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1)

“此马名桃花叱拔,为?汗血宝马之?异种,其?色殊,万中无一。”赵上钧眼中笑意愈浓,“你要?顶顶漂亮的马儿,看它可好?”

“原来?这就是桃花叱拔,我?早先在古人的诗句中见过?,以?为?夸大,今日?一见,方知为?真,可见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是我?浅薄了。”傅棠梨围着粉色的马儿转了两圈,越看越觉得满意:“这可真是稀罕东西,你从何得来??”

赵上钧语气淡淡的,好似随意一提:“此往西行,有国?名为?高昌,我?闻国?主有此名驹,奉为?至宝,遂亲往取之?,幸不辱命。”

他说?得稀松平常,傅棠梨却?听出不对味来?:“既为?至宝,国?主怎舍得割爱?你可是花费了重金?”

赵上钧不在意地拂了拂衣袖:“我?急着回来?见你,不欲多做交涉,率兵破其?国?都?,不必国?主割爱,我?自取之?。”

“道?长!”傅棠梨心头大震。

“梨花毋须介意。”赵上钧安抚她,“高昌处于西北,早先多在我?朝和突厥间左右摇摆,做蛇鼠两端状,我?恶之?久矣,今突厥将破,先拿它祭旗,亦不为?过?。”

傅棠梨瞠目结舌,半天才缓过?神来?,怒道?:“高昌距此甚远,你此去来?回,不过?短短十几日?,定是日?夜兼程,更不消说?提刀杀敌,劳神耗体。”她向来?仪态优雅,鲜少如此失态,气恼得几乎跺脚,“你重伤在身,为?何不肯爱惜自己?难道?你觉得,在我?心里,这一匹马能比你更要?紧吗?你可知……”

“我?知道?。”赵上钧大步上前,猛地将傅棠梨拥入怀中,既温柔、又?霸道?,截断了她的话,“我?自然知道?你看重我?,正如我?看重你一般。”

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冷静地继续道?,“但是,梨花,我?不日?又?将出征,往安西迎战回鹘人,而后,将继续向西,攻打突厥的里海至疏勒属地,此去,数月不得归,在这之?前,若不能如约为?你取一匹好马来?,此事悬我?心上,令我?不能安。”

傅棠梨听得大急:“可是……”

“没有可是。”赵上钧其?实一贯如此强硬,他把傅棠梨按在自己的胸口,“什么都?别说?,梨花,听我?的话。”

他的战甲坚硬而冰冷,还带着隐约的血腥和黄沙的味道?,这种味道?甚至覆盖了属于他的白梅花的香气。

傅棠梨趴在他的胸膛上,沉默了一下,闷闷地问道?:“每天可有按时服药?还会咳吗?心口还疼吗?”

“药都?吃着,偶尔咳几下。”赵上钧逐一答道?,“至于心口,嗯,还很疼。”

他低了头,望着傅棠梨,目光火热,宛如烈阳。

傅棠梨偷眼看了看左右。

奴仆们垂着手,恭顺地站在一旁,并不敢抬眼直视淮王。

大抵无人见得。

她踮起脚,双手环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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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脖子?,把他拉低一点儿,飞快地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而后,抵住他的额头,小小声地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可不能再这样了,下次……下次我?也未必管你了,嗯,记住了吗?”

她说?到后面,尾调挑高了一点儿,软软的,带着些许缠绵不舍的意味。

赵上钧并没有听出异常,他喜欢她这样的撒娇,象是羽毛蹭过?他的心尖,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是,我?记下了,你放心。”想了想,又?问道?,“对了,你方才说?,这两日?打算什么来?着?”

第45章 第 45 章 一只小桃花

傅棠梨嘴唇动了?动, 临到头,又把话?咽了?回去,放开他, 只含糊地道:“什么?我?忘了?, 稍后再说吧。”她不待赵上?钧继续追究, 嫣然一笑,若无其事地道,“道长,来,陪我?去骑马,看看这桃花叱拔究竟是不是绝好的?名?驹。”

“好。”赵上?钧满口应下。

二人遂骑了?马,一道出城。

北方平原宽阔, 秋天的?野草过了?马蹄, 流云舒展, 极目眺望处, 旷野与长空交接成一条笔直的?线, 而远山,几乎淡成了?无,只是长幅画卷中的?一抹灰。

摇光从远处飞来, 立在赵上?钧的?肩膀上?, 鹰眼如赤金, 左右顾盼有神。

傅棠梨骑的?自然是那匹桃花叱拔,她骑术精湛,不在话?下,先?是时,引着马儿慢慢走了?几圈,很快熟悉起来, 拍了?拍马脖子,一声清叱,抖开缰绳,奔驰起来。

秋天的?风扑面而来,带着草木的?气息,热烈而奔放,一切如同浮光,天边的?云以及旷野的?影子,从眼前掠过,捕捉不着。

马蹄声清脆而急促,几乎连成一片,桃花叱拔尽情奔跑着,马头高昂,鬃毛飞舞,那么轻盈、那么快,它的?肩胛处慢慢鼓起,流出了?鲜血一样的?汗珠,皮毛更加鲜艳,如同一朵粉红的?云彩,随着风飞了?起来。

白色的?海东青发?出了?尖锐的?鸣叫声,振翅飞上?云天。

赵上?钧很快追逐上?来,和?傅棠梨并驾齐驱。淮王驰骋疆场,坐骑易折,随军备有汗血良种,亦是强悍而威猛的?大宛天马,色做赤黑,形如龙骧,有千里踏风之势,与桃花叱拔一道,在茫无涯际的?平原上?竞相追逐。

傅棠梨侧过脸,看着赵上?钧,她的?容色明艳,眉眼流光,在风中笑了?起来,灼灼似桃花:”道长!”

希望时光能够停驻此间,陪着他,在旷野中,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策马奔驰。

可是,大约并不能够。她这么想着,喃喃地又唤了?一声:“……道长。”

赵上?钧倏然夹紧马腹,驱马贴近,两匹马几乎靠在一起,他从马上?抬起腰,身体侧倾,俯了?过来,沉声叫道:“梨花,来!”

傅棠梨不明所以,朝他伸出了?手。

赵上?钧舒臂探手,握住了?傅棠梨的?手臂,发?力一拉一抬,傅棠梨身不由?己地歪了?过去,赵上?钧顺势托住傅棠梨的?肩膀,猛地一带。

傅棠梨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提了?起来,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还没?来得及尖叫,又落了?下来,落到赵上?钧的?怀中。

赵上?钧低头吻了?下来,如同这个季节,夏天的?火热和?秋天的?浓烈糅杂在一起,汹涌而来,裹挟了?她,让她无从逃脱,唇舌辗转,满满都是他的?味道,无从逃脱。

他的?手往下移动,抚摸着她,他的?手掌上?带着一层坚硬的?茧子,在她大腿的?肌肤上?带起一种砂砾般粗糙的?触感,叫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不可。”她凌乱地喘息起来,按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深入,两个人的?嘴唇还黏在一起,说起话?来,含含糊糊、软软黏黏,“说过了?,要待到你伤势好了?,如今这会儿,不可、万万不可。”

他叹息起来,绷得太紧了?,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你真是狠心,岂不是要我?的?命吗?”

傅棠梨恼羞起来,咬了?咬他的?舌尖:“怎么就要命了?,胡说。”

他闷闷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她的?心口,有些酥酥麻麻的?,她很不自在,吃力地挪了?挪身子,想要挪开一点?。

战马奔腾着,马背上?的?人晃动、摇摆,她无法控制,倏然一沉,差点?尖叫出声。

他的?手指修长而结实,骨节分明,那么强硬而有力,她是如此清晰地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