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了算,会开完,再去看房子,时间应该来得及。
温栩眉眼弯弯,朝他挥了挥手,“那我就先走了,有机会再见。”
下回见面是什么时候呢,顾延青沉静地看着他,“好,有机会再见。”
夜,会所包厢。荷官开始发第二张牌,当发出第二张牌后,由当前牌面较佳者决定下注额。是顾延青。其他玩家则可以选择“跟”、“加注”、“放弃”,蒋音夸张地“哇哦”了一声,朝他挤眉弄眼:“手气不错。”
今晚是蒋音组的局,三人之中他比较爱玩,喝酒打牌麻将赛车等等,一有什么新鲜事就会拉上朋友一起。顾延青通常是那个凑数的,他似乎不太喜欢娱乐社交,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蒋音每次都会叫上他一起,他才能一直保持着固定的社交。
相比较他们,霍承就很道不同,成年之后,他倾向于玩男人。今晚这局,也有不少带着伴过来的,霍承搂着一男孩儿问顾延青,上次那个人呢,今天怎么不来。
蒋音很警觉,凑过来问:“谁啊?”
“还能是谁,上次酒吧那个。”
蒋音脑子混沌了,半天没想起来是哪个妹妹。他压根没往同性方面去想。
顾延青又没什么表情,冷脸加注,说,不知道。
还是那么敷衍,霍承撩起眼皮,乜了他一眼,叼着烟含糊不清地道:“你们不是,那什么过了么。”
顾延青很正经地说:“没有。”
霍承身边的漂亮男孩看他一直提别人,很不高兴,便撒着娇问:“你们在说谁啊。”
男孩长相白嫩,看起来纯情又干净,是霍承喜欢的类型,见小情儿不高兴,他就轻轻哄拍了下他的后背,低声细语,“就一学弟,延青看上的……你要不要加注?赢得归你。”
男孩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顾延青的神色,他陪在霍承的身边最久,对他的几个朋友算是比较了解,他竟然不知道顾延青也是。看不出来啊。
蒋音这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不会吧,你说的那个是,温栩?”他的表情有点耐人寻味,看向顾延青,试探询问:“……你现在,也是了?”他完全没看出来啊,难道同性恋会传染?
“……”默然一瞬,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回想起有关于他的画面,顾延青只觉得唇舌干涩,指尖摩挲着纸牌,又想抽烟了。
“不是。”
霍承不太信他。事实上凭顾延青的性格,他们能有这么多的接触,足以证明他是真的,有点动心了,并且,是对一个男人。
蒋音又云里雾里了。在场的蒋音的其他几个朋友听到动静忍不住探头过来悄悄询问是什么情况,蒋音便打着哈哈糊弄过去,这么多年了大家对顾少的恋情还是那么过度关注。
有关于顾延青的话题一直是焦点。蒋音有时候也会觉得奇怪,他的朋友们中最属有桃花缘的就是顾延青,从初中开始,追他的男男女女就很多,但他从始至终都一一拒绝。
大家便对他的恋情产生好奇心,纷纷猜测是不是顾卓仁给他安排了什么商业联姻之类的,不允许他自由恋爱。他那个冷漠封建的老爸极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说不定真的跟顾卓仁有关系,蒋音是这样猜测的,凭他对顾延青的了解,他对恋爱的抵抗态度,多半是来源于他青春期时父母离异。个中缘由虽不清楚,但蒋音还是觉得人生没有puppy love是很遗憾的事。
蒋音突然觉得顾延青很可怜,没有puppy love就算了,他现在连性取向都搞不清楚了。
顾延青点了支烟,想的出神。五张牌派发完毕,各玩家翻开底牌比较大小,他唇间衔着烟,风轻云淡地摊开自己的牌。
皇家同花顺,还是红桃。
又是一阵惊叹。
看来顾延青注定情场得意。玩了几局,顾延青就没了兴致,他一般玩的时间不长,他很忙,半途离场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就算赢了也从来不收钱。走之前很欠揍留下一句,他就不在这里影响大家的牌运了。
跟蒋音打过招呼后就要先行离开。蒋音尽力挽留,跟他说,一会还要去喝酒。顾延青头也不回,右手捻着烟,跟他挥了挥,说自己要回去处理工作。
第10章 10.无解的命题
温栩这才意识到大学生租房的确是件较为麻烦的事,当天下午他和林灼去看了小区周边配套设施完善程度,又和房东聊了许久。白天看采光和周围租户情况,晚上去听周围噪音和房子隔音效果。
最后敲定租房合同是在周日下午。
向学校提交退宿申请后,下学期开始,他们就正式不住在寝室了。
各种事情堆杂在一起,忙活了整整两天,林灼累得趴在床上。周洲听到他们要搬出来的消息颇为惊叹,林灼将头从床帘里伸出来,安抚道:“是啊,我们要搬出来了,你要一起吗?”
周洲当然是没有租房子的闲钱,勉强笑笑,“我就不了。”他的存款根本不够支撑他租房,暗忖着他这两个室友,也太过于娇贵,住在寝室哪里就委屈他们了。
温栩湿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白色的毛巾搭在脖颈上,湿哒哒的沾湿了单薄的睡衣,显露出上半身的曲线。温栩看向他们,声音很淡:“怎么了?”
林灼道:“就是在聊我们搬出去的事情。”
温栩擦了擦头发,坐回自己位置上,“这样啊。”
周洲干笑了两声,他和温栩的位置离得最近,他将椅子挪挪,凑近了些,问道:“温栩,你知道这两天许临去哪了吗?”
温栩感到异样,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他和许临并不熟悉,问谁也不会问他,反倒是他们之中和许临最熟悉的人是周洲,在班上许临一有什么事就会带上他。
温栩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打开电脑,目不转睛,“我不知道,你问他了吗?”
“问了,但是没回我。”周洲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和许临以及班上其他关系较好的男生有个单独的群聊。刚才许临在群里问,有没有人看见温栩这两天去哪了。
很奇怪,他不回自己的消息,也不说这两天人去哪了,却问温栩的事。
温栩想起那天许临的伤势,估计这两天是去医院休养了。
他不怎么爱关切和打听别人的事,他很随性,不喜欢和不熟悉的同学产生交际。
温栩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去做,就像许临作为班长曾经也关照过他,所以那天在许临遇到麻烦他也会出手一样。
那边似乎回了消息,周洲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暗暗嘀咕:“……去医院了?”他倏地抬头看向温栩,试探道:“你知道他为什么去医院吗?”他总感觉温栩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凭直觉而论。
温栩擦干头发,毛巾搭在一边,发丝稍显凌乱,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侧颜冷白专注,平淡道:“不知道。”
敲定租房合同后的第一件事,温栩决定先把钢琴接进来。
周一下午结束了最后一节课,他便乘坐公交车回家。内心不断漂浮着的雀跃与期待催促着他加快步伐,电梯、再步行,温栩加快了拿钥匙的动作,开门、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