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好，天气好。

沈渥平好，沈渥平爸爸是特别特别的好。

向甯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看了半天洗衣机工作。沈渥平看他对机器这么上心，倚着一边的浴缸，也陪同他看洗衣机滚筒转动。这些东西他从来没花费时间看过，想来也不会有几个成年人会为了看洗衣机专门腾出时间。

向甯蹲在地上，眼睛眨都不眨，相当专注。

看了很长时间，等洗衣机中场休息，将所有脏水排掉，又一次往里上水。洗涤剂呲的一下喷在玻璃上，向甯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滴上去：“奇怪的东西射出来了。”

沈渥平一怔，他这画中隐藏的暗喻带跑，喉咙往下滚动，道：“宝宝，你在说什么。”

“爸爸，奇怪的东西射出来了，在这里。”向甯从地上爬起来，小手指贴着玻璃，仰头用锃亮的大眼睛看着沈渥平，一脸亢奋地说，“白色的，还有泡沫，这么多，全射在这上头，刚才已经满了呢，里面还有。”

他说的只是全自动洗衣机里的洗涤剂，表达的本来意思也是这个。

但这话在任何人听来都富有第二层含义。尤其这是深夜，沈渥平难免被引诱到昨天晚上那个缠绵夜，一时呼吸粗重，俯视向甯的眼神都变了几分情意。

“爸爸，爸爸水出来了。”向甯很享受洗衣机工作，两只小手再一次按住外面的玻璃。低下头看上水过程，充满了新奇，“爸爸，这里水这么多，还弄出了好多泡沫……糟了，爸爸的衣服和我的衣服撞在一起了，彻底缠住了，这可怎么办呀？会不会就拿不出……哎呀。”

他话音没落地，一股无形力量落下。

向甯吓了一跳，坐在鱼缸边上两只脚丫悬空，朝后看看，两只小手抓紧了沈渥平的衬衣下摆，惴惴不安：“爸爸，我要掉下去了。”

“不会。”星级酒店连浴室都很大，包括鱼缸在内。

沈渥平长腿起来，关上门，打开浴缸放热水，在身后逐渐传来音韵热气时，他一只手托住小向甯细细的腰，单手解开衬衣扣子。

往下，腰带扣一并打开，裤子也脱了去。

“爸爸。”向甯八点多就躺在了被窝里，他没有睡衣，身上只穿了那件白色的，带了一朵小花的熊猫T恤。此刻坐在鱼缸边上，两条细细的腿垂在下面，完全处于真空状态。

他皮肤很白，在黄土村风吹日晒那么多年也没变成个黄豆黑豆，真是难得。但越是如此，他的白皮肤就越让沈渥平难以自持。

他此刻只想吃掉小向甯，拆骨入腹，把他变成只属于他，而且时刻都可以享用的独特存在。

第38章

向甯好好的蹲在地上看洗衣机滚筒转，突然就被沈渥平抱了起来，放在宽檐浴缸上面。他没有任何防备，原本就大一个size的短袖朝一边滑落，露出半拉肩膀，向甯怕掉下去，一只脚丫插进沈渥平两腿之间，还勾着他的大腿根，像缠一根可以保命的柱子。

他往后看看，水放的越来越多，逐渐要碰到他的屁股，赶紧抱紧了沈渥平，像一片融化了一点的玻璃糖纸粘着他精壮的腰身，两只手扣在一起，脸蛋蹭沈渥平的腹部，小声阐述当下局面：“爸爸，我的屁股要被淹没了。”

沈渥平一只手掌握住了向甯大半张脸，指尖碰到他耳垂，已经感受到发烫的温度。

他脸上做不出任何表情，所有情绪凝结在眼眸中。低头俯视抱着他的小向甯，沈渥平控制大半天，才哑声开口，问：“什么溢出来了，你刚才说的。”

向甯愣了愣，发觉沈渥平嗓子哑了，他也没有笑，感到非常疑惑。

难道爸爸生气了？

可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他说水冒出来？

“是洗衣机的水出来了。”向甯腾出一只小手，在沈渥平掌心里张开嘴片，很诚实指着洗衣机说，“我没有骗人，是水流出来，好多好多水。”

“不对。”沈渥平打断他，“水，怎么会对。”

“……”

水为什么不对？向甯怎么样都想不明白，他觉得嗓子变哑的爸爸讲话很可怕。低下小脑袋，他要跳下去越过沈渥平继续去看洗衣机，“我要走了，我的屁股有点热，我想下去呢，爸爸让我下去。”

他的小身板确实下去了，可惜脚丫刚粘到地又被沈渥平抱了回来。

“爸爸。”向甯要哭了，“爸爸让我走，我不喜欢这样的爸爸，爸爸生气，爸爸没有笑。”

他脚丫子胡乱踢做一团，蹭过去，绕回来，小内双的眼睛也哭的发红，满是透明泪珠，连嘴巴都流下一点透明津液，看上去真像一个被欺负哭的小孩。

沈渥平哪笑得出来，一只手掌讲向甯两只手腕合在一起，在掌心攥着，而后不等人再反抗，他高大的身影压下去，堵住小朋友所有不好听的责骂。

“不准说爸爸坏。”亲吻难舍难分，沈渥平火气烧灼到眼眸，“你不准，说爸爸坏，知道吗。”

他高高在上，天之骄子，活半辈子从未输给谁。

然而此刻却罕见地在向甯面前跪下来，不知道第二次还是第三次，臣服于这个孩子，握着他一双小手，一个字一个字对说，“机器有核心方程支持运转，除非产生故障，否则它什么时候也不会失职让水流出来。是爱”

沈渥平说，“是爱。是一份独属于爸爸对你的，掺杂着痛苦，纠结，与愧疚的爱，在没有尽头，无法自主中止地流出来。爸爸为什么不笑，因为甯甯的答案不对。不是水流出来，而是爸爸对你的爱流了出来，我希望你抓住它，但我没有资格命令你必须接受，因为从一开始遇见你，我就是亏欠方，所以这份爱它沉重无比，就像一种惩罚，我一点也笑不出来。”

向甯听不懂他这么长的一串话，到最后很费力的理解了其中一些内容，伸出手，放在了沈渥平胸口的位置。

他的手掌向来又软又热，带着稚嫩的亢奋和童真，没有任何侵犯性。

沈渥平低头，看向甯放在他心口的小手。

下秒，他听见小向甯也不笑了。

向甯一个字一个字跟沈渥平说：“爸爸，我厉害。我不是笨蛋，我抓住了爸爸的心，也抓住了爸爸给我的爱。”

他张开胳膊，在空气中画了很大一个圆，追述：“爸爸给我的，好多好多，比洗衣机里的水还多好多的爱。”

当下良机，错误地点。浴缸里的水接满自动停止，向甯扭着小脑袋朝后看了看，又露出真厉害的表情，跟沈渥平傻乐，“爸爸说对了，这个东西真的会自己把水停下来，它不冒了，没烫我屁股。”

“……”

沈渥平心中的痛苦化为灰烬，向甯总是如此天真可爱，他是说再多的苦难都没用，这孩子的小脑袋瓜总能接收到一些他自己想听愿意听的东西，其他一律不听，不爱明白。

即使如此，那就只享受良宵，才为上策。

抱了人进入浴缸，父子俩泡了一个来钟头，在水下玩足玩够，这才出去同用餐，享受无忧无虑的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