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没走,只是去汽车城了,估计两三天回来后差不多也该走了。这一走大概怎么也得半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说不清的事情,要说没感情了,就彻底玩儿完,要说有感情,就继续,看不懂你们。说真的,裴子,我不怕你,如果你俩儿真没戏,我就追。”话刚说完,胸部挨裴中恺一巴掌。
狗剩儿是被齐晖骗过来的。似乎是拿准了顾许幻不放心狗剩儿一个人待在家,连哄带骗。唯一的就是狗剩儿太不配合,否则他真的打算顾许幻出国了再去跟裴中恺炫耀。
顾许幻出了机场看到的那幕只觉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是心情迥然不同,那个时候是闹完别扭的小别胜新婚,这个却是分手后犹斩不断的纠缠。
走过去,要抱狗剩儿,却被裴中恺躲开,胳膊也抓在手里,“你是打算又一声不吭地走吗?”
“我们之间都没有关系了,我跟你说不说有关系吗?”顾许幻无奈地笑。
“顾许幻,你说一句分手,也不征求我的意见,所以分手是你说的,我不同意。”裴中恺一只手抱只猫,在大厅里甚是突兀。
“我已经表明了态度,你又是何必,前一段时间我们不是很好吗?你不是也默认接受了吗?”
“我不觉得自己好。你怎么就觉得我好了?”裴中恺咬着后槽牙说。
“我就知道齐晖藏不住话,多半会跟你说,不过也不是什么秘密。”顾许幻低头头发如云般垂到脸前,不待伸手拂到身后,却已经有一只手先她一步将头发捋到脑后。
顾许幻略迟钝,不习惯地往后退一下。
“都瘦成一把骨头,你确认你很好?”裴中恺皱眉看顾许幻瘦得脱形的脸。
“你最好不要误会,我还不会情伤。”顾许幻不自然地再退一步。
裴中恺一把拉回来,“再退后面就是柱子了。我当然不会以为你会那么有良心。”
“你不用激我,有没有良心不是你说了是,我们对对方的评价不过是各百分之五十的力度,或许你从我这里听到的也不过是这几个字。裴中恺,我们这样没意义,狗剩儿你给我。”刚下飞机和这个人没完没了地纠缠,真是累。
“没话说就走啊。”裴中恺伸手抢过顾许幻的行李箱前面走,后面顾许幻愣了半天双手空空只得跟着走。
车行路上,两人无语。
裴中恺突然说一句,“对不起,没征得同意强迫你坐车。”
顾许幻抱着狗剩儿看裴中恺的侧面,良久,“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是勤奋地补更了,谁敢说俺不勤快!
示爱记
裴中恺把行李箱搬到顾许幻的面前,转身开车门又回头,“狗剩儿可以留给我,长期寄养宠物中心也不好,你考虑一下。”
顾许幻进门狗剩儿从她的怀里倏地跳出来,一眼不看顾许幻自顾自爬到布垫上睡觉,并不如往常那样围着她转圈。
顾许幻长叹一声,蹲下身指着那只猫儿,“就你这个讨债鬼,你现在也是有靠山了,动不动就给我耍脾气,以前送你到宠物中心不也一样待得住吗,现在倒金贵了。”
顺势坐到地上靠着墙,闭上眼睛却想起裴中恺在车上的神情,好像跟以前确实有些不一样,倒像个孩子受了委屈,心头颤颤地疼。抹一把眼睛,可是那又如何,不是他后悔了就可以重新来一遍,如果只是裴中恺对自己不在身边的不习惯,那真的不必要再经历感情和自尊的纠结。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大脑混沌一片,究竟是用心了,可就是因为用心了,才会奢求更多。
再回到现实窗外已经昏黄不清,抬腕看表,才惊觉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席地而睡两个多小时。终日的劳累和心神的艰苦终于让身体抵不住就这样睡了一个无梦的觉。
捶打捶打膝盖,挣扎着爬起来,背后觉得冰凉,薄俏的丝衣毫无阻隔地传递了钢筋混凝土的冷瑟。
冰箱里空空如也,因为最近在安排出国事宜,食物都不多买,只怕浪费了。现在倒好,鲜菜自是没有,即使速冻食品都翻找不出来,翻半天找出一袋再有个把月就过期的方便面,只好将就一下。
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嗓子开始发痒,顾许幻感觉不妙,下午那一觉睡得太过任性。急忙冲一杯感冒冲剂老实地钻到被子里发汗,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生病的。
第二天起床,顾许幻知道自己的祈祷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鼻塞,打喷嚏,流眼泪,咳嗽,什么都发生了。
全身骨头如同被人撅折了一样,酸软麻痛,撑了几次身体才坐起身,捧着如同坠了铅的脑袋,顾许幻直觉事情只有越来越麻烦的倾向。
许是之前瘦得太厉害,精神上太多压抑,这一病居然来势汹汹,先是无可遏制的高烧,好不容易捱过了,又是缠绵不去的低烧,而期间咳嗽犹如游魂始终相伴。往往前一刻还好,后一秒就咳得死去活来。
春末时分正是某种流感肆虐盛行的时候,天气热了些才好一些,但仍是揪着人们的紧张的神经,像顾许幻的症状无不和恶疾匹配,自然成了关注对象,出国的事情无限期延后。霍华德遗憾地看被病折磨得面色青白的顾许幻,终于说凯瑟琳,你的心病什么时候才好。
随身带的喉宝吃完了,顾许幻从超市出来转到药店一下子买了五盒,如果没有这些喉宝,她的嗓子估计早就咳破了,即使这样,也咳哑变了声调,听到的人都惊骇原来醇和圆润的声音跑哪里去了。
正在付账,电话响,看都没看接起来,“喂?”
那边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是顾许幻吗?”
“我是,请问哪位?”肩膀和侧脸夹着手机,自己声音因咳嗽变音变得厉害,别人听不出来很自然。
“你到底搞什么,嗓子怎么成了这样?”裴中恺那边一声压着怒气的吼,顾许幻总是给他“惊喜”,只是半个月不见而已,曾经引他迷恋的女翻译的完美声音就变得如同走音的钢琴。
顾许幻也听出来是裴中恺,手里把零钱塞到钱包里,“感冒了,你找我有事?”
“看你出国没有。你感冒怎么会这么严重?”
“狗剩儿你也不用关心了,我也一时半刻出不了这国门。没有其他事情先挂了。”顾许幻心里忽地热一下,却还是冷漠地说。
“你现在在哪儿?”
“在家。你要干什么?”顾许幻顺口回答,又警觉地问。
那边的手机却已经挂断,只有嘟嘟的忙音。
收好手机,拎着购物袋往家挪。到单元门前已经累得气喘,忍不住又是一阵猛咳,肺里的空气只有往外排的,新鲜的却吸不进来,正难受间,有人在背后轻轻地敲,舒坦了好多,低垂的头看地上那双男性的脚,知道是谁。回身要推开,却被顺势带入怀里。
顾许幻也顾不了许多,伏在裴中恺的肩头又咳了一会儿,这口气才好不容易顺平了,刚要说话,耳边却有热乎乎地沉沉的声音,“咳得人心里难受。”
一时不知说什么,身体也咳得头发晕,脚无力,顺着裴中恺的力道上楼回家。
瘫软在沙发上看裴中恺把超市买来的东西整理到冰箱和厨房,狗剩儿在裴中恺的脚底转来转去,原来小小的猫儿也存了思念的心情。
没有合适的语言索性不言不语。
裴中恺拨了一个电话低语几句,然后踱到椅子前坐下,看顾许幻一直随着自己身影不停转动的眼神在一瞬间避到狗剩儿身上。