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是曾经江楚恒放在心上的人,平日里在床上玩弄男人的时候没少拿叶春刺激江楚恒,可实际上,曾几何时对叶春的喜爱正逐渐被嫉妒与防备吞噬。现如今江楚恒与叶春共处一室,脑袋里面那点妄想都几乎快把人逼疯了。
也不知道是谁忽然提起了一句,“你知道秦汉在国外结婚了吗?”
事实上,对他们而言,要查到曾经叶春把秦汉关了一年的事情并不难。叶春闻言愣了一下,但很快表情就平淡下来:“那也和我没关系。”但实际上叶春心里生出的那股焦躁愈演愈烈。
半年之后事情发展就越来越更开玩笑似的,叶春把心心念念好不容易才救出来的江楚恒亲手送回了狼巢,随即远在国外的秦汉被抓了回来幽禁。
江楚恒的处境比起之前更为恶劣,被关在一间除了床之外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每天几乎都在被强奸,那几个人对他的管控越发严重,几近到了病态的程度。
而秦汉也并不好过,他在国外是真的结了婚过上半年挺舒心的日子,但被捉过来之后无名指上的戒指被摘走,整个人又沦落回了一年多前的日子,终日都处于被叶春折磨的苦难中。他质问过抵抗过,但最后被叶春下药上了,和曾经的江楚恒一样被拍下视频,被叶春所谓的还债束缚得不能挣脱。
※
系统开始怀疑人生。
他浑浑噩噩地回到了赵轲身边,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狐狸用第一个世界赢得的奖励将外貌调整在三十五岁时的风华正茂模样。凤眼薄唇尖下巴,怎么看都是副寡情的长相。他穿着老人家喜欢的长袍马褂坐在那儿喝茶,见系统来了便抬抬手,像是面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后辈。“这是跑哪儿去了?”光球晃了两下才犹犹豫豫地凑到赵轲腿上,由得对方抚摸。
“去、去看了下第一个世界……”
“哦?”赵轲挑了挑眉,“下次别乱跑知道吗?”
说实话系统有点怕了,他觉得赵轲摸他的手都跟要掐死他似的。“哦……哦……”系统小圆球身上的白光忽闪忽闪的。
赵轲轻笑了,“怕什么?你送了老头子一条命,我怎么会害你呢。”他似是漫不经心的,聊天似的问:“对了,你能变成人吗?”
“不能的,而且变成人形也没什么用。”系统撒了个谎。
“嗯。”赵轲应了一声,很是意味深长:“不变成人好,变成人了那就太麻烦了。”
而在很久很久以后
被赵老爷用离子项圈凝固住人形的系统有一句妈卖批很想讲,但是并不敢讲。
第四十三篇·攻略-微博搬运
【……我还能回来吗?】乔琦在短暂沉默后忍不住问道。
【在完成系统指标后,可以选择指定位面定居。】系统是冷冰冰的模拟人造声,听起来总是有些挥之不去的违和感。
他垂眸怔怔地想了好一会儿,才确认脱离位面。系统在他脑内机械地倒数着,乔琦快步走到男人跟前,他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对方的唇瓣,轻声说着:“等我回来。”
身体渐渐化作四分五裂的枯叶,被一阵吹来的风卷走,再未留下任何痕迹。
而在乔琦消失后,树下的男人已自浅眠中醒来,他已经察觉不到乔琦的存在了,应该是和之前那群人一样离开了。他伸了个懒腰,似乎对此并不意外也并不难过。许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会碰到这样不知从哪里来又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的旅人。
他是山野间修成的树精,时间流逝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
遇到第一个旅人时许焯还只是个刚刚成精的小树妖,可以算得上是懵懂无知。许焯极为依赖那个人,在对方悄无声息地离开后也痛苦过无助过,于是悄悄离开了山林,闯入尘世中寻找。后来莽莽撞撞得被大雷音寺的和尚捉去,被和尚教导了三年,这才放下对那个人的执念,心境慢慢平和下来,之后和尚不留他,许焯就回到了山里一个人逍遥自在,如今连那个人的长相与名字都记不清了。
或者说不止那个人,许焯在知道那些人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过客后,就不再去记那些人的模样与名字,对他而言与旅人相处的时日也只不过是枯燥生活中的轻微涟漪,偶尔的小乐趣,可花费力气去记住却并不是件明智的事。
许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准备下山去逛逛市集,再去闹一闹那些小和尚。他伸手捏诀,眨眼就从树下没了踪影,只留下风吹过树叶时留下的飒飒细声。
人类的城市似乎总在日新月异地改变,每一次许焯下来都有些不认得模样了。这也让他每次都能保持新奇的心态去看那些人类摆出的小玩意儿。他买了些糖糕,还吃出了和之前来时不一样的滋味儿,许焯在集市上闲逛了两天,就去山上大雷音寺做客了。
寺里又换了一批小沙弥,很是好奇地打量着熟门熟路进了寺里的许焯。他分了些山楂糖出去,听着那些四五岁的小家伙朝他合掌,奶声奶气地念一句阿弥陀佛。昔日的小和尚也已经变成了蒲团上盘腿坐着的老方丈,“人类的寿命真的是太短了。”许焯不免感叹,每到这时候他就总生出一股厌世的情绪。
毕竟世间时光荏苒,他的寿命却比人类要漫长许多。自从享受过了集体生活后,他很难再适应呆在山林中的孤独。“想想还得重新培养感情,真麻烦”许焯抱怨着,往嘴里扔着花生米嚼个不停。
老方丈乐呵呵地笑着,“也是,您百年前就到能飞升的年纪,您哪天厌了俗世红尘时就是该走的时候了。”许焯心性不差,在幼时又有高僧指点开解,也养成了顺其自然的性格。
他在老方丈温和的注视下考虑了好一会儿,嘴里炒花生米的香味惹得他舔了舔唇,“不了,我还没厌倦呢。”许焯看向老方丈,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合上了眼,悄然陷入沉眠。男人捻着花生米的动作顿了顿,“……过段时间再去找你们玩。”他目光落在窗外那棵粗高的菩提树上,来时也只不过是郁郁葱葱一片绿色的枝头上结出一串串黄果,看起来生机勃勃。
屋外的僧人见了菩提树结果,急忙扔下手上笤帚快步离去。
不久,寺内响起钟声,大殿传出的诵经声久久未停。
从小看到大的人逝去也难免令许焯心生感慨,他与寺里僧人拜别下了山。在路上买了些糖炒栗子一边走一边剥着吃。正看着街边小贩画糖人的时候,却有个穿着月白长衫的人贴近过来,“你果然还是喜欢这些小玩意儿。”那语气含笑,带着熟稔又怀念的调子。
许焯闻言看向身边的人,对方长相姣好,持着一柄玉骨折扇,端的是谦谦公子的姿态。他依稀好像有些印象,却也想不起来面前的人是谁,只能冲对方笑笑当做回应。见许焯这样态度,那人也不嫌生分,语调变得更软,“你是不是怪我这么久都没回来找你?”那副柔情蜜意的模样令许焯是有些食不知味,他努力试图回忆起对方是谁,可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寻到。
“没有……”许焯干巴巴地回了一句,试图转移话题;“你怎么回来了?”毕竟是千年的树精,许焯饶是心里有些发虚,可面上却还是端着亲人的笑意。
“回来找你的,”面前人看了看糖人摊,买下了个鸳鸯图案的递到许焯面前,动作自然亲近。“……之前的不告而别,你能听我解释吗?”谈到这个,他语调便沉下来,姿态诚恳。
可许焯却无法体会对方那种深刻沉重的情绪,他觉得嘴里软糯香甜的栗子都有些难以下咽了。与他不告而别的人太多,他可从未想过这些人还会回来,那些或多或少在一块儿的记忆也早就埋没于时间长河,被他抛之脑后了。
“和你一起逛洛秋古迹的日子,是我……长久以来最开心的一段记忆。”
洛秋古迹?许焯垂着眸子死命回忆,却是一片空白。
“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永远和你在一起”
不了吧,他寿命都不知道能有多长,之前养在深潭里的老王八都是他送的终。许焯默默不吭声,想着有些不太好意思说。
许焯被对方跟了好一路,大多都是听人说那时离开的不忍与踌躇,还有之后对他绵长的念念不忘。“吃糖炒栗子吧。”许焯被对方念得脑仁疼,只想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的!”对方面上流露出明显的喜色,冷不丁就扑过来往许焯嘴上亲了亲。许焯抹抹嘴没说话,这群旅人时不时就喜欢往人嘴上啃的习惯怕是改不了了。见许焯没有抵抗,这人眼里都快冒出光来了,他殷勤得接过许焯手上的那袋炒栗子,剥了壳递给许焯吃。“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他温温柔柔地说着。
许焯最终还是决定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去而复返的人。“我觉得你还得重新和我说一下你的名字。”
这种说辞被当成了一点小别扭被欣然接受了,“我叫常戈,”他温声说着,“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忘记我的名字了。”
……不行,就算是听到了名字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许焯头皮发麻,转而再想想,忽然想起这些人大多都是呆上一段时间就会走的,也放下心不再去在意那些可有可无的事情了。他照样和人四处游玩,相处也算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