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阮杳歇了口气,才能继续往下说,“停下。”

谢度口鼻蒙在布料里,空气同时均匀洒在阮杳膝盖上,泛开点粉色。

谢度眉眼垂着,哄小孩似的举起双手做了个终止的动作。

空气静止,阮杳甚至不知道制止后该继续说点什么。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做这种事,做给她本人看了还面不改色,明明白白给她看了他有病之后然后呢?

谢度神色平静甚至微微一笑当着她面舔唇,没有丝毫道德羞耻而且借机饶有兴致咀嚼她无措表情。

阮杳手心都是汗:“我把这房间给你,我去客房睡。”

谢度拍拍她膝盖。阮杳肤肉雪似的白腻,手指压下去时会凹陷小块,这点在背她时谢度就知道了。

“床都没铺开。多开一个房间张姐的工作量就会变多,暂时不用。”

“我只是暂住,并不动手动嘴做什么。”裙摆还没干透,谢度说话时薄唇从上面摩挲而过,好像在嗅,“否则刚刚我咬的不该只有这些。”

他起身时裙摆坠回阮杳膝盖,所有影子笼罩住阮杳,掌控欲将她淹没,没有第二个选择。

她稀里糊涂的,就这么把房间分给谢度一半。

衣服不能再穿,阮杳把它丢进洗衣机时很担心它烘干了也还会被谢度收起来,又觉得担心也没用,之前谢度背着她做这些,现在他能光明正大做得更过火。

阮杳换完睡衣睡裤回来,谢度已经坐在书桌上处理文件了。

他重新架上那副银丝眼镜,薄唇边不再看得出吞咽的水痕,打字速度很快,停歇的间隙看起来给对面呈现的东西逐个评价决断。

能拿到他面前来的东西大概会是一整个部门的成果,他手中掐着别人的命脉。阮杳有一瞬间在想,屏幕那边的人会知道这个手段果决的人刚刚在她脚边做什么吗?

头皮麻麻的,阮杳不想承认自己确实被谢度取悦到,摇摇头蒲公英般在被子里降落,旁边是谢度摆好的枕头。

明明她床上还有干净枕头,他却非选择了颜色毫不相同的枕头来冷静提醒他的侵入。

阮杳双手搭在小腹上,有点胡思乱想。她想如果明天谢度真的从她房间里走出去被人看见了,这应该也是种把谢度打击得声名狼藉的机会。

到时候传出什么假兄妹真情人的话,谢度这疯子可能什么都照单全收。或者都不用走出去,但凡有个人看见谢度刚才的表情,都能感觉到他不正常。

苏隽听到这消息会是什么想法?谢度做这些就从没想过之后,他怎么面对手足好友?

谢度抽空看她一眼,简直像闻到腥味的狗,手里捏着杯子过来截断她的想法。阮杳下意识以为是牛奶,把头侧过去。

“不是把牛奶都藏起来了,还躲什么?”

阮杳眼瞳像庭院那块圆镜湖,错愕粼粼:“你怎么知道?”

谢度把杯子放在床头,随手捡起她的发绳,一圈圈缠在指头上。

“监控。”他沉静如水,手背青筋蜿蜒,“家居大门都是智能控制,你窸窣忙着把牛奶搬出去的这一下午,系统警告没停。”

阮杳有点脸红,但紧锁的门、密不透风的监控,面前把她发绳拉得绷紧,缚到肉里的男人,尽数将她围困得密不透风,她脊背警惕蜷起些。

谢度抬手,很有耐心把她四肢压舒展开,指纹不容抗拒且享受的陷入阮杳脸中,绷在他指头的发绳同样压进她腮肉里:“我提醒过你,我回来时要在我视线内。你好像总是不听话。”

阮杳仰着头,谢度影子刹那鬼魅般掠下审视她的脸,强硬滚烫的掌心携着他的气息,堵得阮杳呼吸不过来

“不然呢,不然留在这里多久,被你关一辈子?”

谢度眉眼层层叠着阴影,取下眼镜时露出阮杳撞进他怀里时如出一辙的神色,手掌轻易将她整个人提起来。

他好像喟叹一下,青筋连着骨节的手和单薄肩头形成最鲜明的对比,其余的颜色都被裹进他深黑影子里,阮杳腿垂着,光脚不受控制踩在谢度鞋背上,感觉到某种标记般的急躁感。

像裹在血肉里的一把刀,终于磨得锋利从里面劈开,血淋淋滴在他们双手上。阮杳失重找不到支撑点,伸手不小心抓到谢度腰上,那伤口在她掌心一下绽开,深得吓她一跳。

那绝对不是什么简单划出的伤痕,阮杳掌心几乎贴到他温热新长出的肉上,触感让人牙根发酸。谢度眸光反而更昏沉,拉着她手往下要她直白碰到伤口,再用力摁深,紧实线条在痛感下令人头皮发麻的颤。

直接触摸血肉的感觉不算好,他们在鲜血中气喘吁吁,阮杳几乎以为手下温热收缩的是一颗赤裸的心

好半晌阮杳看向自己湿红的手,总觉得哪不对,问他:“这是什么伤?”

谢度卷过她手上的血,满嘴血腥。

“不小心撞的。”

不对。

伤口很深,是利器剜进来的痕迹。没有什么随意的伤口会撞成这样,而且他不至于让自己这么狼狈,连额头都留下伤。

那天电视角落关于什么车祸的报道从阮杳脑中一闪而过,快得几乎抓不住。

谢度把阮杳刚才没说完的话补全:“留在这直到一个月后谢振华回来,在他面前昭告清楚我有病,离不开家里唯一的、最小的妹妹。”

“这种关系听起来不太健康?”谢度笑起来,眼神却很冷,字词接连砸下来显出得病态兴奋,“不然你认为我们应该是哪种健康关系?”

“简单纯粹的报复戏码,还是无关痛痒的重逢?起码不是这样掐着妹妹的脸,拨弄妹妹的头发脸颊以及潮湿化了的,对吗。”

第41章 你是坏孩子

两双手的铁锈味久久不散,给人他们其实流着同种血的错觉。谢度眼神很沉,垂在阮杳眼前的轮廓没落在阴影中,看起来很模糊。

阮杳看着他用湿巾把溅到她身上的血擦净,那种眼神不是觉得脏,是可惜溅上去的不是他自己。

阮杳在发抖中镇定:“我先前做得那些,你就一点不觉得有什么,还是没把我放在眼里过?”

讨好的利用的恶劣骂人的样子全都给谢度看过了,他为什么没有其余的表露和评价,只是给她看清楚他是怎么沉迷在她呼吸裙摆间发疯的。

谢度反问:“不是要我给你撑腰?”

“你是坏孩子。”谢度包裹她指尖,血腥味把两人都浸透,阮杳不确定是因为动作那还是那句话弄得她心尖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