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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念跟柏长夏分别后,没回云鼎宫苑,回了自己租住的房子。
傅寄忱应酬结束,已是夜里十点,回到云鼎宫苑扑了个空,才知道沈嘉念没回这里,揉了揉眉心,让瞿漠改道,送他去沈嘉念居住的小区。
车行驶在路上,傅寄忱给她打电话,她没接,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快十一点,傅寄忱从电梯里出来,摸了摸裤兜,忘了带钥匙,只好敲门。
沈嘉念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手机就在旁边,之前响了两遍,她没有拿起来,她猜到傅寄忱会来,所以在这里等他。
听见敲门声,她几乎不用思考就知道是傅寄忱到了。
沈嘉念深吸气,做好心理建设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的傅寄忱穿着白衬衫、深灰色西装,领带被扯松,低垂下眼帘,睫毛落下的阴翳遮挡了眼底的神色,额间发丝有几缕掉落下来,无端蛊惑人。
沈嘉念的视线紧紧盯着他西装里的白衬衫,他早上出门的时候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带是她给他系的,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他换了衬衫。
视线往下移,然后发现,他的西裤也换了。
傅建芳给她看的照片里傅寄忱还是早上那身装扮……
“还没睡?”傅寄忱关上门,牵起她的手,摸到她的手指冰凉,“是不是空调温度打太低了,手怎么这么凉。”
沈嘉念没有在他身上闻到很浓的酒味,他神色正常,眼神也正常,应该没有喝醉酒,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两照片的由来。第一张照片还能说得过去,第二张照片,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方式。
在客厅枯坐的几个小时里,她想了很多种可能,其中最有可能接近真相的答案便是傅寄忱在饭局上喝多了。否则,她没办法说服自己。
事实上,就算傅寄忱喝醉了,做了出格的事情,她照样没办法说服自己。
她永远不可能接受自己和别的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傅建芳说的那种情况,在她这里不存在。
如果,如果傅寄忱真的和周家的千金发生了什么,她一定不会再跟他保持这种关系。
“怎么了?”傅寄忱指尖勾起她的下颌,微微俯身与她平视,他看着她的眼睛,感觉她快要哭了,他的心不由得一紧,“出什么事了?”
沈嘉念想问他,但她不知道该怎么问,脑子里列出了好几种问法
你今晚去哪里应酬了?
你见了什么人?
你为什么会跟周家的小姐单独待在酒店套房里?
你们做了什么?
周家的小姐是不是你认定的适合当妻子的人选?那我呢?你昨晚跟我说的话又算什么?
无论哪个问题,沈嘉念都问不出口,因为太像一个垂死挣扎的怨妇了。傅寄忱会怎么想她?或许会觉得她打听他的行踪,是不信任他,是无理取闹,是矫情发作。
而傅寄忱不懂她心里在想什么,还在耐心等她的答案。等到最后,沈嘉念只是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憋回眼底的酸涩:“没有,我就是太困了。”
“以后我应酬太晚,你别等我,自己先睡。”傅寄忱抚了抚她鬓边的发丝,抱她回房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声音很轻,“睡吧,我去洗澡。”
卧室里的灯关了,傅寄忱去外面的卫生间冲澡,打开花洒的一霎,脑中闪过刚进门时沈嘉念的表情,不像是无事发生。
傅寄忱关了花洒,给郑翼打电话。
“她今天出门见了什么人?”
郑翼起先没反应过来,自从傅羽泠死后,危机解除,暗中保护沈嘉念的人撤走了一大半,老板很久没问过这句话了。
“沈小姐在西餐厅跟柏小姐吃了顿饭,然后在附近逛了逛就回家了,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人。”郑翼按照自己知道的回答。
沈嘉念在餐厅里吃饭,他不可能跟进去杵在她身旁,所以对于餐厅里发生的事,他并不知情。不过,沈嘉念和柏长夏吃饭的时间不长,应该没遇到什么意外状况。
傅寄忱却没就此打消疑虑,而是进一步追问:“哪家餐厅?”
郑翼说了餐厅的名字,并附上详细的地址。
恰好是傅氏旗下的西餐厅。傅寄忱打电话给宋舫,叫他查下这一家的经理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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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沈嘉念没有睡意,傅寄忱冲完澡进来,发现她侧躺着看手机,屏幕灯光映在她脸上:“不是说困了,怎么还不睡?”
沈嘉念放下手机,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一时找不到借口,囫囵道:“可能是困过劲儿了,反而睡不着。”
傅寄忱掀开被子进来,身上一股跟她同款樱花沐浴露的味道。沈嘉念不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你是不是用错沐浴露了?”
“随便拿的。”
“哦。”沈嘉念在他洗澡的时候,酝酿了一种试探的方式,说出口还是有些紧张,“你……你昨晚说的话还作数吗?”
傅寄忱习惯跟她这样躺在同一张被子里,相拥着谈话,有种夫妻间的亲昵:“什么话?”
沈嘉念没忍住掐了一下他的腰,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她抿抿唇,给他两个字的提示:“领证。”
这提示够直白了吧?
沈嘉念感觉到,在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与她相贴的那具身体僵了下,接着傅寄忱问她:“你想好了?”
“你只需要回答我还作不作数。”
傅寄忱没说话,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沈嘉念没看清他在手机上操作什么,伸着脖子问:“你是不是没听到我的话?”
问他作不作数,他也不回一句,不是问她想好没有,就是摆弄手机,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