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1)

林氏忙道:“兰儿,你怎么躲在屏风后。”

又对谢云谏陪着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这丫头是怕生呢。上次上林苑那件事后,她就一直想给她姐姐赔罪,以为茵丫头今天会来才等在这里的……”

顾识兰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羞答答地上前行礼:“姐夫。”

“上林苑?”谢云谏一头雾水。

林氏便把上回上林苑中、二人起口角争执落水的事往轻里说了,顾识兰亦道:“是啊。当时我和阿姐起了口角,不小心掉水里去了。谢少卿也在的……”

“当时,还是谢少卿将阿姐救起来的。”顾识兰忐忑地说。

茵茵落水?还是哥哥救的?

谢云谏愈发困惑。

这些事,他怎么完全没听兄长提起?

作者有话说: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诗经》

第27章 (精修版)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一直到走出顾家谢云谏还有些惘然, 唤来跟随来顾家的亲卫谢疾:“长兄去哪里了?还在北邙吗?可有说何日归家呢?”

这几日他都不曾见到兄长,还当他在北邙的那座别院里和他的“音娘”幽会,毕竟这几日夜里……他可一点儿也没闲着。

谢疾很老实地摇头:“属下不知。不过, 听说大公子已经不在北邙了, 至于去了哪里, 北邙那边也不知道。”

得,正需要他人呢,他倒好,跑得没影了。

谢云谏唯在心间腹诽,又想, 难道是因为曾经救了落水的茵茵,兄长才一直躲着自己?

如果是这样,他这一连日的不见人影倒也说得通了。

可那又有什么, 他是为了救人不是吗?如果他因为顾忌着伯媳之防对茵茵见死不救他才更失望哩!他们更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兄弟,有时候甚至能产生心灵感应,他不希望哥哥因为这个就躲着他, 说开来,也许就没事了。

*

却说伊阙之上的东山别院里,谢明庭亦起得很早。彼时天才朦朦亮, 他动身时, 身后传来轻轻一声嘟哝:“郎君去哪。”

他回过眸,识茵已被惊醒, 正揉揉眼迷蒙地从被子里钻出来,迷迷糊糊地扑进他怀中, 像极了汤圆儿亲近人的时候。

谢明庭微微一愣, 心脏都仿佛被击中一般, 荡开一阵不受控制的酥软。他扶着她软若无骨的双肩将人扶起来, 语声不自觉就温柔了下来:“没什么。”

“茵茵先睡吧,我还有事,须进宫一趟。”

话虽如此说,那缠在他腰间的两条雪臂却丝毫没有松开之势,女孩子依赖地把脸贴在他胸膛上,仍是将他抱得紧紧的。

“就不放。”她把额头抵在他胸前赌气似地轻轻蹭,颈上系着的铃铛项圈儿也跟着一阵清响,“郎君是我的郎君,为什么要借给朝廷。”

“你别去嘛,就留在家中,陪着我……”

昨夜才经了一回浓情蜜意,但她也远不似现在这般痴缠。谢明庭微微无奈:“茵茵,听话。”

“你再不放手,郎君要迟了。”

她这才恹恹将他松开,然丹唇轻咬,眼圈微红,整张色比粉荷的小脸儿都笼上淡淡的委屈和惆怅,显然不高兴极了。

“不想让你走不成吗。”她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是新婚。我只想郎君留下来陪着我,不可以吗?”

她这样喜爱和依赖他谢明庭自也是高兴的,微愣过后,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从没有人这样依赖过他,从没有人,叫他知晓他也是不可替代的,而非弟弟的替代和备用。

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心间都涌起不知名的情绪,仿佛风鸣水应。他忍不住将俊脸移过去,锁着她红唇细细啄吻。那方才还痴缠无比的猫儿却红着脸伸手推他:“不是说要迟了吗?这会儿不怕啦?”

因了方才的温存,她身上原本端正系着的中衣也被厮磨开,漏出少许内里的朱湛。谢明庭没再强求,替她把衣襟整好后温声道:“那你再睡会儿吧,晚上郎君回来,再给你讲故事。”

今日是陛下九洲池听讼的日子这也是大魏历来的传统了,每月都会挑选特定的日子,召集三法司听取廷尉汇报近来难以决断的疑难杂案,有时,甚至会叫上中书省和尚书台。

他既还没有外放,自然是要去的。

谁又要听他讲那些怪力乱神的故事了。识茵悄悄在心间抱怨。

面上却露出乖巧的笑意:“那郎君早去早回。”迎着晨光,笑意都被和煦的金光照得婉静,真如一只温顺听话的猫儿。

谢明庭点点头,下榻更衣,然新送进来的官服却搁在屏风之后的桌案上这也是因为品级不同官服则不同、恐会事泄。他走到屏风后更换好公服,临出门时不忘道别:“走了。”

朱色的衣袍被他脚步激起的风扬起衣角,模糊在门外灿灿如雪的天光里,识茵尚未觉得有什么不对,甜甜应他:“郎君一路平安。”

这一声落定,她眼里的笑意倏而淡了下去,侧身躺下。旋即却似想起来什么,猛然起身朝门边看去。然门扉已然合上,自是什么也瞧不见了。

她有些疑惑方才,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郎君好像是穿的红色的官服。

可郎君是正三品的武官,阿爹告诉过她,前三品服紫,四品及五品才服绯。他怎么会服绯呢?

偏偏,那位做大理寺少卿的大伯,就是正四品,正该服绯……

识茵心下一时忽冷忽热,宛如十五个竹篮打水,七上八下的。

又安慰自己,方才她并没有瞧清,也许是她看错了吧。郎君对她那样好,没有证据,她也不能一直这样怀疑他呀。

二来,既圆了房,她也想要好好经营这段婚姻,增进夫妻感情。方才这些痴缠工夫就是为此。毕竟她一个孤女,想要在陈留侯府立足,还是得抓住丈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