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受些了,”美人笑时?露出些皓齿,唇角有?两个深酒窝,上头的?两颗犬齿也露出来了,他长得甜,这犬齿实在为他增添些俏皮,他的?眼珠黑黑的?,即使不?将眼睛睁大,双眼皮的?痕迹也是很深的?,如此玉人,正冲着唐煦遥闻声轻咛,“乖乖,你会不?会永远这样哄着我入睡呀?”

“会,”唐煦遥唇角含笑,“只要夫人喜欢。”

美人眯起双眼,虚声试探:“那........你会不?会听我的?话呀?”

唐煦遥有?问必答,很是笃定:“听。”

“好,”江翎瑜虽心脏不?适,还是很开心,“明?日小年,交杯酒是一定要喝的?。”

“夫人。”

唐煦遥苦着脸:“我不?想?让你喝,你会胃疼的?。”

“要喝的?,胃疼也得喝,成婚怎么可以?不?喝酒?”

江翎瑜问他:“乖乖,你们从前常喝什么酒?”

“不?是,”唐煦遥很诧异,“宝贝,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爱喝酒的??”

“你可还记得你第一次来看我,就我不?让你摸肚子?,你还是摸了的?那一次。”

江翎瑜回忆说:“你满身的?酒气,但不?难闻。”

“啊?”

唐煦遥挠挠头:“我还特?地换了衣裳。”

“快说,”江翎瑜抱着唐煦遥的?手臂,将软嫩的?脸颊也贴上去,“我想?知道。”

“莲花白。”

唐煦遥小时?候高?烧不?退,好了以?后老记不?住事,喝酒还是最近几年迷上的?,隐约还能?想?起来些:“我们是常喝莲花白的?,那酒清香,不?甚辣口?。”

“那我们就喝莲花白,”美人摸着心脏,不?顾唐煦遥阻拦,铁了心要喝这酒,“喝过酒之后,我就会一直叫你夫君了。”

唐煦遥正要答话,朱太医提着药箱进来,江翎瑜倏地缄口?,生怕他听见,装着很乖的?样子?,朱太医进来了以?后连招呼都没打,把药箱搁在矮柜上,打开翻找针盒,屋子?里静寂许久,在他终于找到盛放银针的?器具时?开了口?:“柱国大人,我给您按肚子?时?疼不?疼?”

江翎瑜“嗯”了声:“特?别疼。”

“其实我觉得还是不?够疼,”朱太医不?敢对二位大员脸色阴沉,那也没怎么笑,也算是明?确地表示自?己不?大高?兴,“要是真疼得厉害,柱国大人怎么敢喝酒,命都不?要了?”

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回 美人喝交杯酒,呕吐得……

江翎瑜见朱太医恼, 他可不恼,还饶有兴味:“你听见了?”

“是啊,”朱太医找出一会?子要用的针, 在一张红布上整齐地排开, “您声音怪大的, 那?还能听不见。”

“你可成婚了,”江翎瑜一脸认真, “有家室了吗?”

朱太医点头:“回?大人的话,有了。”

江翎瑜难得?一本?正经地跟朱太医有来有回?的说话:“成婚不喝交杯酒,什么时候喝, 在地底下吗?”

朱太医闻言就没了答话,也是想?到江翎瑜和唐煦遥频繁遭毒害,虽身世?显赫,却实打实地是一对苦命鸳鸯,免得?得?罪人, 就先给?江翎瑜扎针温止心痛,才隔着衣料扎上两针,江翎瑜再度开口:“我们?是私定终身, 我想?你也听明?白了, 这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你可知道, 这许是我这辈子只能喝一次交杯酒了, 皇上指婚,说是撮合我和将军的金玉良缘,我只怕是没有命和我心爱的将军共赴洞房花烛夜。”

“好了,霖儿,”唐煦遥低头轻吻美人的眉心, 温声哄着他,“霖儿不怕,你我一定会?喝上第二次交杯酒的。”

朱太医见美人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越发觉得?自?己刚才态度实在是差,不分青红皂白就苛责,既然话都说开了,忙与他道歉:“柱国大人,是我不懂事了,嘴笨就算了,还不知道问一问缘由,柱国大人莫生气了,明?日我在太医院,与太医院使?一同值守,时刻待命,要是大人饮酒,胃里不适得?厉害,来叫我就是。”

江翎瑜懒得?追究这些?不大不小的冒犯,点点头:“嗯。”

说话间,针就都扎上了,扎了针不行,还要等许久,江翎瑜心脏跳得?急促,很不好受,抬起手攥一攥唐煦遥的指头,弱声唤他:“乖乖。”

“嗯,”唐煦遥觉得?美人喉间声息很小,就侧过头,耳骨凑近美人有些?干涩的唇瓣,“夫人怎么了?”

“小乖乖,”美人疲惫极了,阖上双眼,“我想?躺下。”

“好。”唐煦遥将怀里虚弱的美人放下,还仔细地护着他身上的针,银针如丝,挪动?时还微微弹动?,美人肌肤软薄嫩白,裹着青色的血脉,素手冰凉,心口还是很热的,唐煦遥喜欢触碰他温软的心腹,抱着他躺下后,掌心摸着他脐周的软肉,还吻了吻眼前那?肉乎乎的唇,闻上去觉得?有些?干涩,于是抿在口中,帮着他润一润。

美人撩起眼皮:“乖乖,你亲我了?”

唐煦遥“嗯”了声:“夫人不喜欢吗?”

“喜欢,”美人眉头轻蹙,柔声向唐煦遥索吻,“还想?和乖乖亲。”

“扎完针就亲,”唐煦遥将被子拽上来,覆在江翎瑜下腹处,生怕他凉着了,顺势支着身子卧在他身边,掌心在美人脐周压着,隔着被子轻轻抚摸,“夫人睡一会?,待醒来,心脏就不疼了。”

江翎瑜与唐煦遥对视,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唐煦遥哄着美人,“骗你是小狗。”

美人倒没拆唐煦遥的台,说些?“你本?来就是小狗”这样的话,也是看着有外人,只软声笑了笑,就偎在唐煦遥怀里,阖上眼皮,睡下了。

江翎瑜近些?日子嗜睡,刚躺下没多久就睡沉了,朱太医看着是来这么一趟,虽然是八抬大轿请来的,不费力气,但江翎瑜明?说要喝酒,那?顺便给?他再治一治腹疾,见唐煦遥将手抬起,让出地方来扎针,顺势搭话:“将军对待江大人真是用心至极,我从不知您这样的大将军,也有这样温和的一面。”

“江大人是孩子脾气,怕疼,怕黑,也怕药苦,”唐煦遥提起江翎瑜就满心柔软的爱意,见美人睡颜可爱,为他整理耳边碎发时满眼宠溺,“他身子弱,幼时过得?不好,因疾病缠身,不得?不常做那?些?他不喜欢的事,我自?然要多爱他一些?,还恐弥补不了他的苦。”

“那?交杯酒的事,”朱太医试探,“也是将军应允江大人的?”

“嗯,”唐煦遥承认,“他求着我的事极少,难得?这一次,我实不忍心见他失望,尽管以茶代酒,并非是不行的事。”

“既然如此,我也就没什么别?的话可说了。”

朱太医扎完了针,冲着唐煦遥拱了拱手:“要是夜里江大人有恙,尽可以唤我前来,不必担心深夜出行不便,只要二位大人有求,我定会?尽力而为。”

待朱太医收了针,已?过了午时,唐礼要留他在府上用膳,他是拒绝了,说是太医院还有事,要跟着同僚配药。

卧房内,江翎瑜还在唐煦遥怀里昏睡,今日他依旧是睡在床里侧,边上就是用厚被褥裹着的两个汤婆子,热气腾腾的,这会子大抵是太阳高了,晒得?屋里暖和,江翎瑜忽然抬起手推了推盖在身上的锦花被子,半醒半睡之间,他唇瓣轻启:“乖乖,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