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摇摇头,一脸不解。
最初,头领是千叮咛万嘱咐,说李睿的身份不寻常,他在卢县呆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他在的这段时间,底下的人想要命的都收敛些。
未料到,没过多久,头领又改了主意,要他们大肆张狂作势,明着针对?李睿,实际的目标却?是他身边的这位小娘子。
这是又收到了什么讯息,头领带着一个寨子的人连命都不要了?
一个人大喝道:“你在这里胡说些什么!大哥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还是我?观察完了,才指给你们认识的。”
“那是因为什么,奇了怪了!”
“不知道的别多问?,赶紧回去?交差,大哥说了,这回可是不得出现一点?差错,不然都要拿咱们是问?。”
听了这话,几个立马停止了调笑,严肃起来,加快了脚步,向密林深处奔去?,必须赶在让那个李睿发现之前,带着这个小娘子到寨子中。
此时的顾贞却?还不知道这一切的发生。
不久前,那风带的巨大的撞门声,将他从梦境与现实的混沌当中带出来。
“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顾贞询问?下人。
下人满面笑容:“是啊,方才江娘子才来过,给您端了一碗药过来,在您床前站了些时候,见您一直不醒,这才走了。”
原先,他还以为,这一对?未婚的小情侣共处了这么久,还在打情骂俏,没想到,这位李郎君压根就没醒。
冉曦一向待人温和,下人们对?她的印象都不错,十?分愿意给她说上几句好话,促成这郎才女貌的一对?。
“小娘子待您可真是一片真心,可是细细地同我?们问?了您近来的情况,见您烧了两日,也没把热退下去?,可是急坏了,说是还要为您寻个郎中,好好瞧瞧病情。”
他自认为自己很有眼力,惹了顾贞的喜悦,没想到,再一抬眼看过去?的时候,顾贞的脸上显出明显的不悦。
顾贞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果然,方才半梦半醒之间,触摸到的就是表妹的肌肤。
她拿着碗,要把药送到他这里,那他触摸到的,应当只是手,不会是别的地方。
手再一次抚摸上肌肤,却?再也无方才的触觉。
如梦如幻,然太?过短暂。
“嗯,我?知晓了。”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顾贞询问?道:“你看到二?娘回去?了?”
“是,她回去?了,约莫已?经睡下了。”
“今夜你们好好看着,不要出现什么差池,保护好二?娘的。”
虽然不明白顾贞为何?会这么说,但是听着冯鸿多次夸赞,几日以来的接触,也是深信他的能力,下人满口?答应下来。
大概就是过于?恩爱吧。
没过多久,下人便回来了,回复顾贞道:“郎君您放心,小娘子已?经睡下了。”
“你亲眼看到她人了?”
“我?让侍女进去?瞧的,确确实实是小娘子本人,已?经睡熟了,这不是不好进去?嘛,不然,我?定会进去?,好好地为郎君确认一下。”
顾贞听他这般辩解,已?是烦了,摆了摆手,让他下去?。
烧还没有退下,头脑当中仍然是一片混沌,他努力分析了一番,这群劫匪恐吓的是他,若是发现了他们的真实身份,针对?的也一定会是他。
依照常理,他们是不会动冉曦的,她的身份远不如他惹眼,冉黎对?她的妹妹也是好的,单凭着她在,就不会有人去?动她的妹妹。
有冉黎在,他对?冉曦的安危应当是再放心不过的。
除非,冉曦和她姐姐一样,身份也不寻常,不过,瞧着她未曾参与这些事情,应当不会如此。顾贞不愿意相信如此巧合的事情都一件件地发生在他的身上。
想着想着,在头晕脑胀中又入睡了,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待更打过四下的时候,他猛然惊醒。
外面漆黑得不见五指,半圆的月亮隐在云层当中,觅不到一丝踪迹。
一种?不安的感觉在他的心中愈发强烈,谁敢保证冉黎对?于?这里就有十?分的掌控力,万一没有呢。
这么多年,他最怕的,就是万一这个词。
顾贞披了衣裳,招来了侍从,提了一盏幽暗的灯便往冉曦的住处走去?。
侍从忧心道:“郎君的烧还没有退下,夜晚风寒,若是没什么很要紧的事情,不如吩咐我?们去?做。”
顾贞语气严肃,瞪了他一眼:“是很要紧的事情,我?不得不亲自走一趟。”
听他如此说,侍从也是不敢多劝了,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面露焦虑之色,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却?不料,他直接朝着冉曦的住处行?去?,直接将侍从看呆了。
但是,他思索着李郎君气度不凡,大半夜被折腾起来,也是不敢有半句的怨言。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屋内寂静非常,一片漆黑,凉风一吹,顾贞的不安感如春雨过后的春草,飞速地萌发生长。
透过窗户,他隐隐约约地看到床上躺了个人,但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守门的侍从皆是认得他的,看见他要进去?,忙退到一边。
在黑夜中看东西看习惯了,顾贞没有提灯,轻轻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他走路极轻,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在黑暗中环视了一下四周,物件的摆放没有任何?错位的痕迹,似乎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