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几个人抬来二百石的大弓,单是弦长,就差不多同少年等身高了。

“毕竟是漠北王者的硕大弯弓哪,果然不同凡响!”有人惊叹道。

“可不是,就是柔然的大将,也无几个能轻松使此弓的。”

费斗斤单是拿起、握稳,就已用尽全部力量了,更遑论精准地一箭中的。

只见箭“嗖”地飞了出去,只勉强插到靶的外围。

在座之人,已开始窃窃私语:

“唉难怪,前次我国北伐时,吐谷浑明明是柔然的盟友,却未前去助阵,以此看来,确实是实力不够,才不敢贸然造次的。”

“是啊,连国主之子都此个水准,那一般的将士就不用说了。”

而不少柔然来降者,更是将此弓夸得天花乱坠,仿佛非下凡之神不能拉动似的。

费斗斤咬唇不语,面色苍白,众人的谈论,他都已闻道了。可恶,自己明明善于骑射,为何仅仅一张大弓,就拉不动、射不中了?

“好了,王子,你并未中的哦。愿赌服输,多伽罗你已不可得,但其他的女郎,总有一个会是你的。”太上皇帝微笑着裁决。

他又命与费斗斤地位、年龄相仿的二弟建昌王拓拔长乐试射,结果好一些,虽未中靶心,但也接近了。

“哈哈,由此看来,少郎等还需再长两岁啊。也是,纵使敏捷如飞,论起体能来,你等还是不如成年男子的。”他大笑着下场,亲自瞄准射箭,果然正中靶心。

满场爆发出喧闹的喝彩与鼓掌,果然,拓拔魏的可汗才是赢家,才是最善射的那个。

欢声笑语中,只有费斗斤一人面色不虞。

他此一失手,丢的可不只是一人的脸面,而是整个国家的声名,这要如何挽回、如何找补、如何要所有人都瞧得起吐谷浑?

场上安静下来后,某个挺拔的男子出列,恭敬道:“启禀大魏太上皇帝,我国王子尚年少,且去岁意外坠马,至今手臂未复原。虽然输给建昌王十分公平,但若以此判断吐谷浑的水准,委实不够全面,亦不能尽兴。我贩马人婆罗门,愿接替王子引此弓,以增今日视听之娱。”

“哦,是吗?那太好了,我最爱观的就是勇士比武,健儿骑射。”第豆胤来了兴趣。

只见“婆罗门”臂上捻弓,伸手取箭,搭括当弦,当时便射。

众人屏息之际,多伽罗一颗心提得高高,哪怕他不是为她而“战”的勇士,哪怕无人了解他们的关系,她都为他紧张得额角冒汗,双手死死揪住丝制的裙摆。

箭既离弦,势同雷吼,不东不西,去第豆胤箭括(箭的末端)便中。

只见先前那只箭,硬生生如竹般被劈,从杆至镞,齐刷刷裂开。而其中心赫然插著的,正是度易侯射的箭。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惊怕的亦有不少,如此恐怖的力道、准头,着实罕见。

太上皇帝不禁双目放光:“好一个雄毅过人的武士!说吧,你有何所欲?”

“无他,唯乙弗女尔。”

第0046章 破竹

“哦,是吗?那太好了,我最爱观的就是勇士比武,健儿骑射。”第豆胤来了兴趣,搓著双掌笑道。

只见“婆罗门”臂上捻弓,伸手取箭,搭括当弦,当时便射。

众人屏息之际,多伽罗更是一颗心提得高高,哪怕他不是为她而“战”的勇士,哪怕无人了解他们的关系,她都为他紧张得额角冒汗,双手死死揪住裙摆。

箭既离弦,势同雷吼,不东不西,去太上皇帝箭括(箭的末端)便中,从杆至镞,势如破竹地将其劈开。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如此恐怖的力道、准头,着实罕见,若说柔然可汗射力非常人可敌,那么,此吐谷浑人绝不逊色分毫。

第豆胤不禁双目放光,抚掌叹道:“好一个雄毅过人的武士!说吧,你有何所欲?我一定会尽力满足的。”

“无他,唯乙弗女尔。”

“甚?!你也要求娶她?。。。”他哑然,此落魄的小女郎,究竟有何魅力,竟连续得异邦人的垂青?

“此事容我想想,毕竟,多伽罗不是普通女子,而是事奉菩萨的清信女,她入居佛殿洒扫供奉,已有好几年了。我就是再爱才,也不能与菩萨夺人啊。”场面话光冕堂皇,但心底已盘算著是否可以她为饵,招揽到新的武士了。

如今,自己对北方、南方皆欲进取,正是求才用人之机。

先是,降魏的吐谷浑人里,匹娄氏(日后东魏/北齐奠基者高欢的妻家与资助人)忠心耿耿、骁勇强猛,有了此先例,想必“婆罗门”亦不会差吧。

等度易侯终于寻到与费斗斤单独相处的机会,已是深夜,使团其他人都睡下了。

“费斗斤,你今日是何意?”前者收起了在外人面前的臣仆模样,脊背挺直,眼神猛锐,语气似冰。

“何意?就是欲娶乙弗氏女郎之意啊。”后者压下惴惴不安,抬眸挑衅地望着他。

男子闻言,不禁怒从中来:“娶她?你以何名目?你既来做了质子,拓拔可汗替你择了谁,你娶谁便是,胡乱讨价还价,是何道理?”

少年亦不服输,昂首叫嚣道:“怎么,难道我为家国做的奉献还不够吗?我为了做质子,抛弃自己的妻妾、情人,来遥远的魏国,永世不能再返回本国,也不能再按本心生活,驰骋草原、纵横疆场。此一切,莫非还不够爱国、不够深明大义吗?”

“出质本就是王子的义务,古今如此,谈何牺牲、谈何委屈!再说,身为贵族,本就不能全然按本心行事,若不顾责任、任情而为,还如何统治、如何服众?”

“哼,阿干讲得倒轻巧,反正,你是高贵如神的继承人,自然不会如我一般,只能做政治博弈的倒霉棋子。”他不屑道。

度易侯轻叹一声,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运命的棋子?身为莫贺郎,所做决定的风险,是远甚于一般人的。

“好,你说你是棋子,被人摆布,又为何偏偏选了她?你等根本就不相识的,不是吗?”

“呵呵呵,此才是你真正欲相问的吧?我就知,彼女对你而言,非同一般。”阿弟冷笑道。

第0047章 浑水

“是又如何?我和她的事,与你何干?”度易侯目中的阴沉迸出。

“争会无关?你如此在意她,我替你照顾她,有甚不好?”费斗斤歪嘴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