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2 302.他买润滑液做什么
寻死是向生活低头,懦弱退缩的表现。
但,凭什么呢?
生命的终点是死亡没错,可来这世上一遭,连途经的精彩都还没有体验够,又怎么能停留在半途。
没有亲人朋友又怎么样呢,不是还有自己吗?自己永远忠实于自己,永远爱护、珍惜自己。
这就够了,生活总会越来越好的。
江月将那晚登上天台的事情埋在了心底,并不打算向任何人诉说,包括宋越祈和陆沉。
那是自己与自己的秘密,不过是倦乏的一瞬间罢了。
她不是圣人,对于恩将仇报的樊意自然也不是毫无情绪的。只是比起去追究对方的过错,不让对方好过,她更加乐忠于把自己的生活装点得更好。
所以在讲述完故事,看见身边两个少年一个比一个阴沉的脸色,恨不能将樊意抽筋剥皮的眼神时,她静默了几秒,还是劝道:
“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如今身边有无条件信任自己的他们两个,还有一群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这便已经足够了。
她懒得追究,宋越祈和陆沉却是不同意的。
“不行。”异口同声的回答。
宋越祈捏着几乎变形的手机,琥珀色的瞳仁里闪着饮血茹毛的血色,唇边的笑意冷到极致。
“我们的生活当然能过得好,但是她,必须过不好。”
如果不是这人自己主动蹦出来,他竟不知道在江月的过去里,还有这浓墨重彩的一笔。
无论是高中时的所作所为,还是这次的表白墙事件,这个人所犯下的过错都是无法容忍的程度。
她对江月造成的伤害,桩桩件件,必须要一笔一笔、附加利息地还回来。
消息今天已经在圈子里放出去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关于这个人的一切信息,包括把柄,就能毫无保留地摊开在眼前。
陆沉没再说话,但绷紧的唇线,冷沉下来的眉眼,无一不在透露着暴戾的气息。
心头随之而生的,还有一股渗入肺腑的苦涩。他把江月在高中时承受的种种,统统归咎于自己的疏漏。
心疼她的坚强、她的独立,自以为能为她撑伞才主动靠近过去,却在中途身不由己,给她平添了诸多麻烦。
说到底都是自以为造成的。
自己揽责是应该,但陆沉更不会本末倒置地放过罪魁祸首。
卧室里的温度骤降,左右两个男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沉默里,不用想也知道是在酝酿些阴谋诡计。
戾气交织成细密的网,唯独把江月排除在外,好端端的气氛也不知怎么就成这样了。
她身为受害者,反而是最为心平气和的一个。左看看右看看,想要劝说都不知道该从何开口,最后也只无奈地妥协:
“你们看着办吧。”
这两人都是有头脑有分寸的,想必是可以放心交给他们的。更何况她只是怕麻烦,并不是包容心比天辽阔。
坐在床边的宋越祈还在构思着报复计划,腿上倏然多出个所剩不多的水果盘来,思绪断开,他眉尾微蹙地看向陆沉,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后者将水果盘丢下,转身两个迈步就把坐在椅子上的江月抱了起来,在两道皆为不解的目光中稳稳当当地送上床,也就是宋越祈身边。
“我去拆个快递。”他撂下这句话便走出卧室外。
宋越祈将此举认定为平衡制度,把剩余的投喂机会转让给他。他也迅速进入角色,左手端起果盘,右手拿起叉子就喂了一小块柚子给江月,笑得眉眼弯弯。
江月其实已经不想吃了,但秉持一碗水端平的原则,还是木着脸一口一口地接下。
喂食的过程重在享受,宋越祈的动作自然是要放慢的,声称“拆快递”走出房门的陆沉的动作却很快,在后一颗车厘子的果核被宋越祈强行用舌头勾走以后,去拆快递的人也已经回来了。
独处的时光就是如此短暂,宋越祈自觉已经能以良好的心态面对了,却还是在天花板的灯光熄灭时破防。
舌尖一卷,他将果核暂存在口腔里,不满地叫嚣:“你关灯做什么?”
关灯也就算了,陆沉走进来时还顺便把门给带上了,刚才还亮堂堂的卧室里顿时陷于黑暗里。
他不明用意,半卧在床中央的江月却似是觉察到了什么,一颗心晃晃悠悠地悬了起来。
好在宋越祈早就对卧室的布局结构了如指掌,摸着黑也能不费力气地摁下床头灯的开光。
吧嗒
暖橘色的光芒在床头亮起,一圈圈光晕弥散开来,显现出在床尾站着的人形。
柔和的光晕如雾气般覆在少年精致的面颊上,衬得他清隽无双。
江月却没有心思欣赏,视线在第一时间就投向了他垂落在身侧的手上。
宽大的手掌里明显握着什么,只是被修长分明的手指虚掩着,看不清楚具体的形状。另一只手里也有东西,倒是个常规的、和护手霜差不多的形状。
但时间这么晚了,陆沉又怎么可能特意拿个护手霜进来,还把灯给关了。
江月的心“咯噔”一下,随即想起在购买情趣按摩棒时收到的赠品。
那时候她对性的探索还只停留在体外,再加上身子敏感,体液常常是泛滥成灾的,故而那支润滑液被她果断丢进了垃圾桶里。
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但她记得清楚,印象里那只润滑液不就是长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