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1)

不?过能办案代表着有机会升迁,这是好事?。

冯回压下心头?疑虑,高高兴兴打了一拱:“是,多?谢督公。”

这一去,少说也得三五个月,陆晏和观察冯回的神色,见他丝毫没有懊恼,而是一副喜气洋洋没心没肺的样子,一时无言,转身?进了寝殿。

“三刀”这小猫好了伤疤忘了疼,陆晏和把它放在殿中的青石地砖上,不?一会儿便东跑西颠的撒起欢儿来,趁着陆晏和更衣的当儿,跑到角落的香炉前,歪着头?好奇地打量香篆升起的袅袅白烟,还伸出小爪子去抓,烟气被扑散,小猫不?小心嗅了一大?口,立刻转着圈打起喷嚏来。

陆晏和系襟带的手?一顿,侧目看去,怔愣片刻,外头?传来福满的声音:“督公,方才姜姑娘到小厨房来,顺走了两条鲥鱼,非说您聘了她的猫,我说她胡诌,督公公务繁忙且最怕麻烦,哪有闲心养什么猫啊......”

陆晏和打开房门,“三刀”慢悠悠的在他身?后踱步而过。

“......”福满一下子卡了壳。

难道院里小侍们说的传言都?是真的?

第20章 第20章 悄悄合过八字

西厢, 陆晏和?与福满在席前相对而坐,席面上摆着?十几盘鲜嫩肥美的肉片儿,两只?海碗大的铜锅子,锅下点着?上好的红罗炭, 锅中奶白色的热汤沸腾翻滚。福满让王伯带着?众人?都?退下, 自己殷勤地拿筷子搛肉布菜:“前儿陛下要吃炙肉,卑职带手下弟兄们去上林苑捕猎, 留了?头?小鹿养着?, 想给您打牙祭, 这一忙竟把这茬忘了?, 今儿好容易得空, 师父快尝个鲜。”

陆晏和?点点头?,拿筷子夹了?一片肉, 蘸上酱汁, 放到嘴里?慢慢咀嚼,他脾胃虚弱不贪油腥,因此吃得慢条斯理, 动作?文?雅。

那头?福满却毫无顾忌, 端起一盘子鹿肉一股脑倒进锅里?, 在水里?几个滚开后, 便大吃大嚼起来。

再配上一壶烫得热热的花雕,福满吃得浑身通泰、飘飘欲仙, 说话也放松起来,他给陆晏和?也倒上一小盅:“黄酒通经活络, 冬日里?喝了?手脚暖和?,师父也用一杯,不会伤身的。”

陆晏和?不擅饮酒, 在外?应酬时也从不沾杯,他摇摇头?,转而夹了?筷子青菜放进锅里?。

福满见劝不过,小声嘀咕道:“督公这日子过得也忒寡淡,食不香睡不稳,实在是熬得慌。”

“我这身子骨,你又不是不知道,哪经得起折腾。”陆晏和?淡淡一笑,“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福满兀自呷了?口酒,又勾起了?心里?的好奇,他腆着?脸往陆晏和?身边凑了?凑,小声问道:“我听王伯说,那位姜姑娘见天儿的往杏园跑,还给师父送帕子、香囊,这一看就是对师父您有意啊?”

陆晏和?筷子一顿,没有说话。

“我瞧着?挺好,人?长得出挑,性?格也活泼,正好能给您解闷。要我说,师父您也别老拖着?人?家,年?纪轻轻的小宫女,哪经得起冷落,您还是给人?个准话,早早的定下日子,操办的事情就交给徒弟,咱保证给您和?小师娘热热闹闹的办场喜事。”福满拍着?着?胸脯保证道。

师父性?子冷,若有个美娇娘陪在身边,弄花解语、红袖添香,余生也算温暖有靠了?。这些年?师父过的太苦,他真心盼着?师父好。

陆晏和?不虞道:“你也跟着?扯闲话,人?家姑娘没那意思,你别乱点鸳鸯谱。”

“啊?她没跟您提么?”福满颇感失望。

“没有。”

“那她为何要给您送东西,谁都?知道那些是定情......”福满有些不好意思,把“信物”两个字咽了?回?去。

陆晏和?没法跟福满解释这里?头?的弯弯绕,只?得含糊道:“她是为了?躲刘槐。”

“躲他做什么?”

“姜姑娘以前是教坊司的花魁,现在长春宫倒台,刘槐想强迫她回?去。说起来也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也有责任。”

福满明白了?一二,支着?脑袋怏怏不乐:“小宫女忒大胆,连您都?敢利用,害我白欢喜一场。”

陆晏和?闻言不语,只?顾低头?吃菜。

福满却从他的神情中莫名?感觉出几分落寞来,心里?倏地打了?个突:别是流水无情、落花有意吧?

姜姑娘送来的东西,听王伯说,师父都?收在了?寝殿里?,连她送的猫,师父也养在屋里?,那可是连他都?不能涉足的地方。

福满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便道:“她利用师父,也不能吃完一抹嘴就走啊,您要是喜欢她,我去同她讲,让她跟您假戏真做得了?。”

“你休要胡来。”陆晏和?斥道,“姜姑娘今年?二十岁,过个三年?五载,或者赶上新皇登基大赦,她便可以出宫嫁人?,到时候儿女绕膝、金玉满堂不好么,如今跟着?我个太监做什么?”

福满抿抿嘴:还说不惦记,连人?家芳龄几岁都?打听清楚了?,怕是暗地里?都?偷偷合过八字。

他不服气?的小声嘟囔:“太监怎么了?,师父就算是太监,也是万人?之上。等她出宫嫁人?,没几年?就人?老珠黄了?,多数只?能给人?做小,一辈子受欺压。再说生孩子有什么好,那么多妇人?,还有生孩子没了?的呢。”

“福满!”陆晏和?面露愠色,斥责道。

“......我浑说的,师父息怒。”福满见陆晏和?真生气?了?,赶紧咂咂嘴,宕开话题:“这些时日,陛下在前头?雷厉风行整饬朝堂,曹臻那厮拿着?鸡毛掸子当令箭,也借机大肆调整后宫,咱手下好几个管事牌子都?被卸了?职,许多嫔妃宫里?,咱都?插不上手了?。”

“无妨,由着?他折腾去,只?要东厂和锦衣卫在你我控制中,他便翻不出天去。”

“还有您方才说的刘槐,他在教坊司这些年?,贿赂官员、拐卖女子,简直坏事做尽,叫我说就该打一顿,发配辽东做个净军,师父您怎么非但没罚他,却还给他升职呢?”

“一个刘槐不值什么,只?是他是曹臻夹袋中的人?物,我只?求平安度日,待大哥留任京都?六部,师父师娘跟前有人?尽孝,我便请辞退守金陵去,因此眼下并不想与曹臻敌对,刘槐祸害人?,把他调离便是了?。”

福满一惊:“师父,您去金陵,我怎么办?”

“你接替我统领东厂,曹臻也只?会拉拢你,不敢拿你如何的。你只需记着事有可为有不可为,不要为虎作?伥、草菅人?命即可。”

福满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要,师父要走,我就跟你一起去南京。”

“说什么傻话,你我都?走了?,东厂落到曹臻一党手里?,他还不把你我除之而后快?以后,我还要仰仗你呢。”陆晏和?微微一笑,拍了?拍福满的肩膀。

司礼监的值房里?,曹臻坐在主位上,正对着?刘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早班散了?朝,他刚回?来,就见刘槐抄着?手在他职房门前转悠,蔫头?耷脑一副如丧考妣的衰样,忍不住骂道:“你哭丧个脸来我这里?报丧呢?”

说罢也不招呼他,径自推门进屋去了?,刘槐点头?哈腰地跟在后头?,满嘴的奉承话:“掌印言重了?,小的哪敢在您面前尥蹶子,这不是被调到宫里?来,赶紧来您这儿拜座主么。”

曹臻没好气?道:“哼,大可不必。我又不是礼部的主考官,你也不是那新科状元,拜得哪门子座主?”

“是是,掌印说的是。”刘槐给曹臻拉开太师椅请他坐了?,这才诉苦道,“掌印,这次您得帮我,陆晏和?那阉竖欺人?太甚。小的在教坊司待的好好的,他非把我弄到宫里?头?来拘着?,这可倒好,咱费尽心血养了?这么多年?的一林子摇钱树,一朝都?归了?别人?,往后四?时八节,小人?也不能像往常那样孝敬您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