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遥勾唇,有些似笑非笑:“你发?现了?”
“你藏不住事,喜怒虽不形于色,可语气能听?出来呀。”
江翎瑜人虚弱,但眸光活泼:“你快说,后半截是什么?”
“后半句,”唐煦遥和美人对视,缓声开口,“你只能是我的。”
江翎瑜软哼一声,紧紧偎在唐煦遥怀里,满口药味,但这药奇,江翎瑜向来是服药就犯恶心,吃这个?竟没事,舌根下凉森森的,还清醒了许多,都有心思跟唐煦遥逗着玩了,故意气他:“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了?你说了不算。”
唐煦遥勾唇,喉间轻笑两声,凑近美人干涩的唇瓣,抿在口中轻咬:“我看上的美人,岂能由着你走了。”
美人的舌尖刚与唐煦遥的相碰,他立刻往后挪了些,不亲了。
江翎瑜皱眉:“你不想跟我亲热?”
“没有,”唐煦遥掌心推着江翎瑜的背,往怀里送了又送,直至胸膛相贴,“我没轻没重的,缠着你亲个?不停,你累着可怎么办?”
江翎瑜缓了半个?时辰,基本没什么事了,还想从唐煦遥身上下来,下去走走。
唐煦遥实在让江翎瑜的病吓怕了,哪敢由着他,晚上荡秋千也没戏了,怎么讲条件,怎么央求,唐煦遥也不答应,抱着他就要换衣裳躺着养身子。
“等会,”江翎瑜气笑了,攥着唐煦遥的灼热的手,“要给皇帝送的东西还没交代好呢。”
“噢。”
唐煦遥这才放了美人,跟着他一起站起来,不依不饶:“我陪你去。”
“你快坐下吧。”
江翎瑜锤着唐煦遥的心口,娇嗔:“从这摔一跤就到案边了,用得着你。”
美人不好好说话,唐煦遥笑了两声,把人抄起来横抱在怀里,往木案边走:“又说我,一直到明日午时,我不许你下床走路,你说去哪我都抱着。”
江翎瑜怔了:“这是做什么?”
唐煦遥轻哼一声:“罚你数落我。”
江翎瑜:“........”
真是小心眼。
可江翎瑜在心里说了十遍,也不愿意说出口了,出于各种微小的原因,占大?半的还是因为?江翎瑜爱唐煦遥,不忍再伤他。
江翎瑜坐在案前,写?好了给皇帝的密信,只剩折好放起来,笔忽然一顿:“简宁,我们今日所为?,可是唐突了些?”
唐煦遥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江玉买米时身后跟着人。”
江翎瑜很忧心此事:“这些开盐铺米铺的,会不会早就换成刘知?府的人了,如此一来,他们将?今日所见?上报,他就是不拿脑袋猜,也得知?道我会将?这买来的盐和米差人送去紫禁城。”
“或者说,”江翎瑜越想越后怕,“他们会不会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我前来是所为?何事。”
“嗯,虽说你我决意不声张,但人做亏心事,他们已是惊弓之鸟,”唐煦遥脸色阴沉下来,心下盘算着怎么办,“这么一来,东西可就不好送出去了。”
两个?人正想着办法,唐礼忽然来敲门了:“主子,有些急事。”
唐煦遥“嗯”了声:“进来吧。”
唐礼手上攥着一只白鸽子,将鸽子腿上绑着的纸卷递给唐煦遥:“主子,不知?道是从哪来的,您看看,要是上头写?些栽赃嫁祸的文书,那就连这信鸽一同扔进暖阁里烧了,万万不能留下证据。”
唐煦遥打开信纸,跟江翎瑜一起看,上头的字迹规整漂亮:小心埋伏,江玉回程时有人跟随。
江翎瑜颇有些诧异:“这信鸽是四时观的?”
唐煦遥本想说,叫出江玉的名讳,想必就是那里送来的,话未出口,又猛地意识到保定?府这些人也是认识跟在江翎瑜身边的仆役,于是将?信纸送到鼻尖前,仔细地嗅了嗅,闻到一股非常熟悉的,且特殊的香味,才放了心:“是四时观的。”
江翎瑜不解:“你刚才在闻什么?”
“我怕信纸是保定?府这些官员伪造的。”
唐煦遥随手将?轻薄的纸张握成一团,递给唐礼,顺势跟江翎瑜解释:“道观香火不绝,他们用的纸上是有味道的,是一股说不上来的香,反正不是檀木味。一闻到这个?,我就确认了,上次去四时观请高功为?你治伤,他们敬奉的香火就是这个?气味。”
唐礼将?纸团扔进火炉里烧了,又说出去将?信鸽放飞,屋里只剩唐煦遥跟江翎瑜,继续商议如何送信的事,一直到夜深,也没有万全?之策,代价大?小放在一边,东西能不能送出去还得两说。
同时刻的京师,周府上,周竹深收了刘知?府的密信,写?了一封回去。
大?意是,周竹深觉得这是个?弄死?江翎瑜的好机会,让刘知?府设计把唐煦遥骗出去,绑了江翎瑜来,待杀了人,再佯装悲愤来应付唐煦遥,妥善处理后事就是。
至于唐煦遥,周竹深让刘知?府收敛些,再如何也不能杀皇亲国戚,到时江翎瑜一死?,周竹深成墙头草,立刻替死?人鸣不平,诬陷唐煦遥照管不周,哪怕皇帝念他带兵打仗劳苦功高,不杀他,也要褫夺兵权了。
信送回去,自然是顺畅的,没人围追堵截,周竹深唯一不大?高兴的事是,何蓉没有被请来。
管家说何蓉病了,在府上躺着养身子,起不来床。
何蓉没病,一听?周管家来请,忙用夫人的脂粉将?唇涂白了些,好应付差事。
第二日他就告病,算准了廖无春守午门?,管家说是递上跟皇帝禀报身子有恙的信,实际写?的是让他来一趟何府,自己不便出门?。
廖无春今日忙得很,接了纸条一直没时间出去,待换了岗,与商星桥交接成了,才趁夜色溜出来,到了何府。
“怎么了?”
廖无春将?黑面罩卸下,问何蓉:“你我只是萍水之交,有何事须得到你府上商量?”
廖无春多精明的人,他怎么不知?道何蓉是为?什么事,要是不信,他也不会赴约,此刻是明知?故问,要是何蓉支支吾吾,不敢实话,他扭头就走,何故与没胆量的人一同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