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遥不说是谁咬的,也不说为什么咬,只含着泪,唇瓣嗫嚅:“夫人?,我想你。”
江翎瑜见?状也就明白了,把唐煦遥揉进怀里,很?用力地抱着,颤声问:“乖乖,你为何要?这样对?自己?”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回 傻狗发疯,把美人粗暴地……
“夫人, 我好想你,”唐煦遥说,“可我走不?了路, 动一动, 腿就像刀割一样痛, 我恨自己是个废人。”
“乱讲,都是你父亲的错, 又不?是没人劝他,还是一意孤行。”
江翎瑜怀抱着唐煦遥安抚:“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唐煦遥真的很想走路,可寸许之地都挪动不?了, 窝在?江翎瑜怀里嚎啕大哭,在?他朱红的官袍上洇开?大片的泪花。
唐煦遥是个爱面子的人,平时撞碎南墙也不?回头,此人勇毅又偏执,江翎瑜能理解他如今这些异常的行为。
唐煦遥从?前那样威风, 身?着重甲,骑着高头大马巡视疆场,铁蹄踏碎敌军的血肉, 可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 他的理智本来就濒临溃散, 再加上江翎瑜有时不?能陪伴左右, 唐煦遥一是心里只有江翎瑜, 二是无?法承受巨大的落差,绝望如洪水倾泻奔涌而?来,无?处排遣,以至于疯狂伤害自己,是泄愤, 也是悲鸣。
“这些日子我不?走了。”
江翎瑜抬起手臂,拿袖子抹干眼泪:“我就在?家?陪着你,一直等到?你能站起来,陪着我到?院外走一走。”
唐煦遥不?敢置信,看着美人时泪眼朦胧:“真的?”
“真的,”江翎瑜点头,“我这就写折子,让莫羡转交廖无?春,给皇帝送去。”
同时刻,太傅,太傅夫人,平阳郡王,王妃四人聚齐,皆是应崇明帝的传唤,已经在?紫禁城门口了。
“圣上等着呢,”既然是犯事被找,廖无?春自是没什么好脸色,此前简单打了招呼,说话?十分直白,“各位请随我来。”
郡王跟太傅相见,对视之间很有些尴尬,上次见面谈笑风生还是在?江翎瑜七岁之前了,此去经年,两个人虽时不?时碰上一面,但感情?已经疏离到?了淡漠的地步,大多?时候连招呼都不?打了。
太傅心下有愧于江翎瑜,郡王也有愧于唐煦遥,两个人携爱妻到?此处,对皇帝的意图心知肚明,罚是躲不?过的,但罚轻罚重,只得任皇上去了,故而?一路上四个人都不?曾开?口,进了养心殿,齐刷刷跪在?金龙案前。
崇明帝阴沉着脸,开?始怒斥他们做不?好父母,适时江翎瑜写的折子送到?了,由廖无?春递送上去,崇明帝接过来略微一翻,当即气顶了脑门,把搁在?案上的文房四宝“哗啦”一声推下去,砚台被掀翻了,墨洒了满纸满地,崇明帝还嫌不?解气,又把镇纸给扔下去了,整个养心殿都是摔砸东西的声响,不?知为何,格外的洪亮,廖无?春缩着肩,耳朵都炸疼了,在?龙椅边上站着,四个人跪在?不?远处,吓得瑟瑟发抖。
崇明帝喘了几口粗气,把江翎瑜写的折子从?案上扔下去:“你们自己看看,都做了什么好事!”
郡王是皇裔,胆子比其余三个人大一些,就捡起那本折子,刚一打开?,他们就围过来一起看,江翎瑜很少?写折子,不?知道?行文该是多?长多?短,索性就精炼些,大意是唐煦遥因受罚腿疾复发,缠绵病榻,昔日驰骋沙场的英武将军只能囚于小小的卧房之内,因此精神不?佳,将手臂撕咬得满是伤痕,嚎啕大哭,恕江翎瑜近日来不?能再到?紫禁城上早朝,只怕看护不?当,让将军寻了短见,应是大琰极为惨重的损失,望皇帝批准。
江翎瑜文采极佳,故意将此事说得严重至极,其中一句“将军自残,血痕遍膊,哀声悲泣,直至嚎啕不?止,镇国大将军,顶天立地,臣从?未见将军有如今日悲惨形容,甚是心痛。”
这句话?皇帝看了悲愤不?已,在?郡王眼里,字字句句皆化为锋刃,如穿云箭刺进他的心脏,呼吸之间就痛不?欲生。
皇帝这火一直发了半个时辰,光是骂这些难听的,让四个人一再保证日后尽为人父母之责,才放他们回去。
两对父母都十分想念孩子,尤其是郡王,看了折子,心里急得冒火,非要去将军府一趟,风风火火地赶来,让五军都督府的人拦住,他先一一打了招呼,猜透了郡王的意图,上前一步挡住他:“王爷,将军正在?养病,不?好见人的,自将军回府,也只有江大人和太医出入,请您见谅。”
“本王也不?行吗?”
平阳郡王实在?担心得紧,几欲硬闯:“本王挂念将军,可否让本王进去看看?”
“呃.......”
军官面露难色:“那王爷在此等候,我去问问。”
这阵子,卧房内,唐煦遥的精神很不?好,老是直着眼,意识似乎回到了小时候,缠着江翎瑜不?肯放开?,把他也拽进被窝里,紧紧搂着,时不?时冒出些傻乎乎的话?,比如江翎瑜为什么爱吃荷花酥,为什么喜欢小狗,肚子有没有疼。
唐煦遥好像忘了许多?事,也还记得许多?事,不?过每一件都是关于江翎瑜的。
“夫人,你喜不?喜欢我。”
唐煦遥翻着眼睛看美人:“我这么黏你,你会不?会讨厌我?”
“我喜欢你呀,”美人伸出食指勾着唐煦遥的下巴尖,“你是我的乖乖,怎么也不?会讨厌的。”
“那你肚子有没有疼,”唐煦遥把手伸进江翎瑜穿着的寝衣内,摸着他温软的腹部,“我揉揉好不?好?”
“不?疼的,”美人唇角含笑,“乖乖,你刚才问过我了。”
“噢,我不?记得了。”
唐煦遥忽然很是沮丧:“夫人,我什么都做不?好,也不?能走路,对不?起。”
“瞎说,我的乖乖最好了,”江翎瑜急忙哄着唐煦遥,手轻轻地在?他背上拍打,“乖乖不?记得事好啊,不?想那么多?,就不?会不?开?心了。”
“夫人,”唐礼叩门,“王爷来了,还有太傅他们,要进来看看。”
“不?见。”
江翎瑜脸色阴沉下来:“将军精神不?佳,要静养,过完除夕再来。”
唐礼心下明白,日后成婚大典,就该是江翎瑜当家?,主子身?子突然不?好,有事问江翎瑜就是,他将话?说得如此透达,唐礼也就去经办了。
“夫人,”唐煦遥小声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见他们。”
“我不?知道?。”
江翎瑜横眉:“是你经不?住那些人再气一遭了,非要顶着风口前来,我可不?惯着他们。”
“夫人最疼我了,”唐煦遥终于开?心了些,忍着膝间剧痛弯腰,身?子往下挪了挪,耳骨贴在?江翎瑜心口上,也是记着江翎瑜有伤,碰上去时很小心,唇间嗫嚅,“我要听听夫人的心跳声。”
“嗯,”江翎瑜揉揉唐煦遥的脑袋,垂下眼帘看他,柔声问,“我记得你是很喜欢听我的心跳声,为何?”
“没有为什么,”唐煦遥说,“好多?事都是这样的,没有原因,我就是喜欢。”
唐煦遥说过就不?再开?口了,江翎瑜也是,两个人静静地依偎着,轻浅的呼吸声交织,江翎瑜深陷如此祥和的气氛,渐渐起了睡意,阖上眼想眯一小会,不?知是这些日子常常受惊,还是累得,眼皮一合上就睡着了。
唐煦遥腿疼,非得等着朱太医来扎针止痛后才能睡,伏在?江翎瑜心口上听了一阵,发觉他的呼吸声也沉稳起来了,抬头一看,他已经睡着了,唇瓣粉嫩,耳与鼻的形状甚是漂亮,半桃花半狐狸似的眼睛闭上时,眼尾还是微微翘起的,眼帘细密,细看时有些异域风情?,不?过还是汉人的模样更多?些,美人面颈粉雕玉琢,看得唐煦遥小腹里发热,心下泛起一丝本能的欲望,刚忍痛挪起来些,又猛然克制,因为自己答应过美人,要成婚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