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1)

我道:“江大人别急,好歹现?在?知道他?肯定是往这条街走的?。”

贺栎山突然道:“你们?问的?,是不是前几天?河里打捞上来的?那?具尸体?”

我和江起闻对视一眼,转过头问贺栎山道:“你知道?”

贺栎山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本?王天?天?打这街上过,顺天?府的?告示在?这都贴好几天?了。身?长八尺,穿件蓝色的?衣裳,方脸,男子……”

他?眉头一皱,朝远处看去,“咦,好像今天?没看见那?告示了。”

“江大人是大理寺的?人,这告示被揭,就说?明?找到了人,可既然找到了人,又怎么会让江大人来查此案呢?莫非……顺天?府揭了这告示,不是因为找到人了,而是因为此案已经移交给了大理寺,可大理寺不是只管朝廷命官的?案子吗?”贺栎山一边讲话一边敲扇子,说?到这里,扇子不敲了,目光转向?江起闻,“死?的?是朝廷命官?”

贺栎山一下睁大了眼睛,“死?了谁,谁死?了?”

其实要我说?,这黎垣的?事都从顺天?府传到了大理寺,里外知道的?人也不少了,在?这件事上遮掩,倒也没什么必要。

江起闻犹豫片刻,道:“是东宫从令,黎垣。”

贺栎山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须臾,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九月初三……本?王好像也见过黎垣。”

我道:“什么?”

“本?王忽然想起来了,那?日黎垣穿的?确实是件蓝色的?衣裳。”贺栎山往旁边一座酒楼一指,道,“那?日清晨,本?王随皇上一同围猎返京,入了城,本?王便返回了府上。回府之后,府上人说?赵邳约本?王在?这楼中?吃酒,说?是给本?王接风洗尘,本?王便又来了此处。本?王坐的?是靠窗户的?位置,正好看见黎垣也在?楼下,多看了两眼,两眼之后,他?居然跟一小孩撞上了。那?小孩被他?撞得往地上一坐,嗓子嚎翻了天?。其实要我说?,但?凡他?看着点路都撞不到一块去,不过他?没看路,他?走神了。”

说?到这里,贺栎山停下来。

江起闻道:“然后呢?”

贺栎山道:“然后那?小孩的?娘就过来了,跟黎垣吵了几句。”

江起闻道:“再然后呢?”

贺栎山道:“然后……黎垣赔礼道歉,塞了几两银子,就走了哦,江大人是不是不知道,城里面经常有这样的?小孩,专门在?路上找一些穿着富贵的?人撞,倒下去说?磕着碰着了,接着就有家里人过来,不赔钱就不让走……”

江起闻打断他?道:“走哪了?”

贺栎山紧着眉头,似在?回忆,接着手?往远处一指:“似乎,往那?个方向?去了。本?王记得,那?个方向?有座山,叫文台山,还有座寺,叫文台寺,常有人到那?去烧香拜佛什么的?。本?王那?日还想,黎垣居然也信这些?”

他?放下手?,又疑惑着道:“江大人不是查科举舞弊一案吗,怎么还有精力分心别的?案子?莫非,黎垣也掺和进了这案子。嘶,黎从令不是太子……”

我看江起闻之前不应当找我,应当找贺栎山来查这案子。他?七七八八一通讲,把案情理得还挺清楚,说?到这里,江起闻脸色便突然有一些肃穆,贺栎山起身?,话锋一转说?自己忽然想起来约了谁要去听戏,不能再耽搁,就这么走了。

我与江起闻喝了一会茶止渴,之后便往贺栎山指的?那?条路走去。

路走到一半的?时候,江起闻突然道:“晋王殿下,下官有一个问题。”

我道:“什么问题?”

江起闻道:“殿下是否一早便知,黎垣已经遇害了?”

“……什么?”

山间小道寂静,林中?风吹拔凉。我转过头,只见江起闻站得像根木头,浑身?硬邦邦的?,目光如炬。

我道:“江大人何出?此言?”

江起闻道:“殿下可还记得昨日在?文涵阁说?过什么?”

我仔细回想一番,无果。

“说?过什么?”

“晋王殿下您说?,黎垣曾是东宫从令。”

我又是一番思索,仍疑惑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下官不清楚殿下您昨日之前是否知道黎垣已经失踪一事,但?是即便黎垣已经失踪,他?也并未革去官职,殿下为何要用‘曾’字?除非殿下早知道黎垣已不在?这世上。”

第35章 升官 “如此看来,倒还算顺利。”……

我道:“到这无人的地界, 江大人就不怕本王与这案子有?什么要紧联系,在这里取了江大人性命,让此案就此了结吗?”

江起闻平静道:“取下官性命, 并不能让此案了结。”

我又?道:“可?如今知?案情进展的人不过你我。江大人若死, 本王也并不觉得还有?谁敢像江大人这样毫无顾忌地接手此案重新查下去。”

“殿下若真想杀了下官, 大可?不必跟下官费这么多话。那柳府的密室是殿下发?现的, 殿下如若真跟此案有?大的牵扯, 在一开始便不会帮下官尽心查探。故下官怀疑,殿下并未参与此案, 但?殿下,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

“……”

江起闻凝眸看我, “殿下一早就知?道黎垣已死,昨日在殿中不过是为幕后之人遮掩。殿下将林修撰遣走, 是因?为殿下也忌惮这幕后之人。能让殿下忌惮此人,是太子?”

我肃道:“江大人, 你可?知?自己说了什么?”

江起闻道:“下官知?道。“

我捏了捏眉心:“江大人, 你是本王见?过最胆大妄为之人。”

江起闻接着道:“因?为下官知?道殿下是大度之人。”

“得了,这些戴高帽的话就免了。”我道,“既然此案已发?展到如今境地,那本王就告诉你, 本王确实知?道黎垣已死, 但?本王也同样告诉你,太子并未参与舞弊一案。此案,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

“殿下这么说, 下官便明白了。实际下官在这里问殿下,是因?为下官,也不知?有?没有?能力再往下查去。”

我一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什么?”

“不瞒殿下,下官自接手这个案子以来,每一步都像走在悬崖边上。一个不慎,摔下的便是万丈深渊。拉殿下入局,也是下官在赌。可?如今黎垣、高晟、柳文崖已死,有?了高晟的账本,其余考官也难逃问责,那些考生的冤情早已得到了伸张。至于剩下的真相,听殿下今日这番话,已印证了下官心中猜想。”

“有?些未能昭彰的事,即便下官将自己折了进去,也未必能溅起什么水花,下官又?何必多此一举呢?下官尚有?许多心愿还未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