木和灰白的颓然。

……

沈悫抱着笑笑从医院里走出来,蒋之琮的车停在外面等着他。

现时是九月,两边道路铺满了淡白的落花,从马路穿过,身上亦沾染几缕白,还得小心护着婴孩不误吞那四处漂落的花瓣。

上车以后的沈悫一脸神思不属,蒋之琮察觉到了这一点,先没开车,从前面微微侧过头问他:“怎么?不高兴了吗?”

沈悫没说是不是,只轻摇了个头,表情依旧是那副呆愣愣的样子,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才忽然低低冒出一句:“蒋之琮,你说,要是当初我们有一步走得稍微偏激了点儿,会不会结局也变得很惨烈?”

“……”蒋之琮没问他为什么这么问,默了片刻,道:“不会。”

他笃定得让沈悫诧异:“为什么?”

蒋之琮温声道:“因为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