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知低头,青丝跟着动作,落在江泽渊的颈侧,挠得江泽渊痒极了。但他憋着没有动,一双眼睛眨也不眨,死死盯着坐在他身上浅笑的人。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我琢磨了许久,最终决定告诉你。”
“顾左甫说得不错,我身上的旧疾棘手得很,药石无医。我虽是明白你的心意,但也不敢轻易与你交心,那病就像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不知何时就会骤然落下。长痛不如短痛,我不舍你再痛苦,所以一再决定同你一刀两断。”
“这两日我想了很多,渐渐明白我实在不该替你做决定,被蒙到鼓里的痛苦,并好不了多少。所以,我决定告诉你,让你自己来选。”
江泽渊眼睛瞪得浑圆,谢清知一段话,让他喜极悲极。
谢清知为什么不早说,若早说一些,他们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误会,先前那些歇斯底里的痛意,或许还能有信念支撑着来抗。
谢清知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自己一人抗下所有,他就不曾想过,自己养的小皇帝早就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吗?
江泽渊迫不及待来口,可话还没说出声,就被谢清知捂住了嘴。
跨坐在身上的人俯身靠近,两人鼻尖碰鼻尖,湿热的呼吸一同落在两人唇间的手上,谢清知莞尔,两眼弯弯,盛满了喜悦与满足。
“但是现在不用做选择了,顾左甫有个师父叫温瞻,陛下知道吧,我从很早以前就托他帮我四处寻药,眼下他已经早到,正准备从北疆回来,等他回来后,我的旧疾虽不能根除,但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桃花眸暗淡一瞬,又变得清亮,“我从没想过,兜兜转转,我们竟还是会走到这么个结局。”
江泽渊被那一抹暗淡激得难受极了,他以为那是谢清知在为以往的错过惋惜,心疼极了,他伸出双臂,将人揽在怀里。
他轻轻拍了拍谢清知单薄的脊背,等覆唇的手移开,才开口安慰,“也不晚是不是,我们以后还有很长的日子,一点点弥补。”
颈间的发丝微微颤动,谢清知点了点头,在江泽渊满目的不可置信中,俯身吻上两半薄唇。
一冷一热想接,两人都是一声叹喂,等火热终于将冰凉融化,江泽渊翻身,虚压在谢清知身上,夺回主动权。
他捉住在他口中试探的软舌,作弄亵玩。直到对方露了怯,开始往自己的领地里退。
他没有阻止,而是跟随,随后攻城略地,将对方的领地搅得不可安宁。
两唇分离,银丝相接,江泽渊看着嘴唇被蹂躏到嫣红,眼角也已泛出湿意的谢清知,强迫自己恢复清明,撑起身子远离。
谢清知本就招人,如今一主动,他就更不可能招架得住,现在身下已经有了变化,进退两难,他若再不起身离开,恐怕是收不了场。
江泽渊难受极了,忍着身下无处发泄的窒闷,准备下床离开。
却被眼中泛着泪意的谢清知拽住了衣袖,彼时谢清知身上的里衣早在两人的折腾中松散开来,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膛,江泽渊吞了口口水,把人的衣衫拢好。
眼中的情欲迷离太明显,江泽渊极力压抑着把人拆吃入腹的冲动,把那只拽着衣袖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一掰下。
“你身子不好,经不起折腾,等温瞻回来把病治好再说。”
谢清知还是不放手,“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顾左甫开的药已经在吃了,真的没问题。”
江泽渊不答应,还是准备离开。
“你别走,我想要……”
脊背被贴上温热的胸膛,江泽渊感受着谢清知趴在他背上,突然觉得今日的谢清知,也太粘人了些。
“受不了了就告诉我,好不好?”
身后人点头,江泽渊早已忍到极限,转身,克制地将人放到床上,转手拉下一层又一层绣着龙纹的床帘。
乾极殿灯火摇曳了半夜,明明暗暗间,映出床帘上交缠在一起的身影。
压抑的闷哼一声叠着一声,婉转中带着欢愉,在一遍又一遍难耐的「渊儿」中,慢慢归为不可自抑的抽泣……
折腾到半夜才睡下,江泽渊还是在拂晓时刻准时醒来,借着透到身边的火光,视线扫过身边人一身过于暧昧的痕迹。
艳红的嘴唇下,从脖颈开始,吻痕抓痕交错,一直延伸到露出棉被的脚踝上。
看着自己留出的,短时间内不会消散的痕迹,江泽渊眯了眯眼,漆黑的眼珠明灭交杂,让人看不懂里面蕴藏的情绪。
停留片刻后,他帮人掖好被角,把粘在额头的发丝缕顺,轻手轻脚地下床离开。
谢清知醒来时,艳阳高照,很明显,已经到了中午。
甫一动作,就是酸痛难忍,这样的感觉与蛊虫发作的痛苦不同,谢清知很享受这样的酸麻。
昨日疯狂交合的记忆回笼,纵使已至而立之年,也经历了不少,但谢清知还是不由自主红了眼。
昨天,太疯狂了,他的本意,并不是如此……
“先生醒了,可起得来?”
调笑意味太明显,谢清知偏头瞪了一眼昨晚越闹越没分寸的江泽渊,心道这人像是匹饿极的狼。
收到眼刀的小皇帝笑得愈发放肆,他走近,把谢清知扶起来,宽大的手掌细细揉着谢清知酸痛的后腰。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端起先前准备好的药粥,一勺一勺喂谢清知。
谢清知累得抬不起手臂,索性不再勉强,由皇帝伺候着,一口一口地喝粥。
“谢府中的下人已被释放,徐常也被好生照看着,先生不用担心。”
江泽渊搅了搅碗中逐渐变凉的药粥,“所以,先生能说当年为什么要杀李婉了吗?”
“可以,”谢清知点头,“但我想回一趟谢府。”
064 我还没有许愿
江泽渊答应了谢清知的要求,派人给谢清知拿了衣服,兜上衣帽才把人带出宫去。
江泽渊并没有以皇帝的身份显露在人前,他同谢清知一起,走在回谢府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