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1 / 1)

“不用,我身体很好,而且我该回去了,恐怕不能陪父亲用饭,”焦诗寒拒绝道,两手拉住父亲的手摇了摇,“父亲,我想求你一件事。”

宁维梁被他撒娇撒得心软,道:“哪用得着求,你想要什么,爹都给你弄来。”

焦诗寒斟酌了几息,道:“西南战乱父亲可听说了?我夫君此次来京城就是为西南而来,父亲你手中有兵有权,在朝中又甚受人推崇,父亲可能帮帮他?”

宁维梁愣了,而后浑身一冷:“......为西南而来?清儿你和你夫君从西南过来的?”

焦诗寒“嗯”了一声:“去年六月时我在荆州,年终又去了渝州,那里战火纷飞,百姓饱受流离之苦......”

后面他说了什么宁维梁已经听不清了,去年傅彦睿根据线索找到了荆州,却突遇战乱,听他描述,他才认为清儿已无可能生还了,为了宁家,他也未将此事告知于圣上,不管羌族在西南如何烧杀抢掠,结果......冤冤相报,清儿就在西南。

第80章

“父亲?父亲?”

焦诗寒在他眼前摆了摆手, 担忧地看着他,宁维梁猛得回过神,看着他的眼睛偏头不敢对上视线, 心中的愧疚一层叠上一层。

焦诗寒:“父亲, 你怎么了?”

“无事, ”宁维梁回道,手隐在袖子中逐渐握紧,“你夫君不是商人吗?怎会想掺和到这件事来?”

“他虽是商人,但为人正派,多智近妖, 是有大才之人, ”焦诗寒起身坐到他身边揽住他胳膊, “父亲,清儿当时遇到羌贼可苦了, 藏在一口井里差点儿被他们带来的狗咬死, 你就当为了清儿, 不为清儿就为了西南百姓,父亲你也是斩杀外族守护大庆的英雄人物,若是我夫君有了危险,求父亲保他一二。”

宁维梁勉强笑了笑, 握住他的手拍了拍:“他能为了西南挺身而出, 爹也是佩服他的,不用你求, 爹能助他的地方自会助他。”

但这人参和进朝廷里早晚会给清儿引火上身, 本以为他是商人, 不用与权贵有什么交集, 但看如今怕是不妙, 这门亲事不再是好不好,而是能不能的问题了。

“哎呀!你们挡着本小姐干什么?!让我进去!”宁兰芝闹道,染着大红寇丹的指甲指着门口两个人高马大的府兵鼻子气得发抖,她进爹爹的书房向来想进就进,现在竟敢拦着她:

“你们让不让开?我警告你们,再不让开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府兵俯身:“小姐,有客人在里面,公爷不方便见你,还请小姐先回房。”

宁兰芝:“客人?你们骗鬼呢?噢,那个扫把星回来了,你们就不认我了是不是?”

“小姐。”小桃悄悄拉拉她的袖子,公爷还在里面呢,嚷这么大声让公爷听见了可如何是好。

“你让开。”宁兰芝拧眉,甩袖撇开她的手,她身量高挑,额头饱满,一张红唇、一双凤眼再加上一身红衣,妥妥一副好皮囊的骨相美人,指尖一挑,脾气也相当火爆。

“行,你们不动是吧,我动。”宁兰芝瞅准两个府兵中间的空隙,闷头撞进去,手扒着府兵肩膀两边硬挤:

“爹爹,爹爹!你快出来,他们欺负我!”

府兵没有办法,毕竟是国公府的嫡小姐,不能弄伤了,硬着头皮敲了敲房门:“公爷,四小姐在外边。”

宁维梁早就听见了,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进义将房门打开,焦诗寒想着自己这个什么都要争一争的嫡亲妹妹,默默放开父亲的胳膊,坐直了。

进义刚把房门打开一条缝,宁兰芝就迫不及待地冲进来,绕过屏风进到里面的茶室,见还真是扫把星回来了,眼睛挑衅地瞪着他,想要独占爹爹的宠爱门都没有。

“爹爹,”宁兰芝嗲着嗓子伸出自己双手,委委屈屈道,“刚才那两个府兵太过分了,你看兰芝的手都被硌红了。”

宁维梁瞥了一眼,心中更气:“看什么?你那屁事没有,纯没事找事,看你刚才在门外大喊大叫的样子,没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这要到了外面,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怎么丢脸了?”宁兰芝不服,“我们这是国公府,您是武将,武将的女儿不都这样嘛,您要是再骂我就是骂你自个。”

真是,宁兰芝翻了一个白眼提裳坐在了他们俩对面,眼神上下打量焦诗寒,这一年多竟然容貌没多大变化,她娘不是说在糙地方待着人就变丑了吗?她怎么没看出来?

宁维梁:“你来做什么?”

“听丫鬟说小少爷回来了,我就来看看呗,”宁兰芝斜觑着他,“爹爹腿伤最重的时候你不在,现在腿伤快好了你倒来装孝子贤孙了。”

“兰芝!”宁维梁呵斥道,这傻丫头什么都不懂就在这儿胡咧咧。

“干什么?我哪句话说得不对,您看他回来您就可劲儿骂我。”宁兰芝委屈道,眼尾一垂,还真有几分可怜相。

焦诗寒笑了一声,起身告辞道:“我该回家了,父亲保重。”

宁维梁不想他回去,刚想找理由让他留下来就被宁兰芝横差一脚

“不行!”宁兰芝赶忙起身双臂一伸拦在他面前,“我还有话没说呢。”

焦诗寒背过手看着差不多要和他齐高的嫡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说。”

“娘让你过去,她要见你,你这见完爹就要走,什么意思?”宁兰芝翻了个白眼道,一副若焦诗寒不答应她,她就能翻了天的架势。

焦诗寒却面色冷下来,不咸不淡地撇开她的手往外走:“不见。”

宁兰芝瞪大眼,有点儿惊讶又有点儿着急,回身抓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走:“不行,我知道你为娘把你送到乡下地方而生气,但娘知道错了,这都在家祠里面待了一年还多,吃得不好穿得也不好,前些日子还得了风寒,你”

宁兰芝回头瞅了一眼自家爹,别别扭扭地凑近焦诗寒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你就去见见娘吧,你要是不见她,爹就不会把娘放出来,真的,你见了家祠那地方肯定不忍心,那地方比乡下还惨。”

这都两两相抵了,怎么还得饶人处不饶人呢?宁兰芝心里暴躁,要不是爹还看着,她真想把他打包带过去。

焦诗寒偏头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他想说国公夫人不是把他送到乡下,而是送到了南境,她想要他死,他想说国公夫人再如何都跟他没关系了,她生他一回杀他一回,恩情断得干干净净,他此生不想再见她一面。

但看着她懵懂无知的样子,再看向她身后欲言又止的父亲,焦诗寒什么都没说,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袖子走了。

宁维梁闭眼叹了一口气,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哪个都想疼着护着,但哪个都疼不周全护不周全。

“兰芝,回来。”宁维梁叹道,拿过一侧的拐杖撑着站起来,一拄一拐地绕过案几跟着出了门槛,他想要送送清儿,被兰芝这么一搅和,想要留他住府里怕是不行了。

进义扶着公爷走,宁兰芝看看爹,再看看走得毫不留情的宁清,想着家祠里的娘,被气得上火,咬唇追上去拦住焦诗寒狠推了他一把:

“我说不让你走你听见没有?!有我在你哪都去不了,除非跟我去家祠!”

宁维梁:“兰芝!”

宁兰芝看了他一眼,咬牙道:“不跟我去家祠也行,爹你把娘放出来,反正你们二选一吧,你们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去殷家闹,说他们家的嫡长女养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说娘嫁了个想要她命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