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百守推了推萧砚川,哭着叫:“妈妈……妈妈……”
“你放他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张美琴去抱小曾孙,但这家伙身板沉,萧砚川不能给奶奶抱,于是让他一落地就滑走了。
她开始跟孙子板起脸教训道:“我刚才吃饭都看见了,你跟小包子一凶,照溪就紧张得筷子都抖了,你平时是怎么对老婆的?是不是欺负她了?你走这几年,你以为没人打过她主意?但凡她撑不下去想找别人帮忙,你还想孩子叫你爸爸?你做梦呢。”
萧砚川气一咽,腮帮子绷紧,对奶奶道:“我刚回来,家里又有个孩子,都围着他转了,我跟照溪,会好起来的。”
再给他点时间。
他呼吸沉沉,往餐厅回去,就见林照溪蹲在孩子跟前哄他:“你看,这是爸爸送你的儿童节礼物,好不好看呀!”
林照溪手里抻着件天蓝色的小T恤,挡住了半张脸,朝萧百守笑道。
萧砚川愣了愣,心里煞时漫起一片暖意,这个孩子,是她的心血。
萧百守眼睛还有些红,抓着肚皮上的小衣角,委委屈屈地看着面前的礼物,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林照溪说:“爸爸自己还有一套放大版的,他想跟小包子穿一样的睡衣呢。”
萧百守这才去抓睡衣,林照溪看他:“可是你今天吃饭的时候玩米饭,爸爸不高兴了,他很难过,他对小包子那么好,但是你却没有好好吃饭,那都是爸爸给你盛的米饭。”
“可是……可是我做成金字塔也好看……”
小包子感觉自己不被理解,他觉得他认识金字塔很厉害了。
这时萧砚川半蹲在孩子面前,压下声音道:“那你做成金字塔后还吃不吃了?”
小包子脸颊揪在一起,他觉得脏了。
萧砚川伸手将碗拿来,对小包子说:“你看,爸爸不嫌弃你,把它都吃掉,但是你如果玩米饭的话,爸爸为了不浪费粮食,只能吃你玩剩下的。”
萧百守好不容易被止住的眼泪立马哭了出来,摇了摇头抓着萧砚川的手说:“不要吃爸爸……”
“那以后吃饭就好好吃,不可以掉到地上弄脏,否则吃进肚子里会痛的,妈妈教过你,要爱护好自己的身体,因为这是爸爸妈妈给你的。”
林照溪边说边给他擦眼泪,又抽了纸巾给萧百守擦鼻子。
张美琴站在旁边看着,心里叹了声,走过去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好了,我们小包子一定还没吃饱,让爸爸抱你坐回桌边吃饭好吗?”
这张梯子递给萧百守踩着下了,他才终于肯听话点头。
一顿饭吃得兵荒马乱,但最后到底是把孩子喂饱了。
林照溪坐回车上时都有些累了,看烟花秀还是下次吧。
回到家萧百守还是由萧砚川带去洗澡,他嚷着要穿新睡衣了,跟他说了要洗干净才能穿,又哄了好一会才终于睡着了。
林照溪这时候有些恼地瞪了萧砚川一眼:“如果不是小包子突然哭了,我肯定等洗干净才告诉他。”
阳台上,萧砚川甩了下手里的睡衣,目光打量起来,眼里似笑非笑:“妈妈穿的豹纹也是这样的?”
他手里那件亲子款男士睡衣也是天蓝色的,中间印着一头猎豹。
林照溪正坐在儿童爬垫上整理萧百守的小书架,闻言便猜到他说的“豹纹?*? ”是性感波点裙,恼得她抬手朝他扔了本书。
阳台上没开灯,他又只围了条浴巾,暗影中,后背肌肉显得愈加块垒分明,后脊被挤出一条纵深的沟,一路延伸到浴巾之下,此刻竟也不躲避,反应力敏捷的萧首长硬是要受她这一道罚,书脊砸在后背上滑出一道浅色红晕。
她吓了跳,坐直身唤:“萧砚川你怎么不躲……”
男人转过身来,唇边勾了道笑:“如果你生气了,我宁愿被你这样惩罚,多少次都没关系。”
她仰起眼瞳蓦地一颤,忽然眼尾滑过一道白光,漆黑的天边陡然闪过一道明亮,下一秒,一道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林照溪目光正要往阳台望,刹那间面前就倾来一道巨大的身躯,铺天盖地将她压倒在地。
“啊……”
她吓得浑身颤栗,脑后却没有想象中的疼,腰上环来一道紧缚,她被萧砚川突然的压倒惊起薄汗,双手抵在他肩上,逋抬眸,却见男人额上缀了汗珠,剑眉锁紧,撑在爬行垫上的胳膊肌肉贲张。
“萧……萧砚川……”
他竟似乎有些失控,漆黑瞳仁刹那失焦,与此同时天边又爆燃起一道剧烈的轰声,萧砚川托住她脑袋的大掌将她往怀里送,她喘了声,惊愕间,脚尖绷紧着,在软垫上蹭了蹭,却碰到了他压来的腿胫。
她紧咽了道气:“你……你压得我呼吸不上来了……你……你怎么了……”
她先是感受到自己的处境,又察觉到他忽然晃了下脑袋。
从前萧砚川就算再性急,也从来没有这样突然抱压过她。
“嘭嘭嘭!”
天边连炸三道爆燃声。
萧砚川闭上眼睛,锢在林照溪腰上的手在一寸寸收紧,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呼吸开始沉促,但语气很轻地对她落:“没什么,只是听到爆炸习惯性卧倒而已。”
林照溪心尖一挫,他的解释并没有让她放心,抵在他宽肩上的双手微松,转而一点点覆到他的后背上,软声道:“只是烟花……”
他却没有松开她,而是与她一起侧卧在软垫上,将她的身体嵌入他的怀里,此刻天边又爆起烟花。
光影刹那划过,他埋首说:“别松开我。”
林照溪浑身一恸,似意识到他的情绪他的紧绷,和他从未在她面前展现过的紧张。她在他耳边又重复道:“砚川,只是烟花……”
他呼吸沉沉地加重,额头发起汗,几乎将她绞紧在怀中,嗓音沙砾一般磨过她的耳尖,似对她说的,也似对自己说的:“只是烟花。”
“嗯,你放松一点……”她轻喘着安抚他,与他贴得毫无缝隙了,整颗心都被揉压着包容他坚硬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