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梁家实在外有个私生子,那简直就是自掘合作的根基,这两年的董事会本就因梁氏没有漂亮数字和盈利成绩,有部分人不满了。

陈夫人深吸口气,保持着最后的体面:“够了。有什么误会私下可以解释清楚,我相信家实。”

当事人发话,场面勉强维持着该有的体面和高端,只是觥筹交错前话题总绕不开中心的问题,说起梁家往事,从前流传的什么一边一个老婆到底是不是真的?

梁家前些天传的找人的消息,不会就是梁家实心虚想提前打发人灭口吧?

流言就这样顺着中央空调的冷意缠绕出去,将一个女人被哄骗的半生,将她被抛弃后被捂住嘴的不甘,走投无路后心如死灰的怨憎都吐出来,吐给曾庆幸她消失、心安理得过了半辈子的梁家实听。

梁行知深深看了徐柏青一眼,没空再维持表面之下的暗流:“我先失陪了。”

裴泽保持着诡异沉默目送梁行知离去。

阮杳把徐柏青当替身,他想过一万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他们是真兄弟这一点。

梁家局势变化,裴泽这会却只有空想真兄弟,跟真兄弟抢替身名额,没什么胜算。但阮杳再任性,应该也不会同时喜欢两兄弟。

可这种事谁又说得准,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姓裴,难道就不能把他也当做兄弟吗?

阮杳才刚从里面出来,全然不知短短时间里发生的变故。看见梁行知不在,她懊恼:“他已经走了吗?我是不是擦太久了。”

她走到徐柏青前面,要他过来看看她后腰擦干净了没。

窄窄一截腰凑到人掌心,乌黑发丝也柔顺扫过人手背,泼上去的红酒渍像她腰间被子弹捅穿的血。

徐柏青捏住湿巾,不徐不疾摩擦着那块面料,听到阮杳小声抱怨说这裙子是还为了来找梁行知特意买的。

裴泽一字一句:“他不是不耐烦, 他是被叫走了。”

“刚才梁家大伯说,梁行知的父亲在外还有一个私生子。”

裴母在找他,裴泽只能按耐下话,看向徐柏青的目光里满是警惕,他直觉徐柏青这人没有看上去的这么干净冷淡。

他背着阮杳时心眼不知道有多少,看看他擦个衣服,手指都快伸到阮杳腰去了,裴泽看得拳头紧攥。

“底下很乱,阮杳,你就先别下去了。”

阮杳眉头猛的一跳,下意识要回头看徐柏青,腰却被攥住。

徐柏青正很有耐心的把她后腰褶皱上的湿意擦净,精贵面料如肤肉般摩挲久了就发红,在他手指下抖起来。

徐柏青脚尖还把她腿分开了些,阮杳耳廓有些烫,这个姿势简直像坐到徐柏青腿上,被他不轻不重拍过一样。

阮杳不自在挪动,徐柏青反而掐得更紧。

那种随她踩在脚下的顺从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另只手捏住她下巴,指头礼貌抵在她唇角,低低叫她:“不要动。”

她要骂徐柏青,张口却感觉很怪,差点咬到他:“你被发现了吗。”

“差不多。”他并不在意的说着。

浅尝截止更令食欲膨胀,楼下梁家的闹剧还在继续,徐柏青口袋里的手机则急切震动着,阮志明一条条叮嘱徐柏青如何按照约定把阮杳送到哪,确保是谁来接她安顿好她。

只是消息还来不及发完整就顿住梁家实用的下三滥阴招,速度比预想中的要快,恐怕阮志明要随同调查一段时间,来不及再安顿的更仔细了。

世界混乱无序,撕破一切伪善的体面。连梁家昕都讶然流言传播的速度,这不是他安排的手笔。

再看旁边暴怒不止被架上去的梁家实,他不自觉摸了摸手臂上的徐柏青,觉得这年轻后生还是太狠辣了点。

在这么多人面前拆台,这跟推梁家实下地狱有什么区别?

而且他到底什么时候掌握的这些事,这么快就把消息都泼出去?

徐柏青却只把阮杳从后抱起来,直到他们陷入角落里,他眉眼昏暗再忍耐不了:“你呢?你今天来找梁行知,是准备干什么?”

夜色漆黑浓稠,屋外高大树影围成井口的模样,鬼魅般倒扣在所有人头顶。

这个姿势阮杳回头艰难,只觉得腰被攥的好紧,她低头,看见徐柏青修剪得圆润干燥的指甲,手掌压住她整个小腹,徐徐传递着掌心温度。

她耳朵发烫,踩着徐柏青的脚挣扎:“我来找他能干什么,我喜欢梁行知,当然就是想和他说话,想看着他”

那种被阮杳踩在脚下的感觉又浮上来,心脏轻易被她几句话碾得极速收缩,血液狼狈撞开。

是种切实触碰到她也无法遏制的空虚食欲,徐柏青急需用点什么平缓这急躁。

深呼吸嗅过她气息,徐柏青打断她:“你想和他牵手,想走近,想这样靠着他?”

阮杳被话堵住,声音弱下去:“你还有空说这些?你的身份被推出来了,不下去出面?”

这个疯子只弯腰压得更近,身形彻底遮住她能看见的所有光影,在梁家实憎恨望来的眼神里,在阮家落差变动里,只执拗于即将全部落到他掌心的阮杳,完全的阮杳。

失序世界中,他手指抚上阮杳脸颊,如恶魔在地狱缝隙低语,引诱阮杳跟他一起走下去。

“身份暴露,我就和梁行知更像了,不是吗。”

这个自甘替身的人一边怨恨嫉妒替身的名头,一边妄想仰仗眉眼的相似离她更近点:“梁行知会拒绝你,我不会。”

“你想做的那些,要不要现在就来试试?”

第20章 只有跟他走

脚底下其他人的窃窃私语像给人描上重影,徐柏青凑上的呼吸水潮般缠绕上来,阴暗蛊惑人朝不归路走去。

试试什么?他说得太大胆,神色也好怪异,让阮杳觉得他下秒甚至会说坐过来也无所谓。

如一只即将维持不住人皮的水鬼,贪念已经膨胀到沿着缝隙溢出去,面上还要维持着服务意识良好的冷淡眉眼,守在陷阱边表示自己什么都能做,要怎么玩?

就算阮杳这一秒提出什么冒昧要求,他也只会把眉眼搅动的欲感压下去点,扯开衣领让蛊人的喉结痣在她面前涌动下,说好,现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