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夫妻呢。
聂星永也发了消息,拍了一张照片,父母坐在餐桌前黯然落泪,时间是十一点,平时九点就上床休息的两人,因为她的事惆怅闹心到整夜睡不着。
聂书姚鼻头一酸,她合上手机,看着窗外安静地流泪。
今晚月色很美,星星也很漂亮。
但是周途看不到。
他会躺多久呢,聂书姚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她能陪他多久,她只能在深夜祷告,希望上帝能给周途一点优待,或是让他站起来。
或是给他们一个孩子。
许菲一直守在门口,见聂书姚下车时腿脚发软,她上前一步就把聂书姚架在肩上,几乎是架着她上了楼,扶到了洗手间,又在浴缸里放满了温水,扶聂书姚进去泡澡。
聂书姚自从知道她是周铎派来的人,就没再对她设防,许菲和许疆一样做事稳妥又细致,只是她比许疆活泼一些,话有点多,大概空气太安静,也或许是聂书姚脸上的表情太过悲伤。
“太太,我会推拿,我一会给你按摩,你再喝一杯热牛奶,今晚会睡得很好。”
许菲等在门外的时候,轻轻哼着歌,等聂书姚泡完澡出来,她就手脚麻利地进去扶着聂书姚出来,从桌上拿起一盒药膏,细细地涂抹在聂书姚脖颈。
等她下楼热一杯牛奶端上来时,发现聂书姚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怀里紧紧抱着一件男士睡衣。
许菲端着牛奶轻手轻脚地退出门外,一边下楼一边给许疆发消息:【太太回来好像哭了,有点不开心。】
此时此刻,许疆正坐在私人飞机上享用晚餐,周铎躺在休息舱里的大床上睡觉,整个飞机内饰都是黑灰的冷色调,包括黑色亮面会议桌和浅灰色地毯。
杨宇和秦峰面对面坐在会议桌前商讨明天展会的详细规划,许疆吃完饭这才拿出平板开始工作,看见许菲的消息后,他回了很简短的四个字:【与你无关。】
近四个小时的飞行结束后,杨宇提着西装外套站在休息舱门口,等周铎出来,便抖开西服外套替他穿上。
秦峰提着公文包和许疆一左一右走在周铎身侧,几人到达酒店后,许疆先进套房查看一圈,确认房间里没有任何人以及阳台方向有健身器材之后,这才出来冲周铎点头:“老板,可以进去了。”
周铎面无表情地迈开长腿。
杨宇将洗手间里的洗漱用品全部换上周铎平时用的,把毛巾和床单全部换了一遍,又里外检查了一遍门窗,这才跟周铎打了招呼出来,入住对面的商务套房。
三个助理一碰面,杨宇就问:“你们不好奇吗?老板和二少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感觉二少奶奶也不喜欢老板呢,那他们为什么还要……?”
“对老板好奇的都被开了。”许疆说。
杨宇赶紧闭上嘴,他干巴巴笑了声:“那你当我刚刚啥也没说。”
许疆其实也不理解聂书姚在做什么,但他感觉得出来,聂书姚是个性格很好的女人,她很爱二少爷。
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这个原因,或许就跟二少爷有关。
自从周途出事以来,聂书姚没睡过一个好觉,她经常做噩梦,梦里不是周途被盖上白布,就是医生摘了口罩跟她说:抱歉周太太,我们尽力了。
从那晚开始,大概是被周铎折腾得狠了,她几乎没做什么梦。
但今晚她却做了个匪夷所思的梦。
梦里她坐在餐桌上跟周家人一起吃饭,周铎坐在对面,依旧是漠然的一张脸,衣领扣得一丝不苟,他脱了西装外套,只剩下内搭的西装马甲,黑色袖箍箍在手臂,男人抬手间手臂崩出隆起的肌肉弧度。
晚饭结束,周铎冲她扔下一句“上来”,随后先她一步上了楼。
明明周途就坐在她身侧,还笑着问她:“大哥找你做什么?”
聂书姚忐忑不安地摇头:“不知道。”
她也惶惑奇怪,为什么周途已经好了,她还要过来。
可腿脚却不受控制地跟在男人身后,周铎手里握着手机,正站在昏暗的长廊上跟人打电话,声音低而含糊,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他右手两指间捏着一根烟,烟头的红光忽明忽暗。
聂书姚听见周铎的声音,似乎在叫她,她迎着他走了几步,男人忽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门上,大手一扯,撕坏了她的
聂书姚听见楼下传来周途的声音,问她什么时候下来,没听见她的回答,周途又上了楼,运动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和周铎凶狠挺胯撞击腿心的声音重叠,聂书姚弓起脖颈呜咽哭叫,她拽着周铎的手腕,哭着喊他停下,男人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捂住她的嘴巴操得更狠。
周途的脚步声已经到达二楼,他只要拐弯抬头,就能看见他的老婆正被他的大哥压在房间门板上操弄。
聂书姚在急剧加速的恐惧中高潮了,她颤抖着哭叫,声音被周铎捂在掌心,她泪眼朦胧地转过头,看见周途站在远远的楼梯口,他抬头看着她的方向,露出难以置信的一张脸。
聂书姚醒了,她是一边哭一边尖叫着醒过来的。
发现是梦后,她坐在床上缓了许久,心脏还在突突直跳,手指抖得厉害,她平复了许久,才掀开被子下床,也是这一刻,她发现自己湿得一塌糊涂,内裤都湿透了。
小腿酸得走路都疼,她勉强洗完澡,换了件高领长裙,下楼吃了点东西,许菲搭配了很多营养餐,聂书姚吃不下,但是每样都尝了几口,饭后又跟许菲道了声谢。
谢谢她如此费心尽力地照顾她,虽然是她的本职工作,但聂书姚还是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朋友间的关怀。
吃完午饭,聂书姚打算回趟家看看父母,哪知道,车子刚开出门,她就在拐角的路口看见聂家的车,弟弟聂星永坐在驾驶座,父母坐在车后,他们确实想见她,也知道她不想看见他们,所以每天都只是坐在这里,趁她去医院看望周途的路上看她一眼。
聂书姚下车时,大脑恍惚了片刻,一直以来她都是父母眼中的骄傲,是父母引以为傲的存在,可现在,她做了什么啊。
“爸,妈。”她从车上下来,隔着车窗冲聂父聂母低着头道歉,“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其实她有很多话要说的,比如:爸,你要注意身体,马上天冷了多穿点衣服,少喝酒,多锻炼身体。还有妈,以后少操点心,聂星永已经长大了,不要把他当小孩子,多关心自己,多出去旅游散散心。
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看着父母这些天来日渐消瘦的脸,她惭愧得眼泪直掉。
聂母见她这样,下了车把她抱在怀里痛哭起来,聂父见母女俩哭得可怜样,一边喊别哭了,一边转过身抹掉眼角的泪,聂星永心里也不是滋味,下了车拿了纸巾过来,给母亲擦眼泪,又给姐姐擦眼泪。
最后把两人抱在一起安慰:“好了好了,都不哭了,妈,桃子怀着孩子呢,不能哭。”
“是啊,还怀着孕呢,别哭了。”聂母赶紧抹了抹眼泪,又反应过来斜了聂星永一眼,“叫姐姐,别天天没大没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