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不?知道加赫白突然哭起来的缘由,自以?为是加赫白在?吃醋。
他换了塞缪尔的身体后?,加赫白起初是十万分的不?能接受,常常被索爱的主神逼近墙角,手上无力地推拒着,嘴上一会?儿哥哥一会?儿爸爸的乱叫。
主神去吻他,不?能接受这具新的身体的加赫白会?紧紧地闭上眼睛,呓语般地轻声道:“好像是□□一样,好奇怪。”
这句“□□”刺痛了主神,他的神色冰冷下来:“为什么我就可以??”
加赫白哭了,湿透的睫毛颤抖着:“……爸爸是不?一样的。”
看到加赫白哭,主神会?下不?去手,从前?的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知道这是他占据的这具身体的主人塞缪尔的意识。
他的好儿子。
他得承认他的儿子塞缪尔是各方面的好,对待朋友、下属、情人甚至敌人都无可挑剔,所以?他心里更恨。
恨的时候,他甚至不?能拿加赫白来泄愤,因为会产生让他悲伤的副作用。
此时看到加赫白的眼泪,他兴致全无,皮笑肉不?笑地咧了一下嘴,他对于自己的不悦不加掩饰。
他现在?正在?逐渐摆脱塞缪尔残留意识的影响,尤其是在?对待加赫白一事上:对加赫白,怜惜是不?需要的,是加赫白应该为他提供欢愉与安抚,一切的一切都应该以?他为出发点。
主神伸出手指,慢条斯理地碾碎了花盆里一束刚刚开出来的白色小花,想起刚刚和加赫白提过的孩子的事情。
加赫白不?愿意,他在?近来当然也没有这个打算,毕竟他的上一个儿子塞缪尔给他造成了这么多的困扰,他才刚刚料理结束,没有立刻再给?自己?找麻烦的道理。
但是再往后?呢,主神现在?已经充分体会?到了年轻的美妙,通过换生?的秘术,他完全可以?在?塞缪尔的这具躯体衰老后?再更换一具更为年轻驯顺的躯体流淌着主神一系的血脉的躯体。
主神思索着,做起了千秋不?死、万世不?灭的美梦。
正兀自细想着,肩颈忽然一沉,是加赫白缠绵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将?冰凉的手向下合抱在?他胸前?,加赫白的声音又轻又软:“你晚上回?来吗?”
因为正想着如何利用加赫白,主神斜眼睨向加赫白线条流畅的侧脸,看他别有一番绝妙之处:“回?来,”,他答道。
加赫白的唇角翘起来:“几点?”
略略思忖了下午的行程,主神随口答道:“说不?准,你不?用等我,该睡自己?去睡就是了。”
轻轻地摇晃了他,加赫白刻意作出了一副娇声娇气的模样:“早点回?来嘛,我有惊喜给?你。”
主神失笑:“又是那些孩子气的玩意儿,你自己?留着玩好了。”
“是真的惊喜,”,加赫白嗔笑着蹙眉,“早点回?来嘛,我等你。”
“好,那我晚饭前?后?回?来。”
主神敷衍地答应了加赫白,下午在?加赫白的目送下离开了神殿。在?审判塔里,他见到了被抓捕回?来的命运女神惊奇。
惊奇是他率领天使军团攻下失乐园时抓获的在?他以?塞缪尔的身份宣布成为主神时,曾承诺只要魔族退出天国,他也不?会?对魔族赶尽杀绝,但是仅仅几天而?已,他就出言反尔,带兵叩响了魔界的大门。
主神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强大,比起原来单纯地位上的崇高不?同,他屈指握拳,本身拥有了杀伐果断的力量与手段。
对这样强大的自己?,是不?必再拘泥于什么诺言禁令了,他甚至兴起了重振天国的野心。
惊奇对于他的伟大计划是没有裨益的,他把?惊奇抓回?来,撕扯下了六只翅膀,砍去了双膝,让她?成为了一个只能跪在?潮湿石板上的人型废物,纯粹是因为他痛恨惊奇。
其他的堕天使,杀掉也就可以?了,然而?惊奇,他从未将?惊奇打为堕天使,是惊奇在?自己?和塞缪尔之间主动地选择了跟随塞缪尔。
所以?主神并不?准备让她?轻轻松松地死去,他要慢慢抽丝剥茧,让她?对曾经向他的好儿子塞缪尔表示出的赞誉感到后?悔。
“……怎么样,在?这里待的还习惯吗?”
用塞缪尔一贯的轻笑,主神问道。
惊奇被锁在?石壁上,脖颈歪着,满身是血,头发像潮湿的苔藓一样贴在?肩上。她?听到动静,缓缓抬头,一双发白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看清来人后?却?陡然尖笑出声:“你来啦,塞缪尔。”
她?的声音带着痉挛似的撕裂感,一句“塞缪尔”,却?让主神眯起眼,笑得如春风拂面。
“是啊,我是塞缪尔,”,他温柔地说,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伸手抓过她?那张干裂扭曲的脸颊,“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说我必成大器的吗?”
惊奇忽然用力一口咬住他的手指,主神并未躲,任血珠滚滚而?出。他反而?将?手指更深地送进她?口中,喉音低醇地笑:“你真像只疯狗。”
鲜血滴落在?惊奇的脸上,那一瞬,空气忽然变得模糊而?紊乱。惊奇像是嗅到了什么气息,猛地睁大眼,脸上露出一种超越痛苦的迷醉神情:这是惊奇在?做出占卜时的神情。
“一副皮囊,两种呼吸,腐烂者吞噬血肉来换取新生?。”
她?喉咙沙哑,像是有什么从胸膛中滚出来:“你将?死者的身份当作船帆,将?过去的自己?锁入阴影。每当有人死去,你就更加强大;每当他们信任你,你的荣耀就更加鲜亮可那不?属于你,那从来就不?是你的。”
“那是诅咒!”
她?脸上原本的痴狂忽然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然的空寂。她?缓缓抬头,仿佛在?注视一道无形的命运图景,声音冷得像骨骼碰撞的回?响:“你不?是塞缪尔。”
主神听到这里,笑容终于收敛。
惊奇的声音在?这一刻透彻清明,像是穿透了时光的窗纸。
“你不?是塞缪尔,我不?会?看错的,这样丑陋的、恶毒的……你是主神……你死期将?至。”
这句话落下时,她?的胸口被主神一掌洞穿。
她?嘴角还挂着血沫,眼神却?坚定无比,像是早就等着这个答案终于浮出水面。她?死得没有挣扎,仿佛她?此生?的最?后?一个使命只是认出他,然后?宣之于口。
主神拔出手指,嫌弃地甩开她?的尸体:“可我是胜利者,”,他转身,肩胛处的羽翼舒展,是属于塞缪尔的羽翼,已经重新恢复了洁白,羽毛如初雪般丰盈柔亮。
“我是胜利者,”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虚幻,“我是新一任的主神。”
主神答应了加赫白会?在?晚饭前?后?回?来,但是根本没往心里去,他回?到主神殿时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