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溪渔一进门,就看见客厅铺的猫爪毛绒地毯上坐着一个身穿连体柯基毛绒服的漂亮男孩正握着AB撞色游戏手柄打电子游戏,音响里传出的音效震耳欲聋。
简溪渔关门的动作一下子便僵住了。
“他、他是?”
“小少爷,您今天的游戏时长已经超出两个小时了,这些先生都会原原本本的知道,您作的时候记得悠着点。”
顾潮安出差,不放心余蔚川自己在家,所谓是,小孩静悄悄,一定在作妖,索性顾深这阵子常驻帝都,料理简家的事,顾潮安直接便把余蔚川扔过来跟顾深一块待着了傅晚舟带孩子一向是靠不住的,他自己放纵起来简直是比孩子还像孩子。
余蔚川听见开门声就一直竖着耳朵呢,操控的角色早就死了,之所以一直都不放下手柄,无非是想试探一下顾深的态度。
顾管家只知道告状!
余蔚川沮丧的放下游戏手柄,不满的趴在毛绒地毯上唉声叹气,他的头发染成了栗棕色,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整个人可可爱爱,就像一只鼓着腮帮生闷气的小仓鼠。
光看外貌条件,余蔚川半点不输简溪渔,只是两个人完全不属于一种风格,余蔚川一看便是不谙世事可爱娇憨的小少爷,而简溪渔细瘦纤弱,一见余蔚川眸中便隐隐闪过警惕,像是不得宠受尽了委屈的小金丝雀。
“小哥哥你好,我是余蔚川。”
顾深把简溪渔接回来之前,有跟余蔚川说过,此时,小少爷跪坐起来,很有礼貌的跟简溪渔打招呼,一双灵动的杏眼表现出不加掩饰的好奇,顾深哥哥还是第一次带男孩子回家哎。
余蔚川?
简溪渔立刻从记忆深处翻找出了一个人名和眼前的小男孩对上。
“这是傅氏集团的小少爷?”简溪渔扯着顾深的袖子,小小声的问,余蔚川堂而皇之的住在顾深家里,让他不得不忌惮。
顾深似乎看穿了他的不安,亲自蹲下身,给他拿了一双拖鞋,温声解释道:“别多心,小少爷是弟弟,傅总托我照顾几天,你是哥哥,去跟弟弟玩会,我给你们做夜宵。”
简溪渔抿了抿唇,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在直勾勾的盯着余蔚川看。
顾深微微低头,吻了吻男孩光洁的额头:“回神了。”
“嗯?”
简溪渔被这个带着热意的吻烫到了,茫然失措的眼神慌张游移,最终定格在顾深轻轻震动的喉结处。
“夜宵,想吃什么?”
余蔚川一早便看出了两人的端倪,他一向是个乖小孩,最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自从顾深开始亲简溪渔的时候,他就自觉的捂住了眼睛,只留了一条缝偷看。
听到顾深说要亲自下厨做夜宵,奶唧唧的小少爷眼前一亮,顾不上装模作样了,举手发言:“好哦!我要吃芝士焗虾球!”
要是放在平时,顾深肯定就直接答应余蔚川了,可是今天为了照顾简溪渔的情绪,顾深故意对余蔚川道:“能不能吃芝士焗虾球,要问你小渔哥哥。”
“小渔哥哥,求求了。”
由于事先打过招呼的缘故,余蔚川倒是半点都不认生,跪坐在地毯上,面向简溪渔仓鼠拜拜。
顾深得了顾潮安的授意,肯定也不会给他吃垃圾食品,像芝士这种擦边食品,其实是有概率会被顾深拒绝的,他今天简直是托简溪渔的福,光想到芝士那种拉丝的口感,余蔚川就已经馋的直流口水了。
他对简溪渔的到来完全没有任何意见,还有点高兴顾深哥哥终于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余蔚川不是顾深的情人,这个认知让简溪渔松了口气,反应过来的他闹了个大红脸,觉得自己有点傻。
顾深要是真的跟傅氏集团的小少爷在一起了,他这么严谨的人,或许会把他当做地下情人来养,但又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把他带回家里来。
现在的简溪渔比以前要懂事的多,比如以前他会心安理得的让顾深帮他换好衣服,再指使顾深去做这做那,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完全反过来了,他开始学会主动帮顾深脱掉外套并挂好,也并不敢再指使顾深做这做那,往往是顾深说什么他才做什么……
自从两人重逢以来,顾深对他的主动讨好一向都是不置可否,简溪渔心里清楚的很,顾深问他夜宵要吃什么是为了在余蔚川面前给他面子。
简溪渔红着脸低头:“就吃芝士焗虾球好了。”
他这副又乖又可怜的模样让顾深心软的不行:“那再加一份拿波利披萨吧,你念叨了好几天想吃。”
简溪渔的脸色一下子就惨白了,跟顾深闹分手的那两天,他的确说了好几次想吃拿波利披萨。
余蔚川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简溪渔心知肚明,被顾深这么一句话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一瞬间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冷汗浸湿了后背,单薄的身躯摇摇欲坠几乎站立不住。
这个男人上一秒还在温柔的问他想吃什么,下一秒就能精准无比的踩住他的痛脚打压他。
简溪渔陷入了恐慌,或许他选择重新搭上顾深这条船并不是那么正确,因为他有前科,所以顾深永远都不会再毫无防备的相信他了,每次给他一分体面,就一定会伴随着三分打压!
或许简溪渔深吸了一口气,或许,他应该给自己另寻一条出路。
他的机会来的猝不及防,没有人向他预告顾潮安的到来,他也并不认识顾潮安,但他还是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这个男人比他高半个头,气质冷漠矜贵,和顾深比起来还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淡漠疏离。
简溪渔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快起来,快要跳出嗓子眼。
论权势,这位顾家的少家主虽然不管事,但说到底,他才是顾家真正的掌权人,顾深只是代为管事而已。
简溪渔的手指绷的死紧,根根泛着青白。
余蔚川非要到画室去挑画具,顾深陪他出门去了,顾潮安进门和他打过招呼之后便直接进了书房,没再出来过。
简溪渔知道,自己一旦踏出这一步便再也没有了回头路,可他不得不赌这一回。
万一……万一成了,这就是一条一步登天的路。
简溪渔很清楚自己现在最大的优势在哪里,他穿着宽大的衬衫,香肩半露,大片大片雪白的皮肤暴露在外。
男孩赤着雪白双足,楚楚可怜的打开书房门,走到顾潮安面前。
顾潮安注意到简溪渔的到来,也仅仅只是抬了抬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