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1)

他转身往李谷昌的房间走去,正见到对方正往身上敷药。可味道不对,周安本就对这种东西感觉十分敏锐,还未进门就闻到了股低劣混杂的药味。推开门,他见李谷昌正在上药,身上几处都推了药油,泛着淡淡一层水光。

是化瘀药,可却不是他调配的。只这么嗅一嗅就知道是外面药铺卖的便宜货色,李谷昌见他进屋,也只是拢起衣服,神情颇为淡漠,说道:“你要的东西已经放在药房桌上了。”周安眼角余光扫见角落里几片白瓷碎片与药粉细末,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顿时间沉下几分。

他从小到大从未见过李谷昌这副和他作对的模样,动过手也训了话,可对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令周安有些烦躁。像是什么东西顺着指尖的神经末梢刺入,一阵怪异且无法压抑的焦躁感蔓延到心口处。他下一刻就遵循本性动了手,挥袖间打出一道劲气将李谷昌震得歪倒身子。“你竟然敢在我这儿用这种东西?”他把药罐从窗户口扔了出去,几步上前堵住了李谷昌的去路。

对方身上一股浓烈的杂药味,捂着胸口一副气喘不顺的模样。“周安,你不要没事找事!”李谷昌几乎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才不过回来多久,他一身淤青又功力尽散。李谷昌早就知道周安古怪秉性,也已经不想再跟以前一样无端招惹对方,只待日夜加紧习武。但对方这种主动跑来滋事挑衅的做法却让李谷昌心寒更甚。

周安挥袖撒开粉末,是配制的痒粉,沾上就渗入皮肉。李谷昌整个人屏息后撤,然而下一刻就被周安伸手按住,“这是我配的药,只有我能解。”想要让李谷昌妥协,想要让他低声下气地哀求。白色的粉末落在男人胸口,很快被那层水光溶开,“李谷昌,求我。”他轻言道,声音如同搔过耳廓的羽毛。

“不!”李谷昌呼吸逐渐粗重,他的胸口起伏剧烈,已是药效起了作用。他的胸脯起了层细细密密的痒意,皮肤上泛开一层红晕。周安轻易就压住李谷昌的双腕,他坐在男人腹上用体重压制住对方的不断挣扎。李谷昌的双手手指蜷紧又松开,几番在周安桎梏下无法施力的挣扎令他不住屏息又泄气,满是越加沉重的挫败感。

胸口痒意更甚,李谷昌扭动得更加厉害。周安倒是罕见地扯出了个淡笑,但这是他气狠时才会有的反应。那双眸子眼尾狭长,此刻染上些许艳色,“你只会觉得越来越痒…到时候把自己的皮肉抓烂”

“那也不用你管!”李谷昌高声打断了周安的说辞,他紧咬着牙,腮帮子微鼓,一副倔强的死撑模样。周安喉结上下滚动两番,他的眉梢微微抬高,压着对方手腕的力气不断施加。

他的语调压低了不少,听起来有些怪异的柔软:“我不管你,谁管你?”他空出一只手来悬在李谷昌胸前,指尖虚虚在上方走了个来回。他的指甲圆润淡粉,手指细长白皙,骨节分明,然而这只手随即在李谷昌胸前缓慢的抓出四条血痕,犹如凌迟一般慢条斯理,纯粹只为了享受被施刑者的反应。

李谷昌没有令周安失望,他的下颚抬高,表情是藏不住的痛苦,身体僵硬地发颤,胸口被抓伤的地方很快凝出一两滴血珠顺着挣动滚落,绘出勾勒肌肉轮廓的红线。周安眉眼间皆是冷肃,他将李谷昌那大片早已没几块好皮的胸脯当做肆意涂鸦的画布,慢条斯理地纾解着自己的满腔恶意。“师兄替你题字。”他一笔一划,硬是用指甲在男人胸口刻出一个蠢字。他指尖沾了血,便在李谷昌的侧脸颊上抹了个笨字。“蠢笨的东西。”他轻嗤道。

身下的人闭着眼,睫毛颤了几颤,眼泪就忽然无声无息地掉了下来。

周安的头皮发紧,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频繁舔起嘴唇,他的动作放缓不少,手掌拢住了李谷昌的一边胸脯微微揉捏着,无意识的猥亵起身下的肉体。“蠢东西,继续哭”他轻言细语,周安发觉只有李谷昌这么安安静静掉眼泪的时候模样还算得上顺眼。他有些稀奇,盯着那张早已看了十几年的脸猛瞧。他的手指蹭过了李谷昌的乳尖,他看着对方喉结颤动,抿出微弱的气音。

对方的眼泪像是止不住了似的,夹杂含混压抑的抽泣。

“……够了吗?”李谷昌睁开眼看向周安,他的眸子被泪水洗过,眼圈通红。“师兄。”他声音微哑,带着点难以察觉的哭腔。

对方开了口,周安才顿时察觉方才失神,皱着眉松开了对方。“以后”他刚出声,却又被李谷昌抢了白。

“以后师弟都听师兄的。”李谷昌自床上翻身起来,动作慢吞地将衣服拢紧。他的眼泪还在掉,一滴接着一滴,可李谷昌却不再擦拭,只任由落泪。周安嗯了一声,伸手给了痒粉的解药,李谷昌接过后看也不看就塞进嘴里囫囵吞咽了下去。他垂着眸,在周安面前恭敬且安静,血渍渗透了布料,在李谷昌胸前晕开一片暗红。

周安眉头越发紧皱,但也不知缘由,只觉得心情微妙。“师弟早点休息。”

李谷昌听见房门关上,闭了闭眼,已是彻底心死。

过度痴迷-6

淡淡的药味儿在屋内很是明显,周安取了刚做好的两粒药递到李谷昌面前。“吃。”对方也不犹豫,捻起药丸就吞进嘴里咽了下去。周安见对方吞下药,便为其搭脉。李谷昌体内血气上涌,脉象紊乱躁动,已是药效发作。可观其面色,却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样。“别忍着反应,这是新配的毒,迟上一时半刻可都是要命的。”他说着的是要人命的毒药,可却似乎并没有多少对于李谷昌姓名的关切,端得是云淡风轻。

李谷昌也无半分惊慌,他舔了舔嘴唇有些口干舌燥,脑袋也跟着昏昏沉沉起来。反应逐渐迟缓起,连什么时候身子发沉瘫软下去都毫无知觉。一时气血上涌,李谷昌猛地吐出口腥血,星星点点落在周安的竹青长衫上晕开红梅。周安这时才忍不住蹙眉,给对方喂下几粒解毒丹。这药还是没完成,差了那么一丁点。片刻,李谷昌已是缓过来了,只不过心口隐隐作痛,毒素或多或少终归伤身,难免损耗心脉。他却是擦掉了唇下的血渍,“我继续去扫地了。”他垂眸朝周安微微颔首,便勉强扶住一旁的桌子,待站稳后步调迟缓地往外走。

周安眉间皱得更深,如今李谷昌的举止分明已是中规中矩了,可他却还是揣着微妙的焦躁。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地总跑来纠缠粘着自己,也不会一天到晚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现在也只会唤他师兄,不再逾矩地直呼其名他听见微不可闻的振翅声,由远及近。

一小块竹片掷出,簌的一声打下了飞进竹林中的信鸽。这里与世隔绝鲜少与外界来往,唯一会找来的也都是为了找李谷昌的。会写信过来的自然只会是与李谷昌交好的,有很大概率会是黄謦。

这也是叫周安越发烦躁的原因之一,他不免猜测如今李谷昌是做的表面功夫,面上顺从可背地里却还是与黄謦维持着联系。若是那样的话对方是怎么瞒过他的?又有多少封信件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送到李谷昌的手里?他思考的方向是单一的,思维固化地认为李谷昌始终会因为剧情而与黄謦产生交集。

他安心不下,最终还是出了屋去看被自己打下来的信鸽。他这几日已打下四五只来,摘下系在信鸽脚上的信筒拆开,卷在里面的都是写满蝇头小楷的书信,落款皆是黄謦。这一定是因为李谷昌暗自和他联系过了,不然就算是主角又为什么这么频繁地寄来书信?越是想,这种推论就越是感觉合理。

周安满腹心事,自然脸色就不怎好看,最后径直闯进了李谷昌的屋里。男人刚扫完地,正躺在床榻上闭着眼小憩。可他却是立刻被开门声惊醒,足见其神经时刻紧绷的状态。那双眸子对上不请自来进了屋的周安时染上一层警惕的厉色,但须臾间便垂下眸子低顺作态:“……师兄。”

曾几何时,李谷昌是对周安不设防的,即便周安不打招呼直接进了他的屋,李谷昌都能睡得天昏地暗。“你是不是藏了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东西?”周安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微凉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分明以前是从未这般防备过的……如此反常必有古怪。

李谷昌如今对周安起了十分的戒心,这会儿见对方才消停没几日又跑来没事找事,面上更是紧绷。“不敢欺瞒师兄。”他压下思绪,回道。但即便面上顺从,那股警惕却是抹除不掉,忍不住就紧盯着周安的一举一动。对方不过靠近半步,李谷昌就本能地整个人往后躲闪。

“你装得太好了,”周安歪了下头,轻言说着:“几乎让我一点缺点都挑不出来。”他上前两步,忽然掀开了半边床铺,仔仔细细地看过床榻。“这不奇怪吗?你每天起得比我还早,勤于打扫,张口闭口只唤我师兄,若不是为了藏起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东西,你何必如此?”周安倒是少见地说了一长段话,“李谷昌,你说呢?”

这话说出来,似乎连带着先前几日积攒的焦躁都跟着平缓下来不少。李谷昌后颈却是冒出一股寒气,他思忖几许,觉着周安这是软硬不吃,即便自己怎样在人眼里恐怕都是有问题的。李谷昌实在想不通在周安眼里到底是怎么看的自己,“还请师兄明示。”他太想知道了,到底周安想让他怎么做!

“……你和黄謦是否还有联系?”

李谷昌闭了闭眼,半晌后回道:“没有。”

“为何撒谎?”周安认定了李谷昌说谎,语气更是毫无波澜的寡淡。

“如果你压根就从头到尾都未信过我,又何必问我!”李谷昌怒气横生,积压多日的愤懑还是爆发了出来。只是当下他去路被封,如果再与周安较劲下去,恐怕没什么好下场。三番四次下来,饶是李谷昌也知道忍气吞声这四个字怎么写了。“……师兄,我没有和黄大哥联系。”他压低语气回答。

可无端生事的人却不自知,“空口无凭。”周安这时候只想着李谷昌或许已与黄謦暗中勾结的事,“如果不是你暗中联系黄謦,那人又怎么会无端送来几封信件。”黄謦可是天道之子,是小说的男主角,怎会是这种啰嗦拖沓的性子?想来如今即便是将李谷昌废了武功,拘在竹林中也依旧消不掉对方一心想要攀上黄謦的念头,真是块撕不掉的狗皮膏药。

这种偏见就是植在周安骨子里的,他甚至没有耐心去再听李谷昌那苍白的辩解。等回过神的时候,周安发觉自己已经把男人按着反复抽打对方的屁股了。李谷昌身形高大,臀型浑圆且挺翘,这会儿被不留余力地抽打得颤个不停。几日下来的焦躁舒缓过来,周安舔着唇,死死按着男人的后颈,他下手不留情面,纯粹为了发泄。等扇过几巴掌之后又觉着姿势不大舒服,直接便掐着李谷昌压在了自己大腿上扒了裤子抽打。

他眼睛看着对方的臀肉被抽得充血通红,两瓣肉颤着晃动。啪的一声,周安便狠狠掴下去一掌,另一边掐着人后颈使其动弹不得的手也跟着重了几分力。李谷昌本就忘性大,记吃不记打反正是同门师兄弟,代师尽责也是应当,让对方牢记本分。

真想打得他皮开肉绽。若是那样,估计得有几日下不来床才是。周安心口鼓噪,竟带上几分亢奋。他力气越发不加控制,本已竭力忍耐的李谷昌也禁不住细碎闷哼。垂眸看着趴伏在自己腿上无法挣扎的男人,对方的双手紧攥着拳却毫无作用,沉默又乖顺地任由他惩罚,这不就是他撒谎之后心虚的反应吗?

他足足在对方臀上打了三十下,前几日才刚刚养好的臀肉又不堪折磨地肿起。“应该有话要说吧,嗯?”周安手心覆在李谷昌的臀上揉捏起来,与其说是情色旖旎,不如说是在抚摸一只称心的宠物。

“谢谢、师兄教诲。”李谷昌忍过了这一次,既没有反抗也没有多言,他耳鬓被冷汗浸湿,压抑下的表情漠然地接受了这次无谓的教训。臀上刺痛的皮肉被反复揉捏令男人寒毛倒竖,可他如今毫无还手之力,无论如何都避不开周安的横加指责。对方就像是在发泄那长年以来积累的不满一样,肆意对他施以折磨。周安就是那种无论好坏都埋在心里的性子,这种日积月累下的成见以如今这种方式爆发出来李谷昌心底发冷,暗暗哂想恐怕周安是早已经对自己看不顺眼到极点了。

如今只希望周安早日宣泄完对他的那腔不满,在那之前恐怕他也只能屈就忍耐了。“起来吧。”周安心情回缓,手劲稍松,可李谷昌后颈两侧已是烙下三个乌青指印。他盯着那处看了一会儿,一时忘了要拿什么事与男人说教,半晌后才堪堪想起来:“以后记得别再想攀上黄謦,蠢东西。”他见李谷昌蔫头耷脑地自己提上裤子起身站直在离自己大约四五步开外的距离。

“一切听师兄的。”李谷昌答道,“……师弟疲累,想歇息一阵。”他这话到不作假,自与周安撕破脸后他几乎日日身心俱疲。周安看看两人之间被刻意拉开的一段距离,抿了抿唇,便是又生出两分不悦。

“你睡便是。”他又没兴趣对这蠢货做什么事,防备成这样便是叫人不愉。周安这般想着,却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只坐在床榻边上看向李谷昌,“不是要歇息?过来。”十几年下来周安早习惯了李谷昌那般不知规矩的亲近,见到对方酣睡打呼的模样更是数不胜数。他丝毫未觉李谷昌生出的嫌隙,甚至盘算着待对方睡下后,在屋内寻一寻对方可能与黄謦来往的信件。

见劝不动人出去,李谷昌也索性作罢了念头。他已是疲于应对周安,默不作声地上了床榻背朝着周安睡下。而且……他现在这样,怎么可能去找黄大哥……他阖上眼,眉间夹着几分苦涩,略微冲淡了他这年纪该有的冲劲。从原本肆意的少侠成为毫无内力的废人,还有什么资格去……拖累别人?他不自觉陷入昏睡,整个人不自觉贴着床榻里侧,离着周安很远。

周安伸手按下对方昏穴,起身在屋内四处搜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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