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秋惊得舌挢不下:“啊?天宫中的星辰?难道你真的是天上的仙女?原来这世界上真有神仙啊?!”
瑟瑟被南宫秋吃惊的傻相逗乐,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骗你的,我不过对皇人月很好奇,想见见他罢了。”
南宫秋抹了一把冷汗,不是神仙就好,在神仙面前说谎,可是会遭天谴的!蓦然,他从瑟瑟的话中抓住一丝关键:“你对皇人月很好奇,想见见他?这么说你以前没见过他?”
瑟瑟点点头。
南宫秋眼珠一转,一拍大腿,喜道:“没见过就好办了!”
瑟瑟疑惑地望着南宫秋。
南宫秋自悔失言,讪讪地摸着头,补救道:“我的意思是说,你没见过皇人月,那就不好办了!皇人月为人冷傲孤僻,向来不喜欢见外人……”
“南宫公子今晚好生逍遥快活,怎的来了玲珑花界,也不去我那里坐坐?”广陵花轻柔如风的声音乍起,说不出的婉转悦耳,却惊得南宫秋一头冷汗。
如果换在平日,听到这热情而温柔的声音,南宫秋一定乐得心花怒放,可这时他正为圆谎而绞尽脑汁,生怕广陵花出来搅了局。
南宫秋忙笑道:“呵呵,小生正准备去姑娘的雅室小酌,谁知姑娘却自己过来了,真是让小生受宠若惊啊!”
广陵花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横在瑟瑟与南宫秋之间坐下,一双细长的凤目,促狭地盯着南宫秋,笑道:“受宠若惊倒是不敢当,别是宠没宠到,反倒是惊着了。”
“哪里哪里。”南宫秋一头冷汗,急忙给广陵花斟了杯酒。
同广陵花来到舞场雅座之后,粉侯倒是没跟过来凑这个热闹,他不远不近地站在曲栏旁,聆听楼下舞榭上传来的乐曲。
广陵花端起红螺杯,杯中澄碧的美酒,散发出甘醇清香。她抿起红唇轻呷一口,动作优雅而轻柔,仿佛微风拂过宁静的湖面。
瑟瑟打量着广陵花,目光落在她举着红螺杯的手上。
那双手,线条优美得让人叹息。
瑟瑟问道:“你是谁?”
“玲珑花界的人,都叫我广陵花。”
“你对玲珑花界很熟?”
“玲珑花界差不多算是我的家。”
“那你一定见过皇人月了?”
广陵花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突然,右脚上传来一阵剧痛,却是坐在她右边的南宫秋,正在桌下拼命踩她的脚。
广陵花吃痛,没好气地瞪了南宫秋一眼,淡淡道:“如果南宫公子见过的话,那我也就见过吧。”
瑟瑟追问:“今晚,皇人月会不会来?”
广陵花一边在桌下狠狠回踩南宫秋,一边露出解恨的灿烂笑容,道:“这可不好说,他今晚也许会来,也许不会来。”
在广陵花不算回答的回答中,南宫秋疼得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抱着脚跳了起来。
瑟瑟瞪大眼睛:“他怎么了?”
“大概是脚抽筋了吧。”广陵花一边滋滋有味地品酒,一边道。
就在三人吵闹之时,粉侯那里却骤起风波。
第4章 第四章 沸水淋头休论价
粉侯倚在栏杆边悠闲地听曲,一边听,一边用手指在沉香木的横栏上,和着曲调的节奏打着拍子。细心的人可以发现,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虽只是蜻蜓点水般拂击横木,但是厚实的沉香木上,却不知不觉地凹下两个窟窿。
立刻,赤碧蛇君就目光灼灼地盯上了他,一股剑拔弩张的肃杀气息,无声无息地弥散开来。
眼盲之人的感觉,要比普通人敏锐。霎时间,粉侯停下手中动作,微微侧头,暗淡无光的眸子,倏然扫向赤碧蛇君。
那厢,瑟瑟猛然抬头,望向对峙的三人,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最终却没有动。
赤蛇君朗声对粉侯道:“看模样,先生似乎是个琴师,不知可否移驾过来,为我昆仲二人弹奏一曲?”
赤碧蛇君奉命追访皇人月,这十日里几乎把扬州城都翻了过来,却仍旧没有皇人月的行迹。今日见到这等可疑之人,自然不肯放过。
粉侯听见赤蛇君的声音,紧张的神色顿时舒展,笑:“在下琴艺粗陋,恐扰了贵客雅兴,不听也罢。”
碧蛇君却不依不饶:“喂!瞎子!让你弹一曲是看得起你,难道还怕大爷听了不给赏钱?”
粉侯英俊的脸上,蓦然罩上一层黑雾,黑眸针尖般刺向碧蛇君。
广陵花幸灾乐祸地笑道:“小侯最恨人家叫他瞎子,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南宫秋有些担心地道:“那两个人面目凶神恶煞,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人物,那娘娘腔的乐师只怕是自找苦吃。”
广陵花似笑非笑:“谁吃苦头还不一定呢!”
就在粉侯望向自己的时候,碧蛇君没来由地感到背上窜起一股寒意。
“腾!”波浪状的碧蛇剑从碧蛇君袖中滑出,直取粉侯心脏。
“砰!”也没见粉侯有所动作,但是碧蛇剑却被他一直负在身后的古筝挡住。
碧蛇君虎口一麻,低首看去,心中却不由得一惊:那古筝不知是用何种材质制成,非铁非金,连精钢铸就的碧蛇剑,剑身都已震出缺罅,但古筝却完好如初。
碧蛇君突然觉得,这架古筝似乎有些眼熟。但未及细想,脖颈上却有一丝隐痛传来一根半透明的琴弦,不知何时已压在他的脖子上,一串血滴珊瑚珠似的,顺着锋利的琴弦滚落,诡异而艳丽。
幸好,刚才只是微微低头……碧蛇君暗自庆幸,否则,此刻他的喉管定然已被割断。
粉侯冷冷地“盯”着碧蛇君:“你,刚刚叫我什么?”
碧蛇君还未回答,一股疾风伴随着一道闪电,袭向粉侯的背心,却是赤蛇君趁他不备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