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余雀正打算开口,却听到耳熟的声音响起:“别说!”他循着声源望去,就瞧见从二楼窗户探身出来的黄謦。对方满身狼狈,足见吃了不少苦头。即便如此,黄謦也并没有和面前这位吐露出那人的去向。这令胡余雀忍不住踌躇,眉头跟着紧拧起来。“余雀,不要说拜托……咳咳……!”短短三言两语,黄謦却是忍不住咳嗽。
周安的视线在此刻转向胡余雀身旁的孩子,那是个看着就知道体弱的体型,瘦小得像只随手就能掐死。而在这儿被拉来充数的其中也少不了这般模样的无辜者,“黄謦不愿选,你呢?”
这话中意思令胡余雀口中发涩起来,“你什么意思?”黄謦是什么样的人胡余雀自然知道,而对方本该就是知道孰轻孰重的人。百余无辜的性命与一人安危相较,胡余雀知道怎么选。若是黄謦徇私做不出选择,那索性就让他胡余雀替着担下这责任。他飞快得看了眼二楼窗口的人,但很快便躲开视线,低声与面前的人说道:“……在佘岛村。”
他的双臂被松了开来,胡余雀抱住了身旁边的孩子。
而黄謦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一切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此时,尚不知情的李谷昌正躺在屋门前晒着太阳小憩,他的肚子上趴着只毛茸茸的小奶狗,小家伙这会儿也正睡得安逸。趁着天儿好,哑妇正在一旁晾着被子晒。
村里的小孩儿不过一天多的时间就已胆儿大得跑到李谷昌这儿玩了,他们更多是好奇这外来人,说不上哪儿不同,可直觉着就是与村里那些或干瘦或魁梧的汉子不同。带头的小家伙凑上去想摸一摸李谷昌肚子上睡着的奶狗,却被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男人轻轻挡开了。“它睡觉呢,你闹什么?”李谷昌眼里被笑意缀得发亮,同小孩说话就不自觉带着点软调。
“想和它玩嘛!”小男孩儿笑嘻嘻的,只觉得李谷昌与村里的大人都不一样,天生就招人亲近得很。到后头说上话了,才知道李谷昌是从江湖武林出来的,那些事儿与村里的可不一样,桩桩件件都是刀光剑影的刺激与紧张,也难怪村里的姑娘会瞧上。男孩儿直白得很,直接同李谷昌道:“啊对了,我阿姐还嘱咐我今儿留得晚些,她到时来接我咧!”
李谷昌笑起来,却略过了男孩话里透露出的意思,只道:“那我可想想,什么事儿能讲这么久,啊有了,话说”很奇妙的,不过是离开了周安三日,他的记忆就开始慢慢恢复,足以他想起黄謦。初入江湖那会儿他才十六七,见着的事遇上的人数不胜数,曾被人骗得彻彻底底,也做过以一敌多的莽撞事,如今想起来都倍觉新奇与心潮澎湃。
他朝一群听得入神的小孩儿笑着吹嘘道:“我当年可威风呢,那是赫赫有名的李少侠!”
“那有多厉害?”小孩儿撑着下巴问。
多厉害呢李谷昌摸着小奶狗的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大概是,能够纵横江湖人人敬仰吧”这是他的猜测,若是他的人生一帆风顺,或许的确能成就威名也说不定。
“现在没有吗?”小孩子总是喜欢刨根问底的。
“嗯……现在没有哦。”李谷昌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诚实回答道。他想,若是这辈子再与周安没有牵扯瓜葛了,那也不能始终对先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总得有个自己的活法才是。他看着面前的几个娃娃,笑问:“说起来,你们想不想练武呢?我教你们啊”
他总能好起来的,因为如今自由,还有余生可待。
第38章 过度痴迷-38
周安到佘岛村时,天空正绵绵细雨,阴沉沉地滚着闷雷声。
带路的胡余雀给他指明了方向,选择留在马车上候着。
如今站在门前,周安才发觉自己甚至想不起方才脑袋里头在盘算着什么,如今只剩下一片空乏,连续几日躁动不已的情绪也跟着莫名平静下来,这或许也是为什么他没有选择直接破门而入的原因。周安能听见男人在里头走动的声响,有些缓慢的步调,带着些微拖沓感,这是因为李谷昌脚筋曾被切断过,即便如今他也不能像普通人那样跑动。周安甚至像是能嗅到对方身上的味儿,那股颇为清淡的似晨曦露水般的甘甜味,这令他不自觉贴近了门缝。他甚至难得有些心软得思忖,若是待会儿李谷昌听见他的声主动开了门,这件事儿的过错便都算到那黄謦头上去,不会叫李谷昌吃太多苦头。
惊雷伴随着落下的闪电割裂开阴暗的天幕。
屋内的李谷昌停下了脚步,怀里的奶狗似是被吓坏般瑟缩成一团。哪怕他如今身手不再,可骨子里的直觉却仍旧准确,他能察觉到门口有人。李谷昌走近了些,直至瞧见那门缝间一瞬不瞬盯着屋内的眸子,那扩张开来的瞳仁泛着血红,令他后脊梁顿时窜起寒意来。
李谷昌伸手掐住自己紧绷起来的手臂,可疼痛昭示着他所看见的并非如之前几日那般能抽身而出的梦魇,而是必须面对的现实。
外头的人轻轻叩了叩门,“我看见你了,谷昌不让师兄进去吗?”那语调前所未有的低软。屋外的雨声渐渐大起来,门上忽然被重重砸出一声重响,又像是李谷昌听岔了的雷鸣。“快些开门,谷昌。”
小狗这会儿却像是察觉到了李谷昌的变化,扬起脑袋对着门吠叫起来,圆滚滚的身子却颤个不停。李谷昌伸手捂住了小奶狗的嘴巴,他深谙周安的脾性,低声劝道:“乖乖,别叫,别叫……”他退到后头,矮身将小家伙藏到床底下去。
门外的人又低声道:“别再惹我生气。”那言语的调子已开始变得冷硬起来,李谷昌知道或许是对方听见了屋里小狗的叫声。周安像是天性就不喜欢能喘气的活物,先前冷眼以待的模样暂且不论,但自从沾了血孽走火入魔后周安就越发行事诡诞,会做出什么荒谬事容不得人细想。
“别出来”李谷昌伸手阻着小狗不停往外头顶耸的脑袋,急声说着。
“李谷昌,开门。”
被堵着路的小奶狗见一直出不去,委委屈屈地呜咽起来,最后还是趴了下来看向李谷昌。李谷昌的喃喃声却顷刻被门口砰然响起的动静淹没。可这会儿李谷昌并未生出有如恐惧或绝望或悲愤的激烈情绪,反倒像是深壑边的石子落下,毫无余声的空洞剖开胸膛,叫人出奇的冷静。
他站起身看向那扇摇摇欲坠的木板,门闩已经断裂成了两截落到地上。这层单薄且毫无意义的阻隔被外头的人推开了,带着一身的水汽踱步而入。
周安不知在门外呆了多久,他整个人被雨水打得湿透,似是蒙上层氤氲雾气。他的发梢眼睫上坠着细碎的水珠,视线却落在地上半晌没有抬起。在屋外头周安自然听见了小狗崽的叫声,这不免令他想起许久之前的事情来。那时李谷昌不知从哪处捡回来的小黑狗,病恹恹瘦巴巴,连声儿都叫不出来,可李谷昌却日日夜夜央着他救,周安被磨得心烦,便允了他的意。彼时更嫌恶李谷昌无能却多事的性子。
哪怕是他救的,那小畜生也不亲周安,无论早晚都与李谷昌呆在一块儿。而李昌也丝毫不见热情消退,甚至让狗上床同睡,天天只知同那畜生逗趣玩乐,眼里像是只剩下那只狗。
总之,等周安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毒死了那只小东西。
小小的一团不会再对着李谷昌摇尾巴,也不会发出声音吸引李谷昌的注意,它会慢慢变得僵硬失去李谷昌喜欢抚摸的柔软触感,然后成为土地里头毫无用处的杂草的养料。
周安想,现在屋里的小东西也会是这个下场。他抬起眼去看那个四日未见的人正打算告知对方对那藏起来的小玩意儿会如何处理,但在视野中出现李谷昌后,周安张张嘴却发现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来,他甚至站在原地缓了缓,但还是忍不住垂下视线反复舔起嘴唇。
“去外面马车里等着。”周安半晌才出声说道。
李谷昌想问本该来这儿的黄謦去了哪儿,可到最后还是只默然地往屋外走。他不懂周安想做什么,也并不需要去懂对方,接下去李谷昌知道需要担心的只有自己的处境。李谷昌从周安身边走过的时候甚至听着对方忽然压低的呼吸声,感受到对方放到他身上的视线。
得冷静些,周安觉得太阳穴隐隐抽痛起来,他看着李谷昌背对着他走到了门口,眼圈甚至泛起红来。等回去了之后,他会好好教训这蠢东西的。所以别急周安虽这般想着,可脚步却不由自主得朝李谷昌迈近……
现在的话,会把人肏死的。
他的呼吸缓慢下来,在李谷昌走过时确定了自己嗅到男人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甜味,像是熬煮过的蜂蜜,之前李谷昌身上有没有这股味道周安记不太清也并不会在意,可如今闻见了就知道这得是多招蜂引蝶的味儿。周安伸出手,指尖恰好勾住了男人一缕发尾,他下意识得攥紧了手,那缕发却从指间漏了出去,引得周安瞳中猩红更甚。
刚走到门口的李谷昌腰上被猛地勒紧往屋内拉扯,他不自觉抓向一旁的门框,上头断裂的木刺在掌心留下一阵尖锐的疼痛感,男人另一只手试图推开腰上桎梏,呼吸终究难以自持得开始紊乱起来。他隔着雨幕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与那上面的人,对方似乎并未想到会与李谷昌对上视线,在短暂怔愣后连忙伸手压下了斗笠。
可李谷昌还是认出了那日送他到这儿来的车夫的脸。
血顺着手腕淌落下来,掌心的肉像是要被活生生切断开来似的。明明是黄謦的朋友为什么?李谷昌牙根紧咬,为什么即便是这样,周安都像是如有天助那般?他被整个人拦腰往上托起,脚尖在地面上蹭起些许尘土后便再踩不稳,胃被紧勒得近乎痉挛。“为什么?”他低声问,却不知该问老天为何不公,还是问马车上的人为何带来周安。他的手没能扶住门框,只留下满掌的鲜血淋漓。
雨幕从视野中远去,只剩下响彻天际的隆隆雷鸣。
李谷昌被周安拽回了屋内。
他被拎到靠墙的桌上,面对着像是完全失去理智了一样的人。李谷昌被周安不发一言的安静折磨得心慌,但短短几日的自由显然让他生出几分抗拒来。他扭开脸躲开了对方胡乱且强硬的舔吻,唇上却被结结实实咬了几下狠的。李谷昌不由得用双手死死捂住了嘴,鼻息却急促得发颤着如同哽咽。
周安盯着李谷昌,舌尖舔去嘴角沾上的湿渍。那点甜味越发浓烈起来,有些熏得他头晕。他轻易便将男人身上的衣衫撕开了,露出包裹在里头于他而言暌违已久的身子。不过几日,李谷昌的腰身却变得紧实不少,也有了收窄的线条,越发衬得那对奶子吸足眼球。那乳尖没得着玩,如今缩回了那又小又软的浅嫩模样。他伸手揉上去掐捏,李谷昌闭着眼朝旁别过脸,截然一副受辱的姿态,哪还有一点之前被肏熟教乖的模样。周安挤起男人的两边乳尖,那迅速充血肿起的反应便告诉他这确确实实是曾被玩透了的。但久别重逢,如若李谷昌想玩强奸那一套,周安也自然遂他的意。
李谷昌被周安拽着双腿强行朝着对方打开了,裤子被拉扯着褪挂在踝上,他没有去看周安,脑袋里已想到了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情。他的嘴里尝到手上伤口滴下的血味,在被肏入的一瞬短暂窒息一般得停住了呼吸。为什么?他明明已经觉得或许会有希望了李谷昌的视线模糊成一片,随着每次身体的摇晃而落下泪水来。“呃……唔……”短促的哽噎细微又压抑。
肉色近乎迷花了周安的眼,他双手撑在男人腰两侧的桌面上,因着再一次肏到了李谷昌而喟叹。他本以为或许每一日都能这么做的,可姓黄的所作所为却告诉他凡事总有意外。关在笼子里也难保这人会不会被他人放出去,他就该将人拴在裤腰带上时时刻刻盯着看着才行,寸步都不能离。
湿热的液体顺着鼻尖滴落到男人的胸上绽开殷红,周安伸手揩过,才发现是出了鼻血。
他动作却未停,鸡巴在男人后穴中激烈进出着,一边抹去鼻下血渍,一边看向胯下渐渐压不住哭噎声响的李谷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