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畏怀着复杂的心情把新衣服穿上,里面还有一件裤装,这一身得多少银子啊?这陈秘书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而她到底怎么还这个人情?
9、她躲着他
这期节目录制完以后,剩下的三期,顺理成章都由何畏担当主持人,第四期一位文化界的代表、第五期是一位普通的个体经营者,第六期是一位从事公益事业的律师,除了第五期挖掘起来困难一些,因为对方对镜头的陌生和紧张,让何畏花了不少心思,其他的都还顺利。这一系列六期节目得到台里和市里的好评,观众也在网上留言,何畏看着页面下面的各种评论,颇为欣慰。也许这期节目之后她会重新回到跑外记者的身份,但是起码她没有错过机会,也知道自己以后努力的目标是什么。不过还是有好消息传来,何畏的工作微有调整,虽然还承担跑外的工作,但是开始参与一些节目的策划,尤其是财经频道的一些重要节目,偶尔可以去采访一些重要人物,出镜的机会增多,虽然这样的采访也没多长时间,不是正经的访谈节目,但是毕竟她开始接触到新的东西。
人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何畏采访这些成功的人,自然比别人有更多机会成长领悟。
后来有机会再见到宋主持人,何畏都恭恭敬敬叫一声宋老师,虽然后来得知宋主持人的故事,但她还是感激,如果不是宋主持人临时有问题,她也不会有之后这些机会和进步。说起来宋主持人和“我安”女士的确也是一段孽缘,当年同是地方报社记者的宋主持人与“我安”女士有过恋情,后宋去京,有更好的台阶攀附便放弃前情,此后两人再未联络,一晃多少年,以前一手好文笔的前女友已经是网上名博主“我安”,“我安”虽对宋主持人的陈世美行经鄙夷不忿却从未找过他,此次有机会碰上,面对宋主持的遮掩和假装陌生,自然不堪冷落一张好口舌,因而惹得宋主持人恼羞成怒,愤然离场。
这是何畏后来听说的故事,“我安”女士特意向她致歉,看着“我安”女士的洒脱和不羁,何畏想起自己青梅竹马恋情的惨淡收场,也就此放下对前男友杨凡的怨恨,此去经年,但愿只记得曾经的好。
办公室里,曲诚看一眼站在办公桌前的秘书,把手机放到桌子上,说,说说吧,什么东西。
秘书把手里一打东西放下,一张某大牌明星的签名照(无法估价)、一张某国际巨星签名CD(无法估价)、二张某五星酒店的万圣节邀请券(每张价值2888元)、一件某名设计师限量版T恤(价值约4000元)、一张印度芳香理疗体验卡(约5000元)。
曲诚皱皱眉,东西倒不怎么贵,加起来也就万把块钱,但是送的就是有心,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符合廖晚澜一贯的行为,她若是对人好,会让人心里很熨帖,这也是她曾经作为自己结婚人选的原因之一。
“也没什么,你就用了吧。”曲诚挥挥手,“还有,何畏身上那件衣服是你送的吧?”
“何小姐前几天留在前台一个信封,把衣服钱还了。”秘书忙解释,她家老板眼睛厉害,不是说男人从来不关注女人服饰的细节吗?怎么就看出来同样灰色衣服的区别,是因人而异吗?
“嗯。”曲诚的应答看不出来什么意思
“曲总,还有事吗?”
“你出去吧。”
等秘书退出,曲诚想了想刚要拿起话筒,电话却响了,接起来是陆仲康。
“老曲,帮我个忙。”
曲诚揉揉太阳穴,陆仲康只要开口叫“老曲”,一定是关于自己感情的事,而多不过是何畏的事情。
“我已经提出离婚。”
曲诚心里一燥。
“然后呢?”
“离婚这事肯定时间短不了,而且也会麻烦不少,财产什么的我倒也不在乎,只是……”陆仲康叹口气,“只是怕牵扯到何轻轻。”
“这次又需要我做什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知道轻轻离开杭州,以她的关系也很快能打听到是在这里,虽然我跟她解释与何轻轻无关,但是还是怕万一。大概得有一段时间我也不能去北京,希望有什么事情你帮帮她。”
“最近你们联系了吗?”
“她不联系我,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从来不多说一个字,就说很好,让我以后别给她打。”
“难道她不知道是你帮她找的工作?”
“知道……她说当是我老婆一巴掌把她打出杭州的赔偿,此后两清,是好是坏与我再没干系。”陆仲康说到最后,尾音带了伤感。
曲诚明白,若是何畏时不时找陆仲康,大概陆仲康还不至于此,就是她不见,老陆才一副情圣的样子,以为遇到真爱,就他与何畏这几次接触,恐怕真是老陆多想了。
再次见到何畏是在市里的一次经济工作会议上,曲诚刚下车就被一位女记者拦住要采访他。自从上次做完那档代表访谈节目后,有的媒体看曲诚也不是铁板一块,所以也动了采访他的念头,还有几家杂志想做人物专访,都被曲诚拒绝。上次之所以接受电视台的采访,本身这是代表应该做的,何况采访内容都是与环保民生相关,对他个人没有关注,而这些杂志多不过是想挖挖他个人的内幕,对于这些,他向来无感。
曲诚瞥见女记者算是面容姣好,最近几个与他联系的媒体都是这个套路,全部女将出马,大概是看到何畏这榜样的力量。
曲诚脚步不停,女记者后面追上来。
“您好,曲总裁,我是《城市财经》的记者苏小小,上次看到您电视台的采访,对于您对民生的关注,非常感动,所以很想和您有一次深度接触,希望您能给我一次机会。”
曲诚脚下一滞,回头看向年轻的女记者,记者没想到曲诚会停下来,也跟着站住,面对曲诚审视的目光有些心慌,但随之便大胆地抬起头直视过去。
“给你机会?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的?”曲诚的声音很温和。
“这个……曲总,新闻人不就是要敏锐的洞察力吗?”女记者支吾一下,然后很大胆地调侃一句,脸微红,更衬得眉目如画。
“是吗?”曲诚点点头,然后抬脚就走。
“曲总,您还没说什么时候可以去采访您呢?”女记者的声音已经有些撒娇的意味。
“哦,没说?那,就是没答应你们杂志,再见。”
曲诚扔下后面目瞪口呆的女记者,大步向前走去。是他保守了吗,现在的专业媒体都娱乐化、边缘化,而且他尤其不喜欢女孩子眼里毫不遮掩的欲望,有对事业的,也有对他的,仿佛他是一个猎物。他想到廖晚澜曾经的倔强,有野心却从来不屑于这样做,他欣赏过她这一点,但是,最近一年却也学得不像最初的她了。
走进大厅,不经意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何畏和摄像在会场最后面正调整摄像机的位置,今天穿得正式一些,一身黑色的职业装,估计是要出镜。不知怎么,他想到何畏在工作里倒确实从来态度端正,没看出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那些烟视媚行的样子还真不是哪次用来获取利益的。不过也就是这么一想,脚步很快掠过,向会场前方走过去。
何畏在摄像机里看到曲诚的身影,他也来开会,转念一想,以圣大的规模,也是应该的。
这样的新闻基本是一个套路,按部就班地播报,回去交一条新闻稿即可,何畏越来越熟悉这样的工作模式,除了每天必要地接受任务之外,更多关注一些专题,那些做起来才有深度。
会议召开期间,何畏突然接到电话,说让她在会后留一下曲诚,廖晚澜会过去做一个这次经济工作会议的解读。挂掉电话何畏冷笑一声,廖晚澜你这是要把电视台所有有可能露脸的机会都要占了去?要说采访,她何畏现场采访就可以了,何必大阵仗地派当家花旦过来,搞得以为她廖晚澜和曲诚有私情,公器私用,公然约会见面呢。
想是这样想,但是工作还要做。大概在会议结束前半个小时的时候,廖晚澜就来了,看见何畏点点头,说句麻烦了。何畏咬咬唇,似有似无地说句没什么,既然来了怎么不自己去约,难道就因为她采访过一次曲诚,就让她去当炮灰的?她不是没有脾气,一想到《道听途说说财经》被廖晚澜抢走,何畏怎么可能没有委屈。
曲诚和一个相熟的人边走边聊,就听见身边突然有人叫他,回头看是何畏甜媚的笑脸。
“曲总,麻烦借一步说话。”
曲诚身边的人看了看何畏胸前电视台的标志,自动离开,何畏这才说:“曲总,不好意思,我们电视台想您就今天的工作会议谈一下想法,待会儿廖晚澜小姐会采访您,就几分钟,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曲诚见何畏心里本是一紧,这女孩子不会以为跟他访谈一次就很熟了吧,但是听到后面,心里一嗮,廖晚澜啊,廖晚澜,你是真花心思。再看一眼何畏,心里嘲讽一下,不错,好脾气,人家占了你节目,你这还给人作嫁衣呢。
廖晚澜看见曲诚过来,扑通扑通地心渐渐安静下来,她害怕曲诚不见他,此时才定下心,不过看见何畏跟在身后,心里又是一堵,什么时候她见曲诚,还要让另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传话。
“曲……总裁,耽误您了,不好意思。”廖晚澜向曲诚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