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一笑:“你?只是?想说?你?爱我,忠于我,可没有别的意思不是??”

“嗯,”唐煦遥不敢抬头,“夫人真好,对我这样耐心?。”

“有什么不耐心?的,你?爱我,又顾家,更没想着娶个小的来气着我,”美人说?时?发觉唐煦遥给自己揉肚子的手老是?找不对地方,顺势握着他的腕子,挪挪他的手,让他的掌心?覆住自己这胀着的胃,半阖着眼皮,模样很慵懒,“你?爱我,尊重我,还让一家子人都来爱我,我自然也?会一样爱你?,尊重你?的。”

“这世上,也?只有夫人不曾误会过我了,”唐煦遥摸一摸江翎瑜微微鼓胀的肚子,就要扶着他起来,“夫人吃得真有些多了,坐起来吧,要是?不小心?躺着睡着了,胃胀着,醒了更不舒服,来,坐我怀里。”

唐煦遥倚着床围子坐端正,扶着美人背靠在自己怀里坐着,自他后腰将双手围到他腹前,帮他轻轻揉着胃,唇瓣凑近他的耳骨,轻启:“夫人想睡,背就靠实我的心?口,我抱着你?睡。”

“好,乖乖,我........我也?是?困了。”美人这会子已经迷迷糊糊的了,唐煦遥的手很热,每次腹中轻微不适,不是?严重到呕血那样,让唐煦遥暖一阵子就会好很多。

江翎瑜睡着了,唐煦遥也?犯困,不过不敢睡得沉了,醒一阵,看看江翎瑜是?否安好,见?他还好好地倚在自己怀里,就再睡一会,直到夕阳西?斜,连做买卖的商贩也?早就途经城门归来,唐礼才来叩门:“主子,夫人,老爷说?是?该准备着去私刑房了。”

“成,”唐煦遥也?迷糊着,“对了,给夫人的甜汤做好了吗?”

“好了,还热着呢,按着您和?夫人的习惯,我估计着是?睡了,就临着喊您起来时?才煮的。”

唐礼问:“现在给夫人端来么?”

“端来吧,”唐煦遥见?江翎瑜也?醒了,心?思一下?子都到他的身上去了,揉揉他的脑袋,轻声问他,“宝贝,胃舒服些了吗,能不能吃得下?东西??”

“能吃,”美人说?时?直笑,“甜汤怎么都能吃的,肚子痛也?要吃。”

“真是?我的小馋猫,”唐煦遥闻言也?笑,只是?宠溺更多些,捏着美人的肩,探过头来,轻轻地咬一咬他的唇,“我尝尝我的小美人的嘴甜不甜。”

“还没吃甜汤呢,甜什么,”美人也?仰起颈子,与他亲吻,含含糊糊地说?,“这次久一点,我喜欢,嗯,喜欢和?你?亲吻。”

说?是?想要久一些,可江翎瑜总想着去审讯的事,还是匆匆整理起衣裳和纸笔来,唐煦遥则不紧不慢的,径直揽着他的腰,让他等会再忙,送上一勺梨汤:“不着急,去私刑房越晚越好。”

“怎么?”

美人口中嚼着梨子块,唇湿着,亮晶晶的,很是?好看,他闻言有些不明白,微微蹙眉:“为何要天黑时?才好,既然约定黄昏时?去,却不是?最?好的时?辰?”

“因为私刑房在隐蔽之处,廖无春也?不是?随时都到他们自己的私刑房去的,总要避开人。”

唐煦遥解释说:“其实那些手握实权的官员,都有私刑房,万一不防备被掳走?,重兵把守不说?,又大多都在城外的隐蔽之处,很难逃出来的,即便出来,也?很难找到回家的路,所以莫怪我必须伴你?左右,夫人,你?摆明跟唐家站在一起,就更危险了,父亲会派很多人保护你的。”

“哦?”

美人佯装惊恐万分的样子,不过片刻后就笑出来了,语气很是释然:“我才不怕呢,周竹深买|凶把刀子刺进我心口,我都没死成,从那时?起,我的心?就死了,不再对那些奸臣抱有一丝的同情从前我起码同情他们是个人,有生?命,有感情,也?有家人,现在历经大事小情,我更不怕他们?了,就算除掉周竹深之后,朝廷里有更大的毒瘤,我要无休止地斗争下?去,我也?全然不怕,我习惯了,斗争现在就是我的全部。”

唐煦遥轻叹:“夫人,你?真是?累着了。”

“无妨,我早就明白,为什么好人活不下?去,恶人越来越多。”

美人横眉:“恶人不认为良善是?在给恶人改过自新的机会,而是?认为良善的人是?好欺辱的,无力抗衡才良善,既然这样,我会杀掉我看到的每一个恶人,我总要让他们?记住些什么,哪怕临死前记住也?好,我要教他们?做一次人,不是?他们?的恶,就没有今天这心?狠手辣的江翎瑜。”

“夫人说?的是?,如今世道就是?这样,纯良和?懦弱是?不一样的,但大体?都是?不愿意卷进斗争的,不敢斗争就活不下?去,不愿意生?事的人也?就越来越少,所谓的弱肉强食,在国家之中就愈发严重了,此事溯源要到很久远的朝代,从人的本性来约束劝导,所以这样的现状是?无法整治的,我们?不能逆着洪流而来,”唐煦遥说?罢,又想起江翎瑜提醒自己不能贸然杀了陈苍,一下?子就想不明白,这贸然是?何意,顺势发问,“夫人,我有一事不明,并非冒犯,只是?夫人博闻强识,我想讨教,彼时?夫人劝我不要贸然杀了陈苍,可陈苍不就是?从属恶人之列,既然如此,留他做什么?”

第274章 第二百七十四回 傻狗趁着美人睡着偷摸……

“这跟陈苍的为人不是?一码事了, 简宁,”美人言,“是?你?作为他的主帅, 他曾是?你?的将领, 与你?一同立下汗马功劳, 此人不曾叛国,单是?对我起意, 虽恶劣,但你?开口说杀他,皇帝就会觉得你?绝情, 狡兔死走狗烹,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尽管皇帝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他是?, 他也?忌讳他的臣子如此,一旦你?开口说要杀他,皇帝一定会慢慢地架空你?的权力, 再波及到王爷, 到时?候平阳王府都难自保, 更不要说还像如今一般繁盛, 府库充盈。”

美人嘱咐:“切记, 简宁,就算皇帝亲口问你?,你?就算多?不愿意,也?得为他求情,就说, 看在家国天下的份上。”

“夫人神谋。”

唐煦遥装模做样的,就要给江翎瑜行礼:“简宁受教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竟这样取笑?我了,”美人佯装心痛,白皙细长的手按着心口,直往唐煦遥怀里挤着,“气着我了。”

“心口疼了?”

唐煦遥不知美人是?在逗弄自己,倏地着了急,拿开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掌贴上去:“快让我看看,要是?犯得厉害,今日就不能出去了。”

“逗你?的,我没事,这些日子心口都不疼的。”

美人搂着唐煦遥的腰,身子完全偎进他怀里,仰着头看他:“乖乖,你?这么担心我,瞧你?吓得,我可真觉得过意不去了。”

“没事就好,我因你?的身子而时?常紧张,这不怪你?,宝贝,你?不必过意不去,”唐煦遥松了口气,转而帮美人穿起衣裳来,“咱们该走了,虽说趁着夜色前去最佳,毕竟夜寒,你?身子弱,已?经咳了一阵子,不能再受凉了,乖,穿得稍厚些。”

这会子,郡王早已?在门外等候,也?听见江翎瑜对陈苍一事,给唐煦遥的建议,心下暗暗称奇,这江怀甚是?迂腐,死脑筋,怎么能有个如此神谋的儿子,自与他讲起朝中?之事,语出皆惊人,自己弄权半生,唐煦遥却?对权力兴致不大,更不懂,一直静静地做他喜欢的将军,掌大印,管生杀,除此之外,一门心思都是?在夫人身上,这点倒是?随了自己,是?个妻奴,一把年纪了,还和新婚时?一样恩爱甜蜜。

郡王轻笑?,心道这孩子们真是?奇怪,好像他们生来就有伴儿可以互补似的,有趣得很。

“父亲?”

唐煦遥开门就见郡王在不远处等候,上前问他:“等了多?久,这暮色渐深,冷不冷?”

“好孩子,父亲也?是?自幼习武,与你?这身子骨差不了多?少。没事的。”

郡王笑?吟吟道:“霖儿要多?穿点衣裳,哦,还有,要不要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咱们许是?要晚些回来,我想,大抵也?不会错过用晚膳的正经时?辰,父亲只怕你?到时?候饿得胃不好受了。”

“不用,”江翎瑜有些不好意思,低了眉,“午膳太香,我都吃撑了,简宁陪着我一下午,这才好些,我总是?这样,无故弄得自己不适,总要麻烦了简宁,我倒怕父亲母亲要嫌我不懂事了。”

“好孩子,你?且放宽心就是?,父亲和母亲不会嫌你?,你?已?然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吃不好,睡不好的,平时?有些贪嘴也?是?难免的,我们哪舍得怪你?,更不舍得待你?严苛,除非是?酒,生冷的,那?样损你?身子的不成,那?些你?爱吃的,想吃就吃吧,想玩就玩,我们喜欢你?活泼开朗的模样。”

郡王满眼慈爱,安抚江翎瑜道:“不必为此抱歉,也?不必难为情,我们是?一家人,我倒觉得吃惯了就不贪嘴了。”

天色不早了,郡王见势不再闲聊,赶忙安排了马车,这就到私刑房去。

唐煦遥与江翎瑜共处,马车行驶期间,江翎瑜总想掀开帘子看看外头,唐煦遥就将他揽到怀里,将他去掀窗帘的手握在粗糙的掌心里:“夫人,莫看外头。”

“怎么?”

美人试探:“这路途也?保密?”

“是?的,”唐煦遥竟毫不回避地讲起规矩,一点都不防着江翎瑜,他道,“有私刑房的一般是?高官,地位非凡,平时?带人来审讯,都是?要蒙着眼睛的,避免任何外人记住来路,我做他儿子这么多?年,来过几次私刑房,也?不曾让我知道这地方?究竟在哪,在王府之中?,你?与我是?平起平坐的,我不能做的事,夫人也?不能做,现在偷看来路,不管夫人是?无心之举,还是?故意的,让父亲的护卫看到,告诉父亲,即便他念你?鲜有此经历,不懂事,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疼爱你?了,心下会生出些防备来,我不希望如此,夫人,我希望他们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