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州就像没有听到白启明的话一样,弯下身把苏乐紧紧地抱住,明明拿枪那么稳的手,此时却发了抖。
“老公...我好疼。”苏乐靠着白寒州的胸膛,眼泪再次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混合着血水,看着触目惊心,他的全身都在发冷,“我是不是要死了......你别为我难受,我希望你开心......”
小少爷闭着眼,都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疼得一张脸比纸还要白,脸上有血有泪水,还有汗珠,就像是被雨水浇透了的奶猫,全身都在发抖,但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去嘱咐白寒州,他希望白寒州能够开心幸福,不要因他而伤心难过。
白寒州用力地抱着苏乐,男人的眼睛血红,眼泪就在眼眶里徘徊,他的呼吸都快停了,甚至懦弱到不敢回答苏乐,他怕他答应苏乐,苏乐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没有苏乐,他哪来的幸福,哪来的未来?苏乐就是他的全部,是他一生活下去的动力,没有他,他怎么能活下去?
林墨蹲在地上,伸手探了一下苏乐的鼻息,呼吸已经非常微弱,虽然没有受到致命伤,但耽误下去情况也不容乐观,“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还好白寒州早有准备,让他提前打了急救电话,这样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把苏乐送去医院。
白启明看着白寒州那样抱着苏乐,怒火烧得更旺盛了,一拐杖打在白寒州的后背上,“白寒州,你可是白氏的接班人啊,而你现在在干什么?这么护着一个男人,你是想把我气死吗?还是说你爱他,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疯了!”
那一拐杖打在白寒州的后背上,火辣辣的疼,但白寒州就像是屹立不倒的大山,动都没有动一下,抱着苏乐的手更是一点儿力道都没松。
林墨的助理在门外喊道,“林医生,救护车来了。”
林墨,“让他们抬着担架进来。”
白启明瞠目欲裂,中气十足地说:“我看谁敢进来!”
苏乐已经陷入了昏迷,白寒州抬起头看着白启明,就像是在看猎物的猛兽,眼中带着嗜血的杀气,“谁敢拦着,我让他的脑袋立马搬家。”
饶是心狠手辣的白启明,也被白寒州眼中的杀气给震慑到了,白寒州是真的对他动了杀心。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炸开了激烈的火花,白启明怒视着白寒州,但白寒州却没有一丝退缩的意思,只要白启明再说一句话,枪里的子弹就会穿透白启明的头颅。
不过是短暂的五秒钟的对视,最终白启明败阵了,他眯着眼没有阻拦医护人员把苏乐抬走。
林墨拍了拍白寒州的肩膀,“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你好好处理这边的事儿吧。”
白寒州看着苏乐被抬走,强忍着想要跟上去的冲动,转过身一脚踩在刀疤脸的头上,白启明甚至听到了鲜血喷射的声音,房间里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刀疤脸怎么踩苏乐的,白寒州十倍百倍地还了回去。
白启明这才感觉到一丝害怕,拿着拐杖的手抖了一下,“你这是在向我示威吗?就为了一个男人?”
白寒州就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子,一脚把刀疤脸踢出五米远,大理石地面上划出一道很长的血印子,昏迷过去的刀疤脸,嘴里呜咽了一声,也不知道那最后半口气还能不能续上去。
“白启明,你动了最不应该动的人。”白寒州冷冽地看向白启明,“他是我祁致远这辈子要用命护着的人,是我小心翼翼放在心尖上的人,是我唯一爱的人。”
“祁致远......”
白启明在听到这三个字后,眼睛瞬间瞪大了,里面藏着恐惧和难以置信,白寒州怎么会是祁致远?
白寒州抬手把面具摘了下来,平日面对苏乐的那双温柔眸子此时冷的渗人,配上男人硬朗的脸部轮廓,瞬间让人不敢靠近。
白启明看到祁致远的脸,手中握着的拐杖“啪嗒”掉到了地上,脚不稳地往后退了一步,而后腿发软地跪在了地上,全然没有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威严模样,跪在地上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死人,“祁爷,求你放过我,是我有眼无珠……”
祁爷这两个字让多少人听了闻风丧胆,他是A国的王,是站在世界顶峰的人,白家不过就是祁家的一条狗。
祁致远把枪收起来,冷漠地没有一丝感情,“寒州是我兄弟,他救过我,我欠他一条命。你放心,白氏一定会永远在京城屹立不倒,未来白氏的接班人也会是寒州的儿子白天启。”
白启明不敢相信地问:“寒州有儿子了?”
祁致远拿出手机找到白天启的照片,蹲下身给白启明看,白启明看着照片里看着有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儿,长得和白寒州小时候一模一样。
白启明激动的热泪盈眶,“白家有后了。”
祁致远只让白启明看了一眼便站起身,“如果不是你不让寒州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寒州也不会整天郁郁寡欢最终死在疾病的手中,我之所以替他回到白家,就是为了完成他临终的心愿...你这个做爷爷的铁石心肠,他到死却依然想着白家,我会帮助天启坐稳白家掌权人的位置。”
“而你。”祁致远一字一顿地说,“必须为今天做的事儿付出应有的代价。”
明明是简单的几个字,却给了白启明结局。
白启明瘫坐在地上,失去孙子的痛已经压垮了他的脊背。
李航两兄弟上前把躺在地上的刀疤脸拉了起来,“祁爷,接下来的事儿就交给我们吧。”
祁致远戴上面具,头也不回地离开白家,一路闯红灯去了市中心的医院。
在走廊等候的林墨,看着跑过来的祁致远,注意到祁致远脸上戴着面具,致远两个字被他憋了回去,“白总,放心吧,没有伤到要紧处,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能康复。”
白寒州连喘气的时间都没给自己,快速地走到手术室门前,苏乐躺在手术台上,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额头上露出的伤口非常渗人。
白寒州放在窗上的手握成了拳头,如果他能够反应快点儿,苏乐根本就不会受伤,都怪他没有保持冷静,沉浸在苏乐可能喜欢他的喜悦中。
半个小时后,医生做完了缝合手术,苏乐被护士推出了手术室。
白寒州跟着护士一起把苏乐送回了病房,苏乐躺在病床上,一张小脸煞白,本来红润的唇也毫无血色,如果不是那起伏的胸膛,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苏乐额头上的伤口有十厘米长,就像是一只丑陋的蜈蚣盘旋在那白皙的肌肤上,令白寒州心疼不已。
白寒州坐在椅子上,手握住苏乐的手,脸上的表情冷的吓人...
林墨帮苏乐调好点滴的速度,拍了拍白寒州的肩膀,“你不是神,不可能预料到未来会发生的事儿,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我相信苏乐也不想看到你在这自责。”
白寒州轻柔地揉着苏乐的小手,苦涩地说:“我真的想把他关起来,让他活在只有我的世界里,这样我就可以把他完全保护起来...我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是偏执病态的,但每当看到他受伤,对他的占有欲就会让我发狂,我真的很害怕那一天我会控制不住。”
在苏乐眼中的白寒州是温柔儒雅的君子,但林墨却看到了白寒州的另一面,那是一个充满阴郁的少年,他身处的世界更是残酷冰冷的,命运让他活在黑暗中,可他偏偏爱上了太阳。
那束光是白寒州活下去的动力,更是无数次将他从深渊的边界线拉了回来,让他如今还能和个正常人一样站在光下。
林墨低声安抚,“你足够爱苏乐,绝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你要相信自己。”
心电监护仪滴答滴答地响着,病房里陷入短暂的宁静,白寒州一直轻吻着苏乐的手,苏乐的体香就像是情绪安抚剂,让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苏乐不舒服地嘤咛了一声,白寒州赶紧站起身,手捧着苏乐的脸,轻声说:“老婆,我在呢,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