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觞拎起一壶酒,就想拉着少?煊走。
“不用,我身体?还受得住,这些事我不亲自过问不放心。”
盛钧儒还想劝,炽觞先急了?:“你身体?什?么状况瞒不过我,这些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况且他们也都不是废物?,有什?么要紧的你交代便是,没必要亲力亲为,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这不是你的西州,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
“再说?律玦那小子命大,死不了?反倒是你,整天一副哭丧的样子守在他身边,也不怕适得其反。”
炽觞一句话招致两个人的白眼,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话又软了?下来。
“走吧,祖宗。”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少?煊心里?明白,炽觞说?的也都是事实,她的身体?尚未恢复,无论是驱浊之事还是寻找神息,都还没能实现预期的进展,而且游云归的神秘威胁又虎视眈眈,她不能因为儿女私情一意孤行。
更何况她现在守在他身边不过是一种心里?上的安慰,根本?于事无补,反倒会耗费自己的神力,到时候浊气或其他危难趁虚而入,她无以抗击,可就得不偿失了?。
“阿玦这边有任何动静,立刻通知我。”
“放心吧嫂子!”
盛钧儒给大柯使了?个颜色,他便引着二人离开了律玦的庭院。
见几?人已经消失在盛钧儒的视线之中?,他便急匆匆返回屋内,想看看律玦的情况。
“玦哥,玦哥你感觉怎么样啊?”
他早前?进屋时,隐约看到律玦的手指下意识动了?动,还以为他已经?清醒过来,只是怕面?对少?煊,便特意想办法将他们俩支开?。
可见此情形,原来那竟只是下意识的活动,而并非真的有了?意识吗……
正在失望之余,盛钧儒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他闻声?向床榻之上望去。
与此同?时,律玦突然起身向床边倒去,瞬时口吐鲜血,还溅到了?盛钧儒的衣角。
“玦哥?玦哥!”
盛钧儒顾不及自己被弄脏的衣服,赶紧扶住他有些控制不住的身体?。
苏醒的律玦只是摇摇头,眼神飘忽不定,想聚焦却又不能,他的视线忽暗忽明,在模糊之中?突然陷入无边黑暗。
身旁的盛钧儒看他的眼神不对劲,连声?询问:“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
“看不见了?。”
律玦的声?音冷静地出奇,脑袋里?还混乱不堪,但他很快便捕捉到重要信息,语气中?才听出些急迫。
“阿煊呢?”
“她受了?伤,但没有性命之忧,连日守着你身体?吃不消,好说?歹说?才肯去休息,这时候正在别院,你别担心。”
盛钧儒三言两语告知了?少?煊的情况,便很快忧虑起律玦。
“你感觉如何?眼睛怎会看不见?莫不是被那人伤了?去?我去喊人,你别着急!”
“不急,你先跟我说?说?西州的情况。”
律玦撑着虚弱的身体?,勉强坐直,盘膝运气,一边听着盛钧儒的讲述,一边探着自己的身体?状况。
“听嫂子说?,你和她取得山神心脏后被游云归那只老狐狸偷袭重伤,他取走半颗心脏带伤逃跑,我和炽觞在山神秘境入口寻得你们,回来后你就一直昏迷……”
“当时游云归似是拿出什?么法器暗算你,莫不是你的眼睛因此受伤?”
律玦只是尽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没有做声?,伤了?他眼睛的法器?
他隐约只能记得是一面?平平无奇的镜子。
“西州浊气在嫂子和炽觞的帮助下,已渐渐消散,零星的一些也被我们一一击破……”
“说?也奇怪,山神秘境被破镜后,浊气也四散而去。”
“另外,无论是你的身份还是唤玶的下落,我一个字都没提,目前?知情人还是只有我和大柯……我想这是你的私事,说?与不说?,决定权在你,在你开?口之前?,我只能尽力帮你保守秘密。”
盛钧儒顿了?顿又补充道:“嫂子真的很关?心你。”
从盛钧儒的口中?每一句“嫂子”都戳在律玦心尖上,他为与少?煊的重逢而欣喜,但也同?样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当时在山神秘境之中?的冲动让他下意识再次做出越界之举,但眼下所有关?系和感情重回正轨,他竟然先慌了?手脚。
阔别三年,他已无从判断少?煊对自己的态度是否如初。
如果说?山神秘境的考验,让他们无暇顾及旧情的纠葛,而必须携手共进,那么此时,当一切尘埃落定,也就没有理由?和间隙再继续逃避。
盛钧儒见他不说?话,以为律玦在为自己调节气息不能被打扰,便想知趣的退开?,并将这一激动的好消息告知少?煊。
而当他退到门口,只听到律玦呼吸尚不平稳的一句“谢谢”。
“我们之间哪还需要这些客套话。”
盛钧儒会心一笑,便安静地关?上门,留他一人在屋里?调息。
别院的石桌旁,炽觞正在监督少?煊好好吃饭,可她实在没什?么胃口,这里?哪道菜都比不上律玦的手艺。
“这可是西州最有名的醉晏阁的拿手好菜,你不能因为偏爱律玦,就诋毁人家的招牌啊。”
说?着,炽觞便拿起一个大鸡腿放进自己的嘴里?,另一手同?时端起一碗酒。
“下酒菜,可别浪费了?。”
“废话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