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溪忽然又多了动力。
又迷朦朦地睡了回去,再醒来时是感觉有人在她脖子间吸气,而且搂得她很紧,吸着吸着,林照溪感觉自己像只小猫咪,还被摸肚皮。
痒得她忍不住笑,身上的人动作一顿,她立刻闭着眼睛抿紧唇,脑袋往被子底下埋,听见头顶的人说:“早餐吃肉肠。”
林照溪一把推开了他,脸都涨红了,但没想到萧砚川真被她推动了,连她自己都愣住:“我什么时候变力气这么大了!”
男人躺在枕头上,狭长的眼睫垂下睨她,又恢复回冷酷的模样:“你猜我信不信自己的太太会推开我?”
对她不仅毫无防备,还能轻易推倒,林照溪忙裹着床单背过身去,浑身红温地讲:“我去洗漱一下,你赶紧做早餐。”
萧砚川双手撑在身侧坐起,眼神望着太太逃窜的方向,沉呼了道气,决定把浴室的淋浴间装修成双人床那么大。
两人吃完东西已过中午,林照溪想着要去接萧百守,对丈夫道:“之前我把这套房子挂出去卖,下午和明天有空,得让买家上来看看,所以你去接孩子吧。”
萧砚川瞥了太太一眼:“你的安全意识可否加强,陌生人进家里,你一个人在这儿让我怎么放心?”
林照溪抿了下唇,对他讲:“其实是我同事……”
萧砚川不肯分开,直接起身去打了个电话,当着太太的面对那头说:“妈,照溪约了人上来看房子,我们晚点再过去,让萧百守听电话。”
林照溪低头坐在餐桌前喝水,座机按了免提,里头脆生生地传来一道奶音:“歪~爸爸!”
萧砚川看了眼太太,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你妈妈说要把这儿的房子卖了,所以这两天你乖乖在爷爷奶奶家里住,等房子手续弄好了再接你。”
“那我住哪里!爸爸妈妈住哪里!”
萧百守开始担忧起家庭大事,显然已经忘了他当初看中的四合院了。
萧砚川说:“我们再起一栋。”
“哇~像积木一样!”
萧砚川唇边笑了笑,林照溪蓦地回头,正对上男人挑起的眉眼,他说:“对,金屋藏娇。”
他虽然在笑,心里却是苦。
只是这种调令一下来,人就要马上走,他不想在这种时候伤春悲秋。
而她太太上前线的同意书,是他签的。
萧砚川阖上电话,起身走到照溪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问道:“萧百守有我看着,你放心了?”
林照溪双手环上他的肩膀,安静地拥抱中,感受着他给予的力量,她说:“你们就在家建房子,等我回来。”
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萧砚川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托人在远方照顾她。
掌心抚上她的脑袋,对她说:“这次换我留在原地,北京今年的秋天虽然错过了,但冬天也很美。”
林照溪眼角溢出水光,仰头吻了吻他的唇畔,光落在他的头上,他们像躲在纱巾下的新人,完婚之后就要奔赴战场。
而萧百守挂了电话后,眼睛也水光光的,抬手揉了揉,坐在沙发上低着脑袋,两条腿摆在座椅上,难过地让自己不要难过。
奶奶哄他:“百守这么想爸爸妈妈,怎么办呢?”
萧百守还很坚强地说:“我只是舍不得小房子。”
“那就不要卖了嘛。”
许留星轻松地坐到沙发上,道:“奶奶找人把妈妈的房子买下来,这样我们小百守从小住过的房子,爷爷和奶奶都替你收藏着。”
萧百守眼睛水雾雾地看向奶奶,只见她抱着自己说:“只要小百守不难过,奶奶和爷爷做什么都愿意。”
照溪和砚川不肯开口找他们要钱买房,许留星也有自己的手段,大不了借买房的方式把价钱给高一点,再找那套四合院的主人谈谈价格,都是砚川奶奶的朋友,没什么开不了口的。
只是她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心里轻叹了声:“他们虽然已经是当了爸爸妈妈的人,但还是奶奶的孩子啊,哄小孩子要有点办法。”
萧百守双手一张,抱住了奶奶,弯弯眼道:“奶奶太会哄小孩啦,小包子已经被你哄好啦!”
哄好了的小包子乖乖在奶奶家等爸爸妈妈接自己。
晚上睡觉的时候,奶奶来给他掖被子,亲了亲他的额头说:“你要知道,爷爷奶奶也很爱你。”
“爷爷晚上睡觉不可以吃糖,吃了糖要刷牙……”
萧百守迷迷糊糊地交代两句,萧祈岷笑了笑,对太太说:“砚川小时候也这样么?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倒记得他爱哭,我们出国前,他哭着来追我们。”
萧祈岷沉默地握了握太太的肩膀,在寂静的夜里看着躺在床上的小人儿,大概那点愧疚也想在萧百守的身上弥补回来吧。
第二天晚上,萧百守终于等到了他的爸爸妈妈,一听到门声就屁颠颠地跑过去,打开鞋柜给他们拿家居鞋。
林照溪进门的时候,弯身低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说:“有没有哭哭呀?”
萧百守摇了摇头,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要诚实,因为老师刚刚为此表扬了他,所以他双手握拳,在脸上做了个假哭揉眼睛的动作,像两只猫爪子在招手。
林照溪心一软,抬头望向萧砚川。
丈夫轻拍了拍太太的后背,对孩子说:“好了,爸爸妈妈回来了,说过的话都作数。”
萧百守被他抱了起来,世界一下子变得又远又光明。
晚饭一家五口坐在一起吃,林照溪考虑到萧百守在,怕他情绪不稳定,是以等到吃完饭才跟母亲交代外派的事。
两人站在房间,许留星听到儿媳要去西北驻扎一段时间,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林照溪不敢看她的眼睛,微低头,偏向房门。
双手紧张地扣在身前,她知道儿媳在婆婆眼里是尽职照顾家庭的身份,他们之间也没有很深的感情,只因为她嫁给了萧砚川,又是萧百守的母亲,所以又不由唤了她一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