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鄯城被凶暴野蛮的土谷浑军队包围,满城的无辜百姓即将面临屠城之灾,一夜愁白头的城主向游经善鄯城的亡灵剑求助,女剑客深夜只身潜入土谷浑军营,杀掉正在商议屠城的十三名将领。结果,第二日,土谷浑军队有兵无将,人心大乱,不战而败。事后,善鄯城主将城主大印捧出,欲让贤于亡灵剑。女剑客却把大印抛入城外的孔雀河中,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去。
在大漠与中原江湖的黑名单上,“亡灵剑”沙壹多年稳列于榜首,其人头的悬赏金已达到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安尔罗的脸色瞬间惨白,颤声道:“你……你就是‘亡灵剑’沙壹?”
沙壹笑,眼神却冰冷如刀:“知道了,还不快滚?”
女剑客慑人的气势凛若霜雪,安尔罗不甘地望了一眼骆宣和释莲心,终是咬牙扶起草丛中人事不醒的安底罗,狼狈地消失在了树海里。
沙壹走向骆宣,伸出修长的手,笑:“宣,两个月没见,你瘦了。”
骆宣拉住沙壹的手,借她的力站起来,激动地望着女子和傅雅:“沙壹,你怎么来到了江南,傅雅,你……你还活着?”
傅雅笑了笑:“当时,安底罗,安尔罗急着追你,对我下手并不致命,我也捡回了一条性命。我在养伤其间,遇见了沙姑娘,就和她一起四处找你。昨天,我们在湖边发现汗血宝马,于是就在镜湖附近搜寻,不想,今天真的就遇见了你!”
骆宣拍了拍傅雅的肩膀,一切的话语,尽在不言中。
骆宣转头望向沙壹,眼神中有自己也未察觉的喜色:“你怎么来江南了?你不是发过毒誓,一辈子不离开沙漠吗?”
沙壹笑了笑:“你遇见了麻烦,我怎么能不来?”
骆宣刚想说什么,沙壹阻止道:“别说了,我不想听,我来帮你,只是为报三年前的救命之恩,仅此而已。”
“你还记着那件事?”骆宣苦笑,“那次是我们一起逃出来,谁也不需要报谁的恩。”
沙壹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如果不找个理由,她又如何能留在他身边?况且,那次,确实是他将她从死海背回了人间。
沙壹转头,视线落到了楚楚可怜的释莲心身上,问道:“她是谁?”
骆宣突然有些心虚,道:“她是……是释莲心姑娘,她救了我一命。”
沙壹的眼神一黯,笑:“她救了你,你救过我,呵呵,很有趣。”
骆宣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傅雅见气氛不对,急忙转移话题:“安尔罗,安底罗既然在此,广目天肯定也在附近,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赶快赶去天崇山要紧。”
释莲心道:“从这里翻过三座山,就可以到达须弥镇。须弥镇是通往天崇山的唯一入口。”
骆宣道:“那我们就赶快上路,尽早赶到须弥镇。”
夜空中静静悬浮一轮满月, 四人在莽林中匆匆赶路,抬头望去,横斜的树枝将月割得支离破碎。 突然,就在这诡秘而美丽的夜色下,山林深处陡然传来一阵悠深绵长梵唱,神圣肃穆,悲天悯人。
傅雅身体一颤,道:“是‘梵天’,‘梵天’的人又来了!!”
傅雅话音未落,梵唱声传来的地方,缓缓走出了四个人。为首的高瘦男子四十开外,着一身藏青色湖丝长袍,瘦削的面容十分阴鸷,手指甲呈诡异的碧绿色。跟在他身后的二男一女,神情悍勇,杀气凛凛。
骆宣冷冷道:“你们是什么人?”
青袍男子阴阴一笑,道:“本座是‘梵天’东方天王持国天,他们三个是本座的手下,子神将宫毗罗,丑神将伐折罗,寅神将迷企罗。”
骆宣道:“‘梵天’一下子出动了东,西两位天王,看来,不得到《七梦奥义书》,你们是誓不罢休了?”
“哼!那你就识相些,自己乖乖交出天书,或许,我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持国天突然瞥见持石剑的女子,眉毛微挑:“‘亡灵剑’沙壹?呵呵,很久不见了,你也对天书有兴趣?”
“没错,”沙壹冷笑,道:“所以你要夺天书,就先过我这一关吧。”
倏然间,铿然声响,一道黑光从沙壹腰间腾起,无数道剑影盘旋绕舞,铺天盖地向持国天逼去。持国天被女子凌厉的剑势压迫,长发乱舞,衣裳鼓动,皮肤仿佛波浪似的起伏不定。他蓦地反手一掌,碧光暴吐,如涡旋飞带,陡然将那霸道的剑势紧紧缠住。
谁知,沙壹的剑影只是虚招。在持国天缠住虚幻剑影的瞬间,她整个人已经移到持国天身后,其势迅如闪电,轻如神鬼。
持国天暗叫不妙,急忙拔身跃起,宛如鹰隼跃入长空,在半空中突地一折,手中法印一转,五指如勾,向下探出,左手长约三寸的青色指甲,发出令人心寒的磷磷碧光。
释莲心大叫道:“小心右手,有毒砂!”
沙壹本已将注意力放在持国天咄咄逼人的左手上,听此警示,急忙收回剑势,迅速在周身结下一道无形剑网,剑网无声无息地从四面罩下。
持国天的左手果然只是虚张声势,他的致命杀招,是右手中剧毒无比的夺命砂。曾经,无数武功高过他数倍的江湖高手,都命丧在他这一招之下。可是此时,他射出的毒砂却被沙壹张出的剑网反弹。
持国天慌忙抽身疾退。――高手间过招,最忌讳的,就是慌忙和退却。沙壹自然不会放过持国天的破绽,她手腕倏然陡转,亡灵剑向持国天破空袭去。
持国天避无可避,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从他左肩斜劈到右肋,鲜血喷薄涌出。
持国天恨恨地盯着释莲心,释莲心的脸色苍白如纸。
持国天张开嘴,鲜血从口中涌出,他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轰然倒地。
第6章 梵天
沙壹收剑回鞘,毒砂散落的地面,呈现出幽暗的黑蓝色,正磁磁地冒着青烟,沾上毒砂的植物已然枯死,被毒砂击中的石头,已然腐蚀下凹。闻着空气中的刺鼻恶臭,沙壹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刚才要是真被这毒砂击中,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眼看持国天被沙壹重创,宫毗罗,伐折罗,迷企罗脸上既惊且怒,却也自知敌不过沙壹,不敢贸然上前。宫毗罗幽瞳微闪,道:“就算你们能够从这里过去,也难安然无恙地到达须弥镇。”
“让他们走!前面的埋伏,贫僧已经全部撤去了。”一个雷霆般地声音骤然响起,声音止处,走出一名金衣僧人。僧人面如冠玉,口如含丹,耳垂长长地垂至肩膀,裸露在外的右臂上,挂着一串紫血玉佛珠。僧人身后紧跟着的两个人,赫然是安尔罗,和被沙壹断去一臂的安底罗。
宫毗罗大吃一惊,道:“多闻天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持国天大人他……”
多闻天冷冷道:“他已经重伤在地,一切贫僧说了算,放他们走。”
宫毗罗不甘地道:“可是……”
多闻天并不理睬宫毗罗的解释,只是深深望了一眼骆宣等人,转头拂袖而去。
宫毗罗恨恨地望着安底罗,安尔罗:“哼,原来是你们两人从中捣鬼,破坏持国天大人的计划。”
安尔罗针锋相对地道:“是你们破坏广目天大人的计划在先。”
说完,安底罗,安尔罗也随着多闻天离开。宫毗罗等三人虽然气不愤,却也只得扶着重伤的持国天狼狈离去。
骆宣吃惊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摸了摸头,道:“他们真的就这么走了吗?‘梵天’里似乎闹分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