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1 / 1)

夏日轻裳单薄,粗糙的?树皮在背后摩擦着,生?出了一点难耐的?疼痛,那个男人?身体滚烫,热气?蒸腾,叫人?浑身都湿透了,挣不脱、躲不开,傅棠梨无法忍受,挣扎起来,使劲踢他。

他的?腿也并了过来,灼热难耐的?夏季,丛林中的?草木倏然勃发,凶险而强硬。

傅棠梨吓得整个人?都僵硬住了,汗珠顺着鼻尖滴下?来,痒得要命。

良久,他才松了口,幸而,这?只是一个亲吻而已。他显然是不满足的?,嘴唇贴着她的?脸颊,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肌肤上,白梅花被热得融化了,乌木的?香气?苦涩而隐秘。

“方才不想见你?,是因为我不想见‘太子妃’,梨花,你?明白吗,从今日起,我不能容忍你?和赵元嘉一起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能容忍你?和他在我面前做出夫妻模样。”他用?牙齿咬住了她的?耳垂,这?样的?耳语,好似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我怕我会忍不住,当场杀了他,把他的?头拧下?来。”

傅棠梨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言语,还是因为耳垂上传来的?那种?、被啃咬厮磨的?触感,叫她后背发颤,站立不稳。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至少现?在,我还不想杀他。”他像是难以忍耐一般,重重地哼了一下?。

傅棠梨脸上烧得更厉害,脑袋冒着热气?,她觉得自己快要熟透了,又不知道该如何应付面前这?个男人?,只能慌乱地扭过脸,不去看他,敷衍道:“行了,总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和你?纠缠这?些个事儿,你?放开,我要走了。”

赵上钧放开了傅棠梨,但?他却解开腰带,开始脱衣。

傅棠梨吃惊地瞪圆了眼睛:“你?、你?做什么?”

他的?动作是极快的?,还

??????

未等傅棠梨转身逃走,他已经将那件外袍朝她当头罩了下?来,把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男人?的?身形高?挑而健硕,他的?外袍又宽又大,傅棠梨只觉得眼前一黑,连着脑袋一起被遮住了。

“啊!”

傅棠梨才刚惊叫了半声,倏然一阵天旋地转,被赵上钧提了起来,他的?力气?那么强悍,就像抓住一只小鸡仔或者小麻雀,轻而易举地捏住,一把将她扛在肩膀上。

“玄衍!”傅棠梨恼火地叫了起来,她的?双手都被袍子捆缚着,无法动弹,只能用?脚尖去踢他,“你?做什么?成什么体统?快放我下?来!”

赵上钧不为所动,大步向前,冷静地提醒了一句:“旁人?会听出你?的?声音。”

傅棠梨马上闭嘴了,咬紧牙关,恨恨地踹他。

但?对赵上钧来说,只当她蹭来蹭去撒娇罢了,不痛不痒。

这?一路上有众多?士兵,见皇帝至,俯首避开:“陛下?。”

或有大臣路过,也忙不迭地退让道旁:“陛下?。”

至于皇帝陛下?肩膀上扛的?那一坨,根本没有人?敢抬眼细看。

傅棠梨听着这?些声音,吓得心跳都快停了,恨不得缩成一团,趴在赵上钧的?肩头,一动不敢动。

过不多?时,傅棠梨又被放了下?来,落到柔软的?地毯上,她手忙脚乱地扯着那件男人?的?外袍,太大了,一大团,扯了半天才露出一个脑袋,而赵上钧已经走开,“刷”的?一声,拉过一扇屏风遮住她,厉声吩咐左右:“来人?,传赵元嘉,传从三品以上官员,统统过来。”

皇帝的?声音威严而森冷,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左右不敢怠慢,飞似也地去传唤众臣下?。

傅棠梨看了看周围,这?是一处营帐,比东宫的?太子幄帐还要宽敞,以品阶论,不是王帐,就是玄甲军的?主帅大帐。帐子中间被赵上钧拉了一道十二折的?羊皮山水屏风,将空间分?隔为前后两端,各自可闻其声,不见其影。

这会儿前头陆陆续续地有人进来,不好出去了。她有些心烦起来,慢慢地把袍子拉开,揉吧揉吧揉成一团,抱在怀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袍子上还带着男人的体温。天太热了,这?是一个令人?烦躁的?季节。

很快,大臣们都来了,乌泱泱的?一片,把幄帐挤得几乎没处落脚,品阶低一些的?官员,只能排到幄帐之外,躬身以待。

太子赵元嘉也来了。

是的?,至少赵元嘉现?在还是太子,正因如此,他十分?不安。先前求见被拒,眼下?突然又被传唤,这?其中必有变故,他却无计可施,此时到了帐中,偷偷地看了一眼上面。

高?高?的?屏风竖在正中,水墨描绘日月长空、山河万里,黑白分?明,一片肃杀。屏风前一把交椅,虎皮铺垫,虎头狰狞,赵上钧居于其上,大马金刀坐着,面无表情地俯视众臣。

赵元嘉正心惊间,听见赵上钧叫了一声。

“太子。”

赵元嘉吓得一激灵,急急出列,跪伏于地:“臣在。”

赵上钧的?面色淡淡的?,喜怒不辨:“大兄驾崩,太子缘何面无悲色?”

父皇驾崩,赵元嘉自然是伤心的?,已经大哭了一场,但?转眼面临杀身之祸,无暇他顾,已经把这?份悲哀给忘得差不多?了,这?会儿脸上泪痕已干、戚容不复,骤然听赵上钧问他,一下?子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

赵上钧勃然大怒:“大兄立汝为储君,素来爱护备至,今大兄既去,汝不悲不啼,无心无肺,怎堪为人?子!”

帝王之怒,如惊涛肆卷,击碎礁岩,溅起狂风雪浪,众大臣站立不稳,“噗通噗通”地都跪下?了。

赵元嘉本来还想分?辨两句,但?一见赵上钧发怒,那种?骇人?的?气?势已经把他压垮,他完全无法张口,只能流着泪,不停磕头。

赵上钧指着赵元嘉,对左右喝道:“带太子去先帝灵前,叫他哭,若哭不出来,就抽他鞭子,未得朕令,不得停!”

立即有卫兵上前,架起赵元嘉,拖了出去。

赵元嘉惊恐而凄惨的?哭声传了很远,一会儿才散。

大臣们明白皇帝这?是借题发挥,先发落了一个旧太子,不知下?一个要轮到谁,各自心惊胆战,不敢抬头。

果然,赵上钧又叫:“傅大人?。”

在场的?傅大人?有两位,一位是尚书令傅方绪,一位是国子监祭酒傅之贺,皇帝叫的?,自然是老的?那个。

傅方绪巍巍颤颤地站出来:“老臣在。”

“老臣?”赵上钧脸色淡淡的?,但?他的?目光是冰冷的?,叫人?发寒,“傅大人?果然是老了,倚老卖老,昏聩无能,在朝政之上毫无建树,却懂得挑唆先帝弃都而逃,贪生?怕死的?苟且之辈,你?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傅方绪无言以辨,他在元延帝面前犹可说上两句,但?对于赵上钧,只有胆寒而已,跪下?来,伏地不起,不停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