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声引人遐想的嘤咛,一双突然搂上他脖颈的小手,打乱了李昭宴的计划。
李昭宴浑身一僵,暗暗懊恼松错手了,该用那只压在她肩头的手才对。
“嗯……守一……我好难受……帮我……”
宋颜搂着李昭宴乱扭,嘴里却亲密喊着王守一的名字。
叫错人是故意的,但乱扭却是真的。药效强劲,她能保持清醒已然不易。
说起来,还要感谢李昭宴,在那个咬了两口的伤处重重按压。
肩头传来一阵强过一阵的钻心疼痛,她才能从飘飘然又抓心挠肝的混沌中清醒过来。
她向来演技不错,此时的身体反应也不是骗人的,自然骗过了在场所有的男人。
王守一愣愣举着匕首,表情夹杂着痴迷和憎恨,似乎还有几分纠结。
李昭宴脸色黑得可怕,用力扯下她的手,狠狠将她推了出去。
正合她意。
宋颜有意倒在王守一身前,扯着他的衣角,一点一点缠着他瘦削的身体往上爬。隔着衣衫,贴在他有些硌人的胸膛之上,似乎没那么躁动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性缩力”?
“守一,我好难受,帮我,我就,原谅你,之前的退缩。”宋颜将脸埋在王守一胸膛,眼里闪过一抹嫌弃,手却不停在他身上摸索。
刚摸到被他揣进怀里的匕首,正要抢夺,手腕就被狠狠抓住。
“原谅?宋颜,你倒打一耙的功夫,还真是厉害。”
王守一恨恨盯着怀里的女人,眼底却流露出爱意,“公堂之上那般对我,难道,该生气的不是我吗?”
宋颜斜睨王守一,红唇嘟起,“你将我扔在竹排上,让我自生自灭,我不该报复你吗?”
王守一最爱宋颜这个斜眼看人的眼神。
明明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却因长长的羽睫微微颤动而增添几分娇俏。秋水盈盈的含情目,因生气而眼尾泛红,妩媚之色更胜平常。
每回被她含娇带嗔地瞪上一眼,王守一就感觉全身的骨头都酥了。
此时王守一眼中,只剩下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他忘了此前目的,忘了此中场景,情不自禁伸出手,想在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上揉搓,却被恶狠狠咬了一口。
王守一舔了舔手上的牙印,不怒反笑,“原来颜儿知道是我将你放到竹排上啊?那你当感激我才是。”
闻言,宋颜脑中愈发清明。
原本,她只是猜测将她放到竹排上的人是王守一。
她想着能顺走她劣质簪子的,肯定是对她有意之人。毕竟另
春鈤
外两个嫌疑人,王麻子和守贞婶,肯定看不上这一文不值的木簪子。何况那两人可是要将她投河的。
没想到还真被她猜对了。那么,王守一口中的感激,定是……
“不对,你当时明明昏迷了,怎么可能……好啊,贱人,你在诈我!”王守一突然回过神来,猛地掐住宋颜的脖子。
宋颜无力吐槽,古代男人是有什么大病吗?动不动掐人脖子。
但她没想到的是,上一个掐她的李昭宴,此时竟开口替她求情,“王守一,你放开她,有本事冲我来,欺负弱女子算什么男人?”
看着被刀架着跪在地上的李昭宴,王守一笑得一脸得意,正想走过去踹他两脚,就被梨花带雨的美人哭得心头一软。
“我诓你作甚?我当时虽无法睁眼,但意识尚存,隐约听到你和王麻子说话。你给了王麻子银票,求他放过我。我本以为有救了,谁知王麻子走后你就将我放到竹排上,幸亏我命大……”
宋颜眼里噙着泪水,咳了两声,继续道,“罢了,我孤苦无依,如今连你也厌弃我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条命,你想要便拿去吧,咳咳咳……”
虽然王守一这个弱鸡的手劲跟李家兄弟比不了,但宋颜还是很给面子地装出一副要被掐断气的模样。
王守一的手有所松动,眼里闪过一抹怜惜,忽又染上防备,许是眼神太过复杂,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你是说,你知道那二百两是我给的王麻子的?”
宋颜警觉道,“不是二百两,好像是一百”两。
说出“一百”时,她隐约感觉脖子一紧,连忙改口,“又好像是五十两。”
脖子还是有点紧……那便不是五十两。
“我当时意识模糊,你们又在讨价还价,我记不太清了,让我想想,好像是,七十两吧。”
脖子上的力道小了些。
宋颜心下一喜,继续道,“总之不是二百两,你没说过这个数字,不然我肯定有印象的。哼,你故意往高里说是什么意思?想让你的恩情更重一些么?”
她当然知道王守一故意说成二百两是什么意思。
想诈她嘛。可惜她没那么蠢。
她之前一直想不通,王守一为何会出现在柴房。
现在终于想通了,王守一是想等王麻子死后,拿回那二百两,免得通过银票查到他头上。他这才近身搜查王麻子的尸体,误触李家柴房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