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午餐时间,以为可以解脱了,可是艾瑞克·鲍斯迟迟不出现,害她没有选择地跟珍妮到餐厅来吃饭。珍妮逮着机会,执意要问个一清二楚,蓝巧月支支吾吾拖延时间,同时心里叫苦连天,达她自己都搞不清她跟艾瑞克·鲍斯的关系,又怎么跟别人解释呢?
“保罗!”蓝巧月中断与珍妮的谈话,兴奋地几乎跳了起来!总算给她瞧见认识的人了!她热情地招呼保罗与她们同座。
“蓝,你又来了,是不是太想念我呀?”保罗爽朗一笑。
“我一直想找机会谢谢你请我吃晚饭,还带我夜游纽约;可惜都没在公司里看到你,问了别的人才知道你出差去了。”
“是呀,真不巧,隔天公司临时派我到德州去。”那次的出差仓卒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样?这次还需不需要我当你的个人导游?”
蓝巧月摇头不语,转过话题问:“你打算到哪里去度假?”
“波士顿。”他大口嚼着汉堡。“我父母住在波士顿,我们四个兄弟姊妹每年圣诞节都会回家聚聚。”
“就像我们中国人的农历春节一样,全家大小欢聚一堂。”
“对了,我上次跟你提过,住在台湾的大弟麦克也会回来,有没有兴趣见见他呀?我记得你上回到波士顿开会来去匆匆,还没有机会浏览──”
“支瑞克。”珍妮好心地出声提醒专心交谈的两人。
艾瑞克·鲍斯脸色阴霾地直盯保罗,保罗给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地挪动一下身子。
“你怎么也在这里?”
蓝巧月机灵地察觉出他对保罗带着莫名敌意,抢着回答:“是我请保罗过来跟我们一起坐的,我想谢谢他上次请我吃饭……”她的声音突然隐去,忆起她跟保罗共度晚餐那晚他失常的举止!
“这次你又想带她到哪里去?”文瑞克·鲍斯一径朝着保罗询问,平静的语气暗含危险。
可惜保罗并不知情,老实地回答:“呃,我正在邀请蓝圣诞假期跟我回波士顿老家,她还没──”
“你觉得阿拉斯加如何?”艾瑞克·鲍斯突兀地插进话。
“什么?”保罗茫然地张着嘴。
“我想也许你会喜欢到阿拉斯加过圣诞这个主意。”
“我不──”到零下二十度、冰雪封天的阿拉斯加!?他连忙摇头,心里揣测不安,老板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是你想再到德州去一趟?”
保罗恍然大悟!原来是──他猛地站起来。“不!我想我还是回波士顿父母家度假,我一个人,一个人回去!”他强调再三,随即如躲避瘟疫般仓皇而去。
“你让我想起了你父亲年轻的时候。”珍妮笑着摇头起身,戏诌地挤挤眉道:“我还是快把她还给你得好,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被人下放到阿拉斯加去受冻。”
珍妮走后,蓝巧月才后知后觉地叫道:“你威胁他!?”
“我只不过是询问他对度假地点的意见,是他自己会错意,不关我的事。”他拉起半信半疑的蓝巧月。“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办。”
蓝巧月小跑步地跟着他的脚步,急喘地问:“我们要到哪里去?”她发觉自己常问这个问题。
“买一棵耶诞树。”
“耶诞树?”
“我们的耶诞树。”
“我们?”她心头因他用的字眼而觉得热烘烘的。
“你又脸红了。”他不必回头看就知道了。
“我没有!”
他握紧她的手。“你有,还有──”
“我喜欢。”两人异口同声,他低头与她相望一笑,她羞赧地低下头,脸上的红晕染深一层,争论结果不言可喻。 ☆ ☆ ☆
“终于大功告成了!”
蓝巧月攀在梯子上,摆上树顶的银色天使;艾瑞克·鲍斯拦腰把她抱下环进怀中,下巴亲昵地抵在她的头顶。篮巧月深吸口弥漫着松香的空气,倚着他结实的胸膛心满意足地看着他们花了一晚的时间精心装饰的巨型耶诞树。
她骄傲地赞道:“它真漂亮!”
“是呀,真漂亮!”艾瑞克·鲍斯意有所指地拨开她颈后的头发,妄想愉香──
“差点儿忘了!”她跳脱他的怀抱,冲到树后的墙边拾起一端插头,黑眸因期待而闪闪发光,征询地看着地:“可以现在插上电吗?”
他无奈地叹口气。“当然可以。”
耶诞树瞬时发亮起来,藏于树丛中的灯泡间歇地闪烁,有若繁星点点,蓝巧月蹲坐在地,痴望着萤光闪耀的树,发出幻梦式的轻叹,“哇!”
这不是她第一次过圣诞节。去年她就跟曼宁教授一家过了一个温馨喜悦的圣诞假期!不过这却是她第一次自己装饰耶诞树,心里不由兴奋不已,真是太棒了!
“再完成一件工作,我们就会有一个完美的圣诞节了。”艾瑞克·鲍斯出声将她拉回现实。
“什么工作?”蓝巧月发觉他笑得好不得意,心中有些警觉。
艾瑞克·鲍斯自白色大袋中倒出一束束系着红、金两色交杂丝带的某种叶子。
“那是什么?”
“懈寄生,圣诞节的传统装饰。”他挥动手臂说:“别想坐在那里偷懒,过来帮我把它们都挂起来。”
蓝巧月沉吟一下,两手撑地站了起来,拍拍臀部、好奇地指着堆积有若一座小山的叶堆问:“为什么需要这么多?”
“越多越好。”
又是那种诡异的笑容,她心里边胡乱猜想艾瑞克·鲍斯在耍什么把戏,手里边忙着把一束束的懈寄生挂起来,边猜想什么时候他才会按捺不住说出来?
艾瑞克·鲍斯将最后一束钉在大门的门廊上后什么也没做,只是玩笑地拉着地的手,数着悬挂在各处的懈寄生叶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