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她不恨他了,他还有什么优势留下?
谢度呼吸,也许有点重,阮杳脸上眼睛亮亮说她还得到导师单独夸奖,桌下的脚义正言辞踹到他锃亮皮鞋上,警告他别犯病。
谢度眼尾微微向下,落在她没看自己的眼睛里,鞋尖轻轻挽留她。
第50章 腰间刺青
关韵来霖市除了要见阮杳,还有医院的任务在身,吃完饭很快就要走。母女俩总需要单独说话的空间,谢度结账后安排司机来送关韵,然后在外面接等待。
他并不抽烟,只把玩着手里的点火器。手腕干净没有饰品,那里之前常戴着表。后来有一次表盘打湿,谢度没在意,是阮杳偷偷擦干再不想看见它,谢度手腕就没再带过什么。
再回身时吃完一整块舒芙蕾的阮杳已经在和关韵挥手,目送母亲离开。
手机消息响起,阮杳低头欢快打字,看起来很热切在回谁的消息。
她今天看起来很开心。
在照山关久了,身边又只有他一个人,出来后难免会这么轻快。像放出牢笼鸟,有谁尝到新鲜后会主动飞回去?
就连在别的地方尝试到新鲜,她蜷缩因为羸弱无法一下被拔高太多指数而发抖、疲惫坠落时,心理也会诚实反应出点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和贪恋,像伸手在糖罐拿糖,结果因为手撑太慢卡住拿不出,就此发抖哭出声的孩子。
她的眼泪总是很多的,喂水喂多了就更像浮到海面上的水母或海绵。走近会听到她手里输入法啪嗒啪嗒的在响,阮杳还是会挑粉色图案、清脆可爱音效键盘的年纪,就算是照山的钥匙也用可爱串珠点缀着,比谢度塞给她的那把好看的多。
灰色外套下奶油蓬蓬裙柔软,往下藏在小腿袜里匀称笔直的两条腿,今天里面没有佩腿环。
她的衣裙以及身上饰品金属物大多是谢度给她挑的,谢度眼光还算不错,阮杳光站在着已经有起码三个过路的男性朝这里看,然后在看见谢度瞬间移开视线。
如果不是他站在这里,应该会有人来搭讪,期待从她嘴里得到什么答案。
谢度站在她身边拨弄点火器,大衣下冷冽气息徐徐裹住她,没说话,没有提要她上车,他们回家的事。
只有半晌后,谢度低头问她:“我们在恋爱吗?”
“没。”阮杳没看他,忙着回复室友。最近因为学术项目的事,宿舍几人又重新联系起来。
临近毕业宿舍要腾空,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寄出去,校外有一个落脚点成了件方便又了不起的事。
阮杳因此受到欢迎,她请舍友进去时舍友为她那一排名牌衣服惊叹,阮杳大方回答:“都是省吃俭用买的。”
室友敬佩:“你好牛,这怎么攒下来的,教教我。”
“小杳,给我也装一把,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没什么对她那点虚荣心的批判,阮杳因此很轻松笑起来,手机哒哒哒,回答他:“是你在搞非法囚禁,我人好,没举报你。”
街边鸽子毛扑扑路过,在这句话里尽数飞走,留下羽毛的气息。
谢度没生气,他缓缓的: “嗯。小杳留下,小杳好。”
阮杳打字的手一顿。她抬起头来看见谢度在笑,耳朵莫名在人注视下红起来,嘀咕一句笑什么笑。把手塞进谢度手心,和他一起往前走。
退不出这个世界对阮杳没有太大影响,手头作品得到最想要的评价,她想做的事才刚刚开始,阮杳心情正是好的时候。
作品也得到了自己创业有过经验的谢度指点,所以可以忽略前几天谢度提出“分散注意驱除紧张”、骗得她精疲力尽被抬起来也无能为力的方案,提醒谢度:“我这段时间应该要频繁来往学校的,住在照山太不方便了。”
而且谢度一直连轴转办公,还要照顾阮杳一日三餐,阮杳也不大好意思,抬抬下巴:“我打算搬回租的房子。”
刚才母女谈话期间,关韵没对两人待在一起有什么意见,只让阮杳自己想清楚,别委屈了自己。
“你父亲离开的早,我总怕你身边没人,会被欺负,你要想清楚。”
阮杳余光去看堵在旁边的身影。谢度腰窄而紧实,车祸撞出的伤口已经好了,但留下几道很深的疤。她坏事做光了,被针对背叛的疯子还是紧跟着踩住她影子,永远缠着她的呼吸停留在她身后。
阮杳想清楚了,所以有点别扭的问:“你要住过来吗。我先说好,肯定是没有谢家那么大的。”
谢度没回答,只是问她:“融汇前景不错,苏隽有底气拒绝了家族联姻,能跟他哥平起平坐争一把。”
“啊?知道了。”
“林家认回去了个私生子,看起来是长子扶持不上墙的,被迫无奈的选择。”
阮杳看他一眼。她可是深思熟虑抛出的这句话,谢度嘀嘀咕咕用那些名字试探她干什么。
他嘴里就什么都能说,她平时不小心多提个谁的名字,下一秒整个人都会被提起来用点手段耐心审问她刚刚在想谁,一直到她崩溃投降摔下去为止。
阮杳恐吓他:“你说这么多也没用,你住不住?谢总,你也不想被公司的人发现,你背地其实是个偷藏别人用过的杯子和手帕,在办公室偷看监控照片的人吧?”
脑袋尽职浮现她说的画面,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办公室捏着柔软面料,点开监控的同时冷淡的脸埋进去呼吸重得发出声音,阮杳耳朵先红了。
谢度从善如流:“嗯不想。”
”不要告诉别人。我会搬到你的住处,每天把家里打理好,还需要做点什么满足小杳,小杳才会放过我?”
“我会让小杳满意的。”
谢度声音成熟且低,看着阮杳唇瓣在她面前喉结滚动,带着点掌控者纵容的笑意:“不相信我?我会洗干净手等待,直到小杳说可以为止的。”
“为什么不说话了?”他牵着阮杳的手搭在腰上,像一个拥抱。
谁能说得过谢度这疯子。阮杳满脸通红,闷头大步往前走。
等到夜里阮杳才发现谢度侧腰处,多了一道刺青。
他身上那件薄薄灰色高领毛衣没脱,只撩起一角。
新生出的肉被描成云朵图案,被阴冷绞人的蛇缠成心形的锁,两边飞溢出的线条像翅膀,冷冷扎在男人窄腰间。
冲击性的画面看得人眼前一花,阮杳被蛊惑到,用指头摩挲痕迹,感觉到谢度再次收紧,指腹下的青筋脉搏在疯狂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