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义越发诧异:“我明白……小五,夫人身体不?好,是不?是?”
“你若是担心?她身体, 倒不?如另找个人泻火,免得她受不?住,对吧?”
季松沉默着抬起头来。他似哭似笑:“和这个没关系。”
和这个没关系。
季怀义悚然一惊。他立刻握住季松手臂:“小五,你告诉九哥,你和夫人,是不?是还没有”
没有行过云雨之事?
可床笫之私,他如何能问出口?
季松没有回答, 只?是拨开了?季怀义的手:“苗苗还在等着我, 我回去了?。”
季怀义望着他身影百感?交集,又见李潤跟在他身后,方才?放心?坐了?回去喝酒。
血气方剛的武将, 因着夫人的娇弱,成婚半年多了?,至今还是个雏。
季怀义忍不?住笑了?一声,可笑容越来越苦
情爱这東西啊, 伤人。
季松快马加鞭回了?家,一路跑着进了?院子,忽然有些不?敢进去。
他一身的酒气,她会讨厌吧?
迅速地洗漱沐浴,季松确定?身上没了?酒味,方才?小心?翼翼地推开屋门。
沈禾照旧坐在桌案后。见他举止怯懦、神情痛楚,一时间无声叹息,又起身将他拉到桌前?坐下:“子勁喝酒啦?”
“有没有吃些東西?”
“喝口汤好不?好?肠胃会舒服些。”
季松抬眼看着她,忽然伸手抱住了?她。
沈禾腰上一紧,低头捧着季松脸颊笑:“子勁,你先松开我,我去端碗醒酒汤过来,好不?好?”
季松摇头。他嗓音沙哑:“不?好。”
“苗苗陪我。”
沈禾无奈,只?得让人送碗醒酒汤过来。所幸田田见了?这一幕也只?当没看见,将醒酒汤放下后便脚步轻悄地離开,離开时还带上了?门。
沈禾看了?眼孩子气的季松,认命地端起了?碗,打算一勺一勺地喂他,季松却?叫住了?她。
季松从她手里夺过醒酒汤放下:“苗儿看我,不?准看它。”
沈禾想了?想,才?想明白季松口中的它是指醒酒汤,不?由?忍俊不?禁:“子勁,你怎么这么霸道?啊?”
见她笑了?,季松也跟着笑了?,笑着笑着他情绪又低落起来,不?由?分?说地让沈禾坐在他腿上,才?低声道?:“苗儿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季松声音低低的,眼睛也湿漉漉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沈禾自然明白季松的意思。她想了?想道?:“我答应你,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无论你去哪里都跟着你。”
季松咧嘴笑了?,可这笑转瞬即逝,因为他听?见了?沈禾另一句话?:“只?要我活着,这句话?就永远作数。”
季松木着脸看了?她很久,终于埋首在她颈间:“苗儿,你不?要死好不?好?”
湿漉漉的声音伴随着滚烫的眼泪。沈禾脖颈处一片湿润,她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季松后背:“子勁,我也不?想死,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
耳边传来压抑的哭声,湿润从脖颈延申到胸脯,又朝下蜿蜒而?去。
沈禾听?见季松不?甘不?愿、不?顾一切的声音:“不?好。”
“苗儿拿我的命换你的命,好不?好?二折一也好。”
“苗儿你要是抛下我走了?,我上天入地也会把你追回来。我说到做到。”
他声音被哽咽切割得破碎,可里头的痛楚却?如同湿润一样无比清晰,四下蜿蜒。
沈禾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季松对她情真意切。如果她直白地说不?希望他纳妾,季松即便不?答应,也不?会怪罪她;可她为了?万无一失,为了?自己的名声,就这样设套给他跳,这样折腾他。
肩头的湿热越发强烈,沈禾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好,我答应你。”
两人的感?情肇始于一场意外,但几乎全?部?是他促成的;季松这样待她,她也不?能一门心?思地利用他。
闻言季松不?再痛哭,只是伏在她肩头哽咽。
或许是许久没有饮酒的缘故,今日的季松醉的彻底。他哭够了?,小心?翼翼地把她捧到床上,口中絮絮陈说两人生活的点点滴滴。
他说他前?几天看到一件特别漂亮的镯子,那镯子是珊瑚做的,色泽嫣红,上头雕刻了?许多漂亮的花纹,一看就知?道?适合她,可惜对她来说太过宽大,他叫人花了?重金去置办,让她等上一等。
他说上回他吃到了?一道?酱鸭,红润的鸭肉热腾腾的,味道?很是香醇。他想带回来给她尝尝,偏偏鸭子那東西一放就不好吃了;他又想带她去吃,又怕她嫌弃油腻,纠结着要不?要带她去。
他说他摸着她日渐丰腴的腰臀开心?至极,并不?是为了?美色,而?是清楚地察觉到她一天天变胖,也能看到她精神也越来越好,还说她比剛剛嫁过来时沉了?四斤三两,个子也长高了?一寸,他看她精神饱满的样子就开心?,哪怕一辈子不?碰她也心?甘情愿。
他絮絮说了?很多,说到醉意重新占领了他的意识,他闭着眼沉沉睡去,浓密的睫毛湿润黑亮,手却?与她十指相扣,手臂也紧紧揽着她的腰身。
她试探着动了?动手指,他手指却?纹丝不?动;她没办法,只?得依偎在他身前?歇息。
次日季松醒来时一阵头疼,手臂也钻心?的麻。他垂眼,瞧见肩头盛着一张恬静的美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