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抹了一把冷汗。
“爹……”
“我怎么可能帮你去找一个小小的诈骗犯?尤其你似乎还看上这个诈骗犯了!这事绝对不可能,万万不可能,百分之百……”
话音未落,知府被一道扑出来的黑影打飞了。
从后室扑出来的,是个雍容华贵的美少妇,她一手护住于至善,一边大吼:“于伟强,你敢!”
扬州知府于伟强,在这个彪悍女人面前恨不得把脖子缩到肩膀里去:“老……老婆大人……这个逆子他想要娶一个骗了他金鱼的小女贼……”
“小女贼怎么了?骗金鱼怎么了?以我多年的经验和同为女人的心思,我可以断定,这个小姑娘,一定是对我们儿子一见钟情了!”于母振振有词,“你说说看,谁家姑娘会不对我们儿子一见钟情?一见钟情之后,谁会不想要定情信物?拿到定情信物之后,谁会归还?所以儿子你在桥上当然等不到她送还小金鱼了!因为这已经是她会珍藏终生的,寄托对你思念的,爱情的见证了!”
于至善想想了一下那个温柔姑娘夜夜在枕上轻抚小金鱼、对月长叹苦相思的感人场面,顿时热泪盈眶:“娘,我一定要找到她!”
“放心吧,娘也一定会帮你找到她的!”于母一脸坚毅,“因为,无论如何当年我也是京城一大风云人物、话题少女,可如今,别人家的儿子都逃婚结婚不亦乐乎了,唯有我儿子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我这个做娘的,太没面子了!”
“老婆……”
“娘……”
“收拾行装,立即出发,我们的目标是挖地三尺,翻天覆地,也要把儿子喜欢的那个姑娘给搞!到!手!”
知府大人一家大驾光临,声势浩大,引得嘉尚这个小镇上没见过世面的人纷纷围观。
不过很快地,他们一家人就发现在这个小镇子上是住不下去的。
因为,这个一年都没有几个来往客商的小地方,根本没有名叫“客栈”的东西,驿站之类的更是欠奉,镇长家也是苦哈哈的,一家六口挤在两间厢房里,那拥挤情景,实在叫人伤感。
知府大人心花怒放,借口公事飞奔离去,留下于至善、于母和几个丫鬟下人站在镇上唯一的一条石板路上,看着面前一堆围观的人,满心凄凉。
“有客栈吗?”
“没有客栈。”
“有旅店吗?”
“没有旅店。”
“有驿馆吗?”
“没有驿馆。”
“娘你别问了,镇长的意思是,一切客商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是于至善比较清醒,“那么,谁家有比较宽敞一点的屋子吗?”
镇长和围观的群众异口同声:“发财公子家!”
所以,知府夫人和知府公子,就这样下榻在了王发财家里。
一起外出去买菜的李富贵和金多多,在菜场这个八卦集散地,当然也听到了大家的议论。
“哎呀,说到于知府,那可真是个强人啊,在扬州,他是最大的官,可以说是权势熏天炙手可热……”
李富贵自言自语:“真的假的,一个知府而已……”
“知府而已?这可是知府大人啊!我们整个州府的长官!扬州就属他最大!”
卖菜的婶子插嘴:“不对不对,扬州有人比他更大!”
“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知府夫人!”
“……这倒也是。”知府大人的惧内程度,扬州地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然毫无疑问。
“而知府夫人,平生的小祖宗就是知府少爷,那是七代单传的独苗苗啊,所以说,扬州最大的,还是知府少爷了!”
金多多捧住自己的脸:“那,汪婶,既然知府少爷都大驾光临来到这里了,你的菜不如打点折?”
“这是什么打折理由啊?万万不能!”
因为大家都专心八卦去了,再也没有人好好陪金多多讨价还价,她也感觉到了沮丧和挫折。
“李富贵,回家!”
李富贵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和她空空的手,问:“晚饭呢?”
“回去吃桂花糕!”她赌气说。
“……那为什么要把我拖过来帮你拎菜?我还以为会有很多呢。”李富贵说着,但还是乖乖跟在她身后一起出去了。
“因为……我做了件亏心事,所以担心一个人出门会遇见金鱼的主人……”她嘟囔着说。
“什么金鱼的主人?”他问。
“其实,其实我也觉得这样不好,事情是这样的……”
刚说到这里,旁边小巷忽然冲出一群人,当头的正是职业小流氓阿银,一看见她就兴奋不已:“大姐头,我们正要去你家呢!”
“啊?”她转头看他们。
那一伙脏兮兮的小流氓人手两只红薯,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快,快,我们跑了半个时辰才把洪老头甩开,你把你家花园借我们烤一下红薯!”
“那个,王兄,不知我能不能向你打听一下……嘉尚的风土人情?”
借宿在王发财家的于至善,在安顿好了母亲之后,和王发财一起到书房闲坐,顺便打探消息。
王发财漫不经心:“当然可以,只是我也刚来此地,并不是十分清楚,于兄有话尽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