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方身上委实有些脏了,周安抿起唇,去取了毛巾浸湿给李谷昌擦身。那种怪异的感觉像是顺着脊梁骨往上窜,不自觉就让周安整个人放松不下来。他的手不知不觉按在李谷昌的脖颈上慢慢收紧,“竟然让人弄得这么脏竟然让人……”周安喃喃出声,语气森冷异常。他收回手时,李谷昌的脖颈上已留下指印。周安怔忪片刻,是手上拿着湿巾擦拭起男人的腿间,那里除去牙印还有不少吮吸出的淤痕。“那三个人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呢……”他的指尖刮过那些痕迹,“偏偏还想把你带走。”
“难不成是你求着他们的?让他们碰了你,借此让那三个狗东西带你出去?”周安语调平淡,即便是询问的语气也照旧云淡风轻。“你只是不和我说话,是吧?”
他动作忽然一顿,“……忘了,你现在是哑的。”
可那三人为什么要碰李谷昌呢?如果只是因为李谷昌浑身赤裸就会叫人起了肖想,那都可以算作祸害了。周安越想越偏,他开始觉得自己会对李谷昌下手也是因为男人半推半就所促成的。甚至后知后觉的,他发现自己是在和同性做爱,而非单纯得发泄欲望,如果不是李谷昌的问题,他明明是喜欢女人的,又怎么可能会天天和李谷昌厮混在一块儿?
因为自己脑中的假设,周安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自己就像是不小心着了魔似的,竟然差点走上歧路。
本意也不过就是想让李谷昌远离黄謦罢了,现在竟是做了不少多余事。如今过去两月有余,他心里对李谷昌的不耐厌烦似乎也已经全数散去了,不如借此做回普通师兄弟也罢。想通了,周安的心绪偏平稳下来,手上的动作也放轻许多。“李谷昌,等之后我便给你除去蛊虫。”他道,低头便瞧李谷昌已被擦拭干净的身子,可这外面干净了,里面却还脏着。“师兄这最后帮你一回。”周安冷淡着低语,也不知是对李谷昌说,还是对自己说。
周安还是先将蛊虫去除了,春丝蛊的毒性霸道,李谷昌好一会儿之后才辗转醒来。他失了不少血,如今脸色有些发白,一双眸子也雾蒙蒙的焦距涣散。他的嘴张张合合,却只能发出细微气音。在意识恢复过来的瞬间,李谷昌便对周安扬起拳头。可他攥不紧的拳头最后却碰在周安胸口,软弱无力得垂下。他的眼眶迅速红了起来,眨眼间就蓄出一层泪光。
手腕上的伤口崩裂了,血腥气似乎刺激到了周安。
他轻而易举地将李谷昌双手按住,挺身便插进男人穴里。急促的气音宛若哽咽,李谷昌扭动着试图躲闪,可猛烈的肏弄却让他根本无处可逃。早已习惯被进入的肉穴湿濡顺帖,很快就被肏得水声连连。只不过周安意图似乎并非在此,结束的时间比起以往要快速潦草许多。他端详着李谷昌的模样,发现似是许久未见男人这般生动的反应了,竟觉得有些怀念起来。
于是说话语气便更软了些,“师兄这边把你里面弄干净”
热烫的液体忽然熨过肉壁,周安在穴里尿出,眼看着李谷昌下腹渐渐胀出微小弧度。
周安伏下身,却不管李谷昌痉挛打颤的双手,只揩去男人脸上那点泪痕,问:“师兄待你可好?”
这之后,他们便做寻常师门兄弟了。
过度痴迷-13
但这也同样带来了一些无法避免的问题,木勺又一次落在桌上,连带着饭菜也跟着洒得到处都是。周安有些不耐得皱起眉,看向身边坐着的男人,对方的手颤个不停,手指僵硬地微微弯曲着却无法收紧或放开。已经厌烦男人笨拙行为的周安攥住李谷昌手腕将人轻松带到腿上,并非娇小的男人一坐到周安腿上就难以避免得遮挡住了周安的大半视线。周安甚至能感觉到李谷昌的乳尖隔着衣衫蹭过他的脸颊。
“老实点。”周安低斥了声,李谷昌的双手没法用上力气,可却还是晃个不停,像只不停闹腾的奶狗。他夹上一筷子菜递到男人嘴边,见对方一脸抗拒的模样脑袋里面却只能联想到不愿好好吃饭的幼崽,他警告着,语气却并不强硬,更像是在指责家里不学好的宠物。
李谷昌的动作很迟钝,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着发颤,可力气积攒到手腕就只化作绵软无力的碰触,他从喉咙里挤出几声无意义的喘息声,却根本无法言语。在又一次反应过来自己被下了哑药后,李谷昌才用动作表示出自己的意见。他摇头挣扎,极度不想与周安贴在一起,光是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他就胃里翻腾欲呕。
自李谷昌醒来之后,周安就很少再哺喂对方吃饭了,只觉得不能一再惯着对方,免得李谷昌以后养成如果不被喂就不吃饭的劣性。现在这种习惯已经初见端倪,自己怎么都不肯好好吃饭,总是弄得一塌糊涂。李谷昌挣扎时胡乱挥动的手臂扫过桌面,将碗碟碰倒了不少。
可惜周安即便是养宠物也并非是会纵容的类型,他直接毫不留情地将李谷昌甩到地上。汤汤水水顺着桌面滴在地上,弄得一团糟。李谷昌撑起身子时手腕的酸软无力令他神情难堪到了极点。被割断手筋所带来的并不是仅仅只有疼痛,而是他即便再练起武功也无法出拳拿剑,一时间几乎将他的那点希望全数撕成了碎片
而且他那时候并非没有知觉,也知道那三个狗杂种对他做了什么。毫无顾忌的碰触猥亵与贴着皮肤的湿热喘息都令他不寒而栗到了极点,而周安对他做的事已经孑然超出了李谷昌所能够承受的界限,光是靠近对方李谷昌就开始下意识得浑身发冷,那种强烈的排斥感只不断告诉他离周安越远越好。
然而使不上力的脚掌只能狼狈地在地上蹭动,无论如何都无法立稳。
桌子连同地上皆是一片狼藉,周安没了胃口,更是迁怒到男人身上。“果真不如睡着太平些。”周安冷声讽道,索性将那一小碗饭扣进幸存下来的那盘菜里,蹲下神端到李谷昌面前。“把这些吃完。”周安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纵容李谷昌自醒来之后发作的那些小脾气,可到现在对方却还是不停耍性子,着实令周安耐心告罄。
李谷昌的抗拒很是激烈,甚至直接挥手打掉了周安手上的盘子。耳边炸开尖锐的碎裂声,随之降至冰点的还有周安的心情。他收紧手指,油腻的菜汁顺着手掌淌下,袖口被染出几块青色的油渍,落在月牙白色的布料上尤为显眼。
几乎是下一瞬,周安就掐住了男人的脖子。他的神情很是冰冷,杀意刺骨。
“住手!”飞来的刀刃携着破空声朝周安的手腕而来,如果他不收手,那么刀刃必然会带给周安不浅的伤势。他缩手挥袖,将飞刀打偏方向,刃尖深深嵌入地面,足见使用它的人功力何等深厚。
匆匆赶来的自然就是黄謦,自那日回去后他才察觉不对劲,只是那时自离开竹林已过去两日多些,掉头赶回来更是花费不少时日,再加上竹林中布了迷阵,几乎像是印证了他心里的不对劲一样。黄謦翻身下马,因为面前光景心绪紊乱难平。他二话不说就与周安动手,让黄謦心惊的是,在李谷昌口中擅长药理的周安内力同样深不可测,黄謦甚至直觉自己或许并不是其对手。
他顿时收住攻势,打算将李谷昌带走。在伸手捉住男人手腕的时候,黄謦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手指碰到的地方是坚硬的一层凸起,再加上其身体沉重,十分容易就能猜到其遭受了什么。也因为刹那间就明白过来,黄謦呼吸错了一拍,被周安寻到了机会洒出白色的细粉。
周安也正在气头上,下手就直接用的毒粉。他皱着眉,上前掐住李谷昌的脖子将人从黄謦身边拽开。吸入了毒粉的黄謦很快就感觉到自己手脚的沉滞,可他现在却完全顾及不上自身,他硬撑着一口气打算与周安动手。“放下!”他刚想动手,手臂筋脉就一阵濒临撕裂似的疼痛。
“……别动比较好,不然根骨会废掉的。”周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劝道。说实话,之前黄謦突然和他动手的行径惹得周安有些不太舒服。
“把人放下!”黄謦并未忘记周安先前那副杀气肆意的模样,他怕如果这次将人放走,下一次再见到李谷昌时,将会看到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赶回来的这一路上,他都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懊悔不已,如果他那时没有意气用事,或许就能将谷昌直接带走。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碰到那层血痂的触感,即便是伤口再深,但只要好好处理,就绝不可能结出那种厚度的硬痂,那无疑就是周安放任而造成的后果。
之前分明还算出挑的武功似乎被抽尽了一样。
黄謦只觉得如果自己早点发现的话,事情或许不会发展到如此不能挽回的地步。“把李谷昌放下!”过分激动的结果就是毒发引起的气血倒流,话音未落黄謦就猛地咳出一口血。
“我用的毒发作起来很快的。”周安没去理会黄謦说的话,甩手将手上掐着脖子的李谷昌扔向桌边。男人后背撞上桌腿,桌上那些饭菜也跟着淋了他一头一脸。被黄謦那么一打断,周安原本满腔的怒意现在也降下来了些,随即一股倦怠感就油然而生。他低头搓了搓衣袖上那块污渍,不明白怎么就教不好李谷昌。
他用的力气不小,在李谷昌脖子上留下了几个泛青的指印。周安觉着或许李谷昌没救了,以后都不会变成听话乖巧的师弟。那这样还不如直接掐死他,免得浪费他的时间。周安蹲下身,神情冷淡,“既然你不想当师弟,那以后就当狗好了。”他目光扫过男人手腕上的伤口,似乎为了发泄似的恶意讽道:“反正你以后可能连走路都成问题,索性就在地上爬吧。”
李谷昌闻言只是呼吸短暂停滞,却没有太过明显的反应。菜汤顺着发丝滴滴答答淌了一身,他靠着桌子没有动弹。
“你闭嘴!”黄謦双眼发红,脑袋里面曾经意气风发的李谷昌的模样刺得他太阳穴生疼。“周安!你生而为人,却枉为人!”胸口越发刺痛,黄謦说着,却不敢去看李谷昌的模样。
“我对他不好吗?”周安眉头紧皱,在黄謦想要说什么时厌烦地抬手打断道:“算了,你要是能让他乖点那就你来好了。”他到黄謦面前给对方喂了颗解毒丸,“你看,现在剧毒攻心,你得养几天了,正好你如果有办法,那你就去教李谷昌去。”反正现在李谷昌废人一个,就算是带着跑都只会是累赘,周安不觉得现在身上中毒的黄謦能把从他手上把人带走。
他看都不想看李谷昌半眼,兀自离开去换掉身上脏了的长衫。
而留下的黄謦与李谷昌单独相处后却更觉得无从开口,等胸口那股窒闷感缓过来了一些后才上前靠近对方。也不顾身上穿的衣服被弄脏,黄謦拿袖子擦掉了李谷昌脸上的汤汁,手指甚至忍不住发颤,良久后,他的声音才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嘶哑:“对不起……”
男人从始至终闭着眼,没有任何回应。
“我来的太晚了,对不起”黄謦咽下哽噎,“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我一定带你离开这里。”他小心得翻过对方的手,当那两道伤痕出现在他眼前时,黄謦才更觉得不寒而栗。因为他一眼就能看出那伤痕是因为什么造成的,竟然是手筋被挑断的伤口。他回想起之前周安所说的话,整个人气得遏制不住发抖。
到底是怎样恶毒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事?
“我找到了那个神医,等我们离开这里,她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黄謦语气温和地说着,“你的内力因为你师兄……因为周安给你下了毒的原因才会散尽,等拔了毒……你一定可以重新练武……”
“再做回那个声名远扬的李少侠”
唯独少侠二字刺痛了李谷昌,或者说是勾起了他竭力试图忘记的记忆。那些人碰他的时候就这般称呼他,恶寒攀附在后背上无法驱散,他猛地挥开黄謦的手,侧过身忍不住反呕。即便知道眼前的是黄謦,他也无法控制自己因为对方的碰触而感到的强烈厌恶。他抬眼看向面前的人,那张脸仿佛扭曲成了模糊不清的轮廓,离他只有半臂的距离。
不要再靠近了!他发出愤恨的呜咽,喉咙里却挤不出半个成声的字。
黄謦试图靠近的动作彻底僵住,他最终发现了李谷昌反常的沉默背后的原因。“那个畜生……那个畜生!!”少见的,素来温文尔雅的少侠扭曲了神情,他的喉间被血腥味充斥,却再也不知如何安慰眼前面目全非的旧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