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瞧着?她并没有瘦弱太多。七八天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一个?多月,可?见她确实没吃太多的苦。
倒是要谢谢九哥的照料之恩。
季松杂七杂八地想着?,听见床上的人又在?翻身;许是因为温度太高,她伸出条腿来,侧身将腿压在?了被子上。
季松也不帮她盖被子,就这么看着?她
按着?她睡觉的习惯,每回做这个?动作?,都是差不多睡好了,马上就要醒来了。
果然,沈禾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懵懵地望着?床前的炭火,听见细微的炭火噼啪声?,随后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季松!”
季松应了一声?,她便笑着?跳到了季松身上,两条胳膊抱着?他脖子,脸还在?他脸上蹭啊蹭的:“季松你想不想我啊喂!”
季松扇在?她臀上的一巴掌挺响也挺疼,疼得沈禾眼泪都快出来了。她委屈极了:“你凭什么打我?”
季松动了动嘴,但没说话。
因着他在这里看着炭盆,倒也不怕炭火烧了被子,就把炭盆往床边挪了挪,人也离的近了些;方才沈禾见了他,兴奋之下直接跳了过来,倒是顺顺利利地跳到他身上了,可?她脚下就是炭盆,万一她力气不够、跌到炭盆里了怎么办?
见季松不说话,沈禾垂眼?看了看,瞧见熊熊燃烧的炭盆,忽然明白了自己被打的原因,一时间也没那么气了,两手伸到身后揉了揉,等到不疼了,又抱住了季松的脖颈:“子劲,你瘦了好多啊。”
季松冷哼了一声?:“谁要你来的?”
沈禾挑了挑眉。
当然是季侯爷啊,可?这事?不太好说,因此她只是笑:“我想见子勁,所以就来了。”
“难道?……子勁不想见我吗?”
季松没忍住笑了,笑着?笑着?,右手又伸到沈禾臀上揉啊揉的:“还成,这儿还是很圆,可?见没有受委屈。”
沈禾:“……”
这人一如既往的色。
若是以往,沈禾肯定要和他斗几句嘴;可?这会儿两人久别重逢,又知道?了那么多的秘闻,一时间只越发地怜惜他,两条胳膊紧紧圈着?他脖子:“子勁,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季松抱着?她坐在?了床上,低头在?她脸颊上蹭了几下:“苗儿,你……”
沈禾疑惑地抬头望他,最后见他苦笑:“你不該来。”
是啊,他忘了父亲为人霸道?,为了他这个?儿子,可?以牺牲别人的女儿。
沈禾瞧他好久,见他眼?中的愧疚,忽然有些心疼他。
四岁丧母,他视作?神明的父亲却?忌惮着?他,派人监视着?他,他为了父亲回京可?以摔断手臂,可?在?父亲眼?中,这却?是他偏激的证据;为了季家,可?以牺牲她这个?儿媳妇,也可?以牺牲季松的名誉与前途
临大事?却?被下了迷药,想也知道?季松会背上怯懦无能的骂名。
沈禾想了想,握住了季松的手:“子劲,你”
“……我很好,”季松离她稍微远了些。他笑:“我给你梳梳头吧。”
沈禾说好,季松直接把她抱到了梳妆台前。
客栈简陋,梳妆台也一样梳妆台做工粗糙,上面?也没有镜子。比起自己收拾,反倒是让季松帮她梳头更?方便。
坐到凳子上后,沈禾缩着?两脚她还光着?脚呢,又不想踩在?地上,这姿势挺不舒服的,就说了一句:“快点梳……随便弄个?发髻就好,知道?你不会弄。”
季松不愿意。好不容易和夫人温存温存,凭什么要他那么快就搞定?因此他一下下慢悠悠地给沈禾顺着?头发,直到她抬手掐了他胳膊一把:“我没穿鞋,现在?难受着?呢!”
“……”季松才意识到这件事?,一时间也笑了,上前一步将脚放到她脚底下,动作?照旧慢着?:“怎么不早说?”
沈禾踩在?季松靴上,也不说话了。
季松照旧穿着?皮靴。方才他在?炭盆前待久了,这会儿靴子也不凉,踩上去倒是不难受。
花了些时间梳了个?一点也不漂亮、相反十分毛躁的发髻,沈禾沉默着?瞪了季松一眼?,二话不说地拆了发髻,随手又梳了个?男儿发髻。
季松没忍住笑,刚刚刮过的下巴在?她脸上蹭啊蹭啊,蹭得她脸都红了,方才放过了她。
沈禾委委屈屈地受着?,等俩人腻歪完了,季松蹲下身给她穿鞋袜,沈禾便兴致勃勃地问東问西,一会儿问他这里?有什么吃的玩的,一会儿问他来到这里?后做了些什么,等到鞋袜穿好了,沈禾终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子劲,咱们在?哪里?住着?啊?远不远啊?”
沈禾有些懊恼,因为两人腻歪了太长时间。来之前她帶的東西不多不少,应該在?见到季松的那一刻就让人把东西送回去,这样才比较方便。
季松没出声?,扶着?她鞋的动作?一頓。
沈禾有个?不太好的猜测,下意识踢了踢季松的手:“子劲,你该不会说……没有我住的地方吧?”
季松立刻握住了沈禾的鞋尖。他轻咳一声?笑了:“哪呢,我夫人来了,自然得住最好的院子,我另给夫人找是,我现在?住的地方有点小……”
沈禾一脚踢在?了季松靴上,站起来就要转身离开:“田田,收拾东西,咱们回京城!”
“别别别,”季松忙陪笑着?抓住沈禾手臂:“苗苗,我给你准备了屋子,就是……把院子让给别人了。”
说到最后,季松底气越发不足,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了。
沈禾步子一顿,转过身来笑望着?他:“子劲,我办了件蠢事?。”
她笑着?,可?眉眼?里?头一点笑意都没有,季松知道?她气着?,也不敢搭腔,又听她道?:“收拾什么东西啊?”
“从京城带来的东西都没卸下来呢,直接调转马头回去啊!”
“……”季松也给自己的愚蠢行径气笑了。他拉着?沈禾的手拖长了声?音:“苗儿,你听我解释啊。”
沈禾又坐回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背过身去不看季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